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赵之燕嘴唇微微上翘,眼里有丝不屑,淡瞄了一下自己的生母大夫人,见她端坐在椅上,眼皮微垂,神情漠然,而手中的白丝帕已慢慢收紧到掌心。
她嘴角噙上一丝冷笑,一只手搂上了身旁的妹妹,才七岁大的赵之灵抬头望望她,眨巴着一双秀气的眼晴,甜甜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赵若染,悄悄说了声:“四姐姐好漂亮。”
赵之燕见她说话,气恼地拽了拽她的后襟,灵儿马上噤声,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惧色看向自己的父亲。
大夫人终是抬眸,脸上瞬刻有了些得体的笑意,平和地补充了一句:“老爷多虑了,这府里的下人可都是赵大管家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对他您还不放心吗?”大夫子故意扭曲了老爷的意思,只是提了下人而已,明眼人都看出来 ,刚才老爷说话时,注意力可是落在各位主子身上。这些下人,就是再势利,也是不敢光明正大地欺主。赵若染望了她一眼……大夫人的脸明明是笑的,可眼眸却幽寒如冰。
她垂眸,移动脚步迈向赵正豪,柔柔地叫了声:“爹爹。”赵正豪一愣,这女儿终于认了他这个爹,当即欢喜得拉起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一侧,而赵若染很听话,低眉顺眼得乖巧。
大夫人见若染仍无视于她,一口闷气噎下,这内心就如翻江倒海,倒腾得她欲爆裂……然此时并不是时候,心里再闹气,这面上还是没露出丝毫。
她了解丈夫的脾性,若是惹恼了他,或许就会冷落她个一年半载,她不是没吃过他的“厉害”,虽然她有皇后撑腰,可他赵正豪却与皇上亲如兄弟啊.
昨晚赵正豪想了想还是主动告诉了她:“我在外面有个女儿,如今她母亲去世,我准备去寻她回来。”
大夫人当场表现得很震愕:“莫非老爷想告诉臣妾,上回来找的姑娘就是你……你的女儿?”
“极可能是她。”赵正豪不想再隐瞒,“她的娘亲就是慧娘。”
还真被猜着了!
大夫人眼底悄然划过一丝阴戾,随后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变得愈来愈难看,许久才掩面哭出了声:“老爷,你在外当真还养着那个贱人?还生下一女?你……你可对得起我?”
赵正豪未作声,端茶杯慢慢地掀盖拔拉着上面的浮沫,待她哭够了,他才低沉地说了句:“事实已存在,你不必再追究为夫之错,那女孩儿叫赵若染,今年刚及笄,待她过来,你只当她是亲生女儿便是。”
当亲生女儿?她李氏怎么可能做得到。眼下这个赵若染连声“娘”都未叫,显然是不放她眼里了。
她转过头,正好与赵若染浅淡的目光相撞,蓦地让她想起了那个被她赶出府的慧娘,那眼神也是如此淡漠,神态也是如此的高雅,俩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眼睛一眯,她说:“老爷,她是叫了你爹爹,那臣妾呢?臣妾可记得老爷嘱咐要当她比亲女儿还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