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某人受不了,他叹口气道:“你也别怨我,谁让你那夫君欺人太甚。三个月啊,我整整煎熬了三个月,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这神情这语气像极了书呆那么无可奈何。
“是,齐人之福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了的。”思言无比同情地看着他。一边是宁王府的郡主,一边是君家大小姐,哪一个都不好得罪,他夹在中间,的确是左右为难,亲近谁都不方便,更何况,这两人本是一人所扮,即使他想亲近一个,只怕也不行吧,高媛鬼灵精怪的,心眼多得不亚于君子游,难缠得很。呼延靖宇的遭遇不说她也猜得着。她很同情地看着他,真恨不得掬一把“美人泪”,最好感动得他热泪盈眶,然后早点让她解脱了吧。这样子真的很难受,她背上痒得要死,想哭不能哭,想笑不敢笑,忍无可忍的样子,真难受!
呼延靖宇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那是什么表情?
“喂,想笑就笑,你什么意思?”
思言脸刷地红了,忸怩地说:“背上痒。”
呼延靖宇愣了半晌,忽然展颜大笑,笑呵呵地走到她身后,轻轻地帮她挠痒。
思言有些羞怯,可是真的很舒服,实在忍不住哼出声了,“下边,再下边,嗯,就这儿。”
呼延靖宇哈哈笑着,“要是那个家伙知道了,怕会气死吧。”
思言本来还很享受,这下猛地一凛,醒过来了,有些忸怩地说:“够了够了。”
呼延靖宇哈哈一笑,利用完了就赶着过河拆桥,果然是嫁鸡随鸡,她这性子倒是与那人越来越像了。
晚风入室,红烛摇曳,屋里门窗紧闭,几声悠远的更声传来,原来已是四更。突然远处隐隐马蹄声急,先是一两匹,然后似乎有一队人马在星夜赶路。皇城之中,若无紧急兵事,夜半怎么有马蹄声声?思言忽然一惊,伸长了脖子,眼珠子四下转动,徒劳无用地想看看在哪里。她心中隐隐有些期盼。
呼延靖宇似是知道她所想,吹熄了灯火,抱了她到窗前。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借着门外的月光,思言仔细查看,不由气急。天如黑幕,星光黯淡,远处却喜气洋洋,红灯高挂,桔红的光染红了氤氲薄雾,这寂静清冷的夜竟然也莫名地散发出温暖热闹的气息。那里分明就是宁王别苑。已是半夜,白天的繁华喧闹已过,可是宁王别苑门前却也没有夜的冷寂,此时大门洞开,有人进进出出,风风火火,竟然有些慌乱。门口陆续有车马驶出,顺着马蹄声看去,笔直的大道上,一队人马早已疾驰而过,晚风烈烈,马蹄如飞,远远的只看到马上人的披风有风中张扬鼓荡。虽然口是模糊的背影,那领头之人的身形隐隐就是那心心念念的人。思言有些无奈和气馁地看着他远去。
呼延靖宇笑眯眯地看着越行越远的君子游,笑不可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君子游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就窝在宁王别苑的对面。
呼延靖宇放下窗帘,抱了思言上床。他看着她因郁闷而越发幽深黑亮的眼睛摇摇头。
“安心睡吧,我们来看看他何时能找到你。”他的眉宇间尽是算计的兴奋。
“我猜,你一定会给他些线索吧。”
呼延靖宇笑逐颜开。他理了理她肩上的秀发,笑得理所当然。
“当然,有几对人马扮成你我的样子分别往几个不同的地方出发。不过我猜,他会很快发现那些都是障眼法,不出意外,他应该会直奔北燕王庭。”
“你辛辛苦引他去那里,是另有所图吧。”思言看着他眼,那两潭幽深因算计而闪耀着别样的神采。
呼延靖宇哈哈一笑,不打自招。
果然也是只狐狸。想到君子游白白忙活一场,到最后发现竟然上当受骗,怕是会气得肝颤吧。
“好端端地干嘛这么折腾人?”她心中竟有些心疼,心疼得自己都觉得为诡异。她何时会有这种情怀?对待君子游,她向来是打之压之困之扰之,恨不除之而后快,哪里会心疼。难道真是嫁人后的感觉?嫁人了呢,可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呢?想到这儿,不由轻叹。看着呼延宇,她真的是欲哭无泪,这个真是她的克星,两次新婚夜都让他给搅和了。
呼延靖宇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一颤,一脸无辜地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夫债妻还,天经地义,要怨就怨你遇人不淑。快些睡吧,多想无益。”
他伸出手,思言只觉身上徒然轻松,转瞬眼前又一黑,竟又着了他的道,心不甘情不愿地合上眼昏昏睡去。呼延靖宇在床头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