如兮翻开自己的行囊,从里面拿出万俟侯以前送给自己的笔,她还记得万俟侯一笔一划地教会自己写古字,只可惜现在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了;如兮走到案桌旁边,摊开一张宣纸,举起手却无从下笔。
“叩叩叩…”房门响起来,如兮放下笔走出去,一边问一边开门:“谁啊?”
“如兮姑娘。”钟淮植笑颜打招呼,如兮侧身领着钟淮植走进来,说道:“钟大人,不知道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钟淮植微笑说道:“贵干倒不至于,只是过来看看你。”
如兮笑着为钟淮植倒茶,说道:“大人这么客气,专程来看我?”
“其实刚才也顺道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不过娘娘在午休,我也就不便打扰了。”钟淮植说:“映月宫的人都知道你在这里有间属于自己的居室,我一问,她们便指了条道路。”
“那是娘娘对我厚爱。”如兮也坐下来,说道:“对了,大人,皇上的情况现在应该稳定了吧?”
“皇上是太操劳了,也没什么大问题。”钟淮植闲聊说道:“你这么关心皇上却不去看看皇上?”
“皇上又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天天看会腻的。”如兮嬉笑地说道。
“呵呵,如兮姑娘真会说笑。”钟淮植扫视房间,看到案桌上的宣纸,于是走去又问:“如兮姑娘也会写字?”
如兮摇了摇头说道:“会写一点点,写得不好看。”
钟淮植忍不住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在如兮看来已经是很有范儿的字迹,可是钟淮植却蹙着眉头,叹道:“比起皇上的字迹,在下真的是不堪入目。”
这时候,钟淮植好奇地看了看手中的笔,说道:“翎…这支笔上面居然还刻着字。”
如兮点头说道:“这是侯爷之前送给我的,所以是刻着他的名。”
“昨天我还去了侯爷府看看玉汐姑娘的伤势。”钟淮植说道。
“不知道玉汐怎么样了?”
“如兮姑娘放心,玉汐已经没事了。”钟淮植说道:“侯爷似乎也定下心来为朝廷效力。”
“不过没想到皇上尽然真的让他统领三军,这么重要的职位,我担心侯爷也会有压力。”如兮诚恳地说。
钟淮植踱步说道:“压力是肯定存在的,毕竟这不是一份轻松的差事;但是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也不算知道,只是觉得皇上这么做应该是可以把东太后手中的兵权转移。”如兮笑了笑。
“没想到如兮姑娘也是个明白人。”钟淮植点头叹息。
“东太后的权势危机到皇权,皇上一心想要统一自己的势力,希望钟大人好好地辅佐皇上才是。”
“那是当然。”钟淮植转了转眼珠子,又试探地问:“对了,其实钟某有时候也挺好奇如兮姑娘的。”
“好奇我?为什么?”如兮诧异地笑问。
“如兮姑娘看似什么都懂,独特的见地也令人钦佩,好比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开颅之术,如兮姑娘也略知一二…”钟淮植观察着如兮,认真地说:“再还有,你对皇上所说的那些条件,也是闻所未闻,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些是波斯异国出现过的东西…”
“波斯?哈哈,我还真没去过。”如兮尴尬笑道:“其实这都是我家乡流行的玩意儿,我只是希望皇上记住他得到我是多么不容易才会出此下策,我不要像其它嫔妃那样事事纵容他,处处让着他,我要让他明白我的苦心。”
“这么说这些东西不存在?”
“那也不是我凭空想象。”如兮莞尔说道:“首先这个戒指,顾名思义,是戴在手指上的东西,有点类似扳指,可是比扳指要纤细,至于质地…暂时应该只有黄金打造的吧;而婚纱,是结婚女子所穿戴的衣服,不过这件衣服是纯白色,头上还要有头纱…”
钟淮植灵机一动,拿起笔开始在另一张宣纸上面画起来,根据如兮描述的那样简单地画了一张图纸。
“这个地方要蓬松一些…对对,裙子要蓬松…”
“还有这个地方要露出来…”
“玉颈裸露在外面恐怕皇上会不高兴吧?”钟淮植扭头说道。
“戴着首饰可以稍微遮起来啊。”如兮满不在乎地说:“还有手套…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
“这就是婚纱?”钟淮植不解地皱着眉,不敢相信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
南荣玄桀瞪着双眼盯着钟淮植交上来的草图看了半天,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这就是你打听到的?”
“如兮姑娘就是这么说的。”钟淮植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戒指倒是很容易打造,用黄金就可以了,可是这件衣服太奇怪,只怕会令尚工局的人为难。”
“既然是如兮想要的东西,再为难也要完成。”南荣玄桀将草稿图纸交给了华瑞,吩咐道:“命尚工局的人三日之类完成,否则朕要他们的脑袋。”
“遵旨,皇上。”华瑞捧着这张珍贵的图纸退出了清心殿。
钟淮植见华瑞也退了出去,于是正色说道:“皇上,微臣昨日去侯爷府拜访侯爷时,看到朝廷不少大臣都在侯爷府聚集,看来他们已经觉察皇上的用意,不敢再跟随东太后的幕僚。”
“东太后的幕僚在朝廷中都是不可缺少的大臣,那几个小人物向来都是墙头草,习惯了风吹两边倒。”南荣玄桀沉声说道:“朕以为要的效果暂时还未达到,东太后那边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而西太后也是不温不火,他们两个不争起来,朕也不能出手。”
“皇上现在触动了东太后的兵权,为何东太后迟迟不肯出招?”
“东太后这个老狐狸向来只打有把握的仗,何况之前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让她尝到苦头,她暂时按兵不动也是可以理解。”南荣玄桀说道:“不过西太后和侯爷已经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朕越是给侯爷更大的权力,西太后肯定越加不安…等他们先斗气来,再来诱导东太后,最后才是朕坐收渔翁之利。”
钟淮植恍然说道:“皇上果然英明,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拉拢侯爷的意见也是你提出的,所以朕最大的功臣其实是你钟淮植。”南荣玄桀侧过身,斜睨钟淮植,意味深长地说:“没想到钟大人不但对医术研究颇深,还是谋略之臣,朕既有了耒尘又有了你,想必不用多久就能独揽大权,到时候朕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皇上,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皇上。”钟淮植俯身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