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淑芬说完,眸色一沉,淡睇了一眼已脸色发青的赵之燕,带着丫环转身就朝自家园子走去。
赵之燕被她的话堵得心窝一阵紧似一阵,秀眉拢了拢,眼里闪过一丝气愤,抬脚要追上去,手被红雨一把捉住,她回头,瞪着红雨一扬手……
“啪!”一记响亮的耳刮子甩在了红雨脸上,惊怵了紧随在后的丫环婆子,个个缩了脖,屏声静气。
赵之燕瞧红雨一脸无辜,眼睛里弥漫起水雾,仍不解气地斥道,“贱婢,你活腻了是不是?管三管四,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身份!”
这话里明显含着对苗淑芬的怒气呢,红雨捂着脸,委屈地垂下头,低声怯怯道:“大小姐,奴婢是为你好。”
赵之燕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布满阴戾的双眸睇着她,冷冷道:“你以为我还怕她不成?”
要不是当年她父亲为自己的爹爹挡了一箭而丧生,她一个正六品的都察院都事的女儿如何能嫁进相府来?相貌平平不说,还无任何才艺,除了女红绝佳,写得一手好字外,还真没什么可让赵之燕敬佩的。
“小姐,奴婢只是怕你得罪了大奶奶,大奶奶便与四小姐更好了。”红雨小心地看着她说道。“再好又如何?”赵之燕轻哼道,“身份同样低微卑贱,再逞能也高不过嫡亲的,爹娘总不会偏袒了她们。”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大姐!”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声娇唤,随之,凌乱的脚步声趋近,赵之燕未回头,微凝的黑眸里闪过一抹狡黠。
赵之秀跑到她跟前,手里捧着折叠好的长丝帛,恭敬地递上,微笑道:“大姐,妹妹已绣好了鸳鸯戏水。”
赵之燕半眯着眼,盯着她手上的丝帛,微闪的眸光里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半晌,她拎起丝帛,淡淡地扫了一眼,撇了嘴:“绣了多久了?”
赵之秀垂下头,脸上的笑意微僵,低低道:“一月有余。”
“我不是让你一个月绣好吗?”转了头,示意身后的丫环过来,红雨忙领着两个小丫头把丝帛扯开。
只见白色的丝帛上,绣图精美,针线细密,几张荷叶青绿,下面水波涟猗,两只色彩艳丽的鸳鸯扇动翅膀拍着水花,水滴溅落在荷叶与粉红的花瓣上,甚是生动亮眼。
赵之燕暗叹了一下,手轻轻地抚了抚鸳鸯,削薄的唇向上一弯,那精光闪闪的眼眸忽而转向赵之秀,红唇微启:“六妹,这是鸳鸯戏水吗?”
“是。”赵之秀抬起眸,小心地察看赵之燕的脸色。
赵之燕鼻子一哼,猛地沉下脸,挥手扯了丝帛抛到了空中,赵之秀错愕,惊然地看着那条白色的丝帛飘落到地,正待上去捡起时,赵之秀一脚踩在了上面。
“我不是让你绣交颈戏耍的鸳鸯吗?为何两只鸳鸯分得如此开?你有何寓意?难不成还想我日后与王子分开不成?”她眸色森冷,语气极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