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时分,刑场内外,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泻不通,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今日里是斩首老丞相家眷的日子,于是便都跑来看热闹,李庭的一家老小,经过了几日的看押,都略显目光呆滞,即便是被押到了刑场,也比原本刚逮捕的时候,淡定了一些,或许都已经将自己的生死,想透彻了吧。
此次执行斩首的是礼部尚书段成泰,为了不出什么意外,段尚书在法场的周围埋伏了重兵,若真有劫法场的人来犯,必定被一举拿下。
几个彪型大汗手持砍刀,等待着时辰的到来,明晃晃的刀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刺眼的白光,一字排开的李家家眷,跪在地上,淡然的等待着命赴黄泉。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公公的话,刚刚报完,不知何时,一个飞镖啪的一下打在了李世伦身边的侩子手身上,中镖的侩子手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现场的侍卫立刻陷入了慌乱之中,段成泰慌忙起身,吩咐侍卫四下散开,做好迎战的准备,看热闹的人也都怕死的四下逃窜着。
段成泰起身来到了那个倒地的侩子手身边,使劲将侩子手身上的飞镖拔了下来,才发现,在镖的尾巴处,有一个被卷了起来的信封,信封口被牢牢的封死了,展开信封,皮上写着一行小子:赵澈亲启,再看那个中镖了的侩子手,或许是中了毒镖的缘故,毒药在体内扩散开来,鼻翼间早已没有了气息。
慌乱了一刻钟的模样,现场才又平静了下来,除了侩子手被毒镖刺死外,便没有了任何异样的地方,只是扔镖的人,由于当时都在看热闹,也都没有在意。
段成泰不敢怠慢了此信,知道今日的行刑怕是要推后了,于是便将李家的一家老小又带回了宫去,自己也慌忙来到了云阁殿,将信封慌里慌张的交给了赵澈。
赵澈知道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打开信,仔细看了起来:若杀我的全家,我将立马将夏瑾处死,若不想他死,明日一早便放了我的家人,否则我便即刻将她杀掉,如果我在傍晚时分还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那么,夏瑾也是必死无疑,若我能看到我的家人安然无恙的回来,在明日晚上三更时分,你自己来此处将夏瑾领了回去便是,若带任何的侍卫,夏瑾也必死无疑。后边的落款人,是李庭两个狰狞的大字,最下面一行写着交接人的地点。
赵澈看着李庭的亲笔信,心里才总算踏实了一些,暗自的盘算着明日的行动。
站在一旁的段成泰,望着赵澈稍微缓和了一些的面容,心里也算踏实了一些,等待着赵澈的吩咐。
赵澈思量了半日,吩咐段成泰道:“明日一早,便将李庭的家眷放出监牢,只是在放出之后,每一个人,都要派上两名侍卫随在后面,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来报。”
段成泰疑惑的望着赵澈,不知道赵澈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意,都抓起来几日的人了,现在又说要释放,李庭的影子到现在也没有见到。段成泰又试探的望着赵澈:“殿下,真要这样做吗?”
赵澈不容分说的点点头:“你只管去办就是了,只是跟踪的人,一定要找上一些机灵利索的人,千万不可跟丢了。”
段成泰见赵澈主意已定,便也只有执行的分,随后便告辞出了云阁殿,赵澈仍旧来回的在屋内度着步子,盘算着明日的事情。
赵澈的这边正寻思该如何救人,七皇子在自己的茶室里,悠闲的喝着茶,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腰间挎着一把小巧的刀,不紧不慢的走上楼来,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叫了一壶好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七皇子的视线在这个人的身上一扫,便又望向了窗外,欣赏着一边的花园,和远处高高的宝塔,想着那个曾经一起登塔的女子,暗自的笑了一番,无奈的摇摇头,便又收回了目光,喝着杯子中的茶。
两柱香的功夫,黑衣人或许是喝好了茶,便起身将银子啪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按了按腰间的刀,便自顾自的出了茶楼。
七皇子看着要走的黑衣人,慌忙叫了一声:”客官,慢着,这是找您的银子。”
说着来到楼梯口,拦住了正要下楼去的黑衣人,将另外一些碎银交与了黑衣人,黑衣人淡定的接过银子,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淡然的说:“谢谢掌柜的,等到他日有空,必定再来捧场,告辞。”
说着黑衣人一抱拳,便转头走了下去,想着黑衣人和自己对视时那种笃定的眼神,七皇子也放心的一抱拳,笑盈盈的说道:“我在这里等候客官”
七皇子望着黑衣人远去的身影,来到了黑衣人方才坐过的地方,将银子拿了起来,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里。
七皇子拿着银子摸索了几下,便从银子的底部抠出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七皇子交待的,我都吩咐夏瑾姑娘已做,所有的计划都在掌握之中,望七皇子放心便是,今日晚上时分,我还会随着二皇子一起去草屋,到时候七皇子在村庄的周围帮我做好逃离的准备便是,其他的一切事情,交与我便可放心。
看完后七皇子将纸条团做了一团,扔在了旁边承接废水的坛子里。
七皇子仍旧一茶杯一茶杯的喝着茶,心思缜密的望着外面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笑,不染一丝浮尘。瑾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半点儿闪失。
不一会儿,茶楼处已经不见七皇子的身影,桌上,只有那一盏已经空了的茶壶和那已经见底的杯子。
茶室的小二见此处已无人,上前来将桌上几粒碎银抚到怀中,收拾好茶具,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哟,客官!来了!”
只留下空荡荡的桌子,谁也不知道这儿刚才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