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心爱早已清楚,想要拿到给爸爸治病的钱,得如以往般,必先遭一顿奚落。徐小媚专捡世上最刻毒的字眼,嫣红闪亮的嘴唇,开合间仿佛能射出千万把刀子,扎在身上,她快要承受不起,就要忍泪而去。
生硬的脚步刚移出,徐小媚终于肯消停,吩咐管家,拿了点碎银子:“这里是二百块,要就拿去。”
那点钱,那态度,简直是在打发叫花子。她快步跑出去,想着爸爸的病,暗骂自己假骨气,拿那二百块,至少还可以买一瓶药。想着爸爸的药费,回去后没有犹豫,背了琵琶就出去。
地铁站冗长的通道里。
一名女子长发低垂半掩面,白皙的纤手在拨弄着琴弦,低柔的琴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韵味在空气中迂回,配上一段有如天籁般低吟浅唱的女声,在琵琶声如泣如诉凄凄的背景下,将琵琶欲表的伤感,哀婉之情展露得淋漓尽致。
素白的长裙及至踝,与怀中抱着的那浅色琵琶非常搭配,似琴人合一,仿若天仙下凡尘。
清音如水,仿佛能洗涤心灵,净化灵魂。
距她十米之遥的一个通道口,一条浅灰色身影定在那里,侧耳细听得出了神,悠悠的琴声如夜幕下的私语,思绪漫漫飘至遥远的水边,在月落水心诗意般的美景里,仿佛有谁倚在他的肩畔柔情低语。
太过于沉迷,以至于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也没有听见。
路过的行人朝她望去,有三三两两伫足或聆听,或凝思,也有人上前,给她留下几个小钱。虽有明文规定禁止在地铁里卖唱卖艺,但近来,不乏有人在此活动。上回还有一个身穿古装的女子,说是从汉朝穿越而来,在此筹款回家乡……
电话二次响起,终于拉回了他的思绪,转身去接电话。
琴声在这时嘎然而止,那端的女子抬头,素指按着高高直竖的琴头,惊惧地望着正朝她走来的人,凌浩飞一脚将地上铁盒子踢了个底儿朝天,金属摩擦过地面哐哐作响,而他不顾旁人侧目,一脸坏笑的盯着她。
“凌浩飞?!”心爱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他,“你不要再来捣乱。”每次只要有他出现,她的世界就如同魔鬼降临。
八万块,他不给,难道也不允她出来挣么?
“哈哈真聪明,你又知道我是来捣乱的。”他近身,猛然一下抓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拉入怀抱,她却抵死的反抗着,一只手死死抱牢了琵琶,使两人距离隔开。他用另一只手抓琵琶,想将它扯出,可是她抱得死紧,仿佛身子都镶了进去。
只好作罢,目光由琵琶边缘瞪视着她,“昨晚那个男人是谁?”怎么出现得那么及时?他捏着她的手,眼眸迸射出激愤,想着昨晚被无名人氏痛打了一顿就觉得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