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儿啊,为娘的一直认为你比你大哥头脑灵活机智,没想你竟会败在一个野丫头手上,你从小也跟着三皇子学过功夫,怎么让她推入莲花池中去?”坐在床榻旁的圆凳上,她责怨着他。
赵子嵘抱着枕,转过头委屈地望着母亲:“娘,孩儿哪知她如此大胆?竟趁我不备,双手推我入水。”
大夫人双目直直地定住他:“跟娘说实话,你当真是她用双手推下的?”
赵子嵘一顿,眨眨眼,神情有些茫然,嗫嚅道:“孩儿也是奇怪,只是看她袖子一甩,孩儿的双脚就站不稳了,而且肚子一阵抽痛,稀里糊涂便落入水中。”
大夫人闻言愣了愣:“你是被吓着了,还是闪了神?”这四丫头毕竟长得貌若天仙,年青男子没个定力,看了肯定容易失了魂,再说她这个儿子,大夫人还是很清楚他的秉性。
“娘,她不是说是我四妹嘛,孩儿哪来非份之想?她貌美如花,也吓不着我。”
“那这么说,她还有邪功?”大夫人拧了眉,话虽这么问,可她绝对不会相信,赵若染外表如此柔弱,她哪来强大的内功?
“不像,”赵子嵘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她哪来邪功啊,娘,你知不知道,她可在梅香楼呆过的……第一次上台遭人调戏,那全身一点力都没有。”
大夫人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淡然说道:“娘在想你爹是不是着了魔障了,此种丫头竟然领回家来,无凭无据说是自己的女儿。”
“娘,爹肯定着魔了!”
“好了,你好生休息,身子复原前不得出门。”大夫人嘱了他几句话,起身带着奶嬷与丫环离开了风荷园。
晚上,大夫人来到了松鹤楼,见书房里亮着灯盏,她让身边的下人在外候着,自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赵大富见她进来,遂朝内室喊了声:“老爷,大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
书房室内有一长榻,赵正豪斜靠在榻上执书在看,案几上一盏烛灯雪亮,窗边鲤鱼香炉有丝丝的烟雾袅袅飘浮,一扇窗半开着,秋风轻拂,掀起了窗边淡黄色的纱幔。
大夫人环视着……他还是喜欢这样清幽宁和的环境,面容清清冷冷,虽已入中年,可那五官在光照下依然俊朗,透着沉稳与睿智,此等男人显然对那种有才气的女子会爱慕有加。
她宁了宁心神,轻移脚步,去关了那扇窗。
赵正豪未动姿势,依然那样斜靠着枕,只是眸光微抬,瞟向了自己的妻子……面色不如白天那么冷戾,神情也随和了些。
“老爷,那四小姐已来了一日,昨晚匆匆而来,今日突然发生了儿女磨擦,惹得你我夫妻有了些不愉快,臣妾现在过来,只是想问问,为何老爷肯定这个赵若染就是我们的女儿?”她坐到他身旁,倒做出了想与他好好沟通的模样。
赵正豪放下手中的书,坐正了身子,淡然道:“她是我与慧娘的女儿,十八年前,你说慧娘偷偷出府就再没回来过,我便派人四处寻找,寻着了之后买了个小院让她住,两年里她过得清贫倒也安闲,我得空了才去看看她,最后一次她说要回江东老家看看,我同意了,哪想到……”说到这,赵正豪顿了顿,语气显得伤悲,“她这一去就杳无音讯了,前些日子才有封书信过来,是慧娘托人送到为夫手上的,信中提及了这个孩子,那年她离开已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