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该让她走了!”
冷擎苍的声音低沉的仿佛从冰洞里发出来一般,带着刺骨的寒意。孙禹城却依然在那里趴着,不愿意松动半分,眼睛里流露的依然是那浓浓的不舍。
“起来吧,若是误了时辰,她怕是赶不上转世投胎了!你希望她成为孤魂野鬼,流离无所吗?”
云绯雪看着明显不想多言语的冷擎苍,终究是忍不住的开了口,劝慰道。
“不,不,我不想她成为孤魂野鬼,我要她好好的,好好的转世为人!”
孙禹城仿佛突然受惊一般,身子倏的一下立了起来,喃喃的说道。
云绯雪扯着冷擎苍迅速的倒退了一步,这才没有被孙禹城那突然站起来的身子所撞到。
“落棺!”
站立在一旁的王管家,看到孙禹城已经离开,立刻大声的唱诺道,声音沉稳而又有力。
站在那墓穴的四周的八个仆人,肩上扛着那木头,手慢慢的抽送着那绳索,稳稳的将月璃珞的棺木放了进去。宝珠和一众的丫头们,守在四周,不断地朝那棺木上撒着花瓣。
“璃珞!对,对不起!终究是我辜负了你!”
冷擎苍喃喃的说着,手微握成拳,眼睛里满是悔恨。
云绯雪一直站在冷擎苍的身后,听着冷擎苍的话语,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眼睛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已经不断被黄土掩埋住的月璃珞的墓穴,身子微微的扭转,不动声色的朝后面走去,静悄悄的,不曾惊动半个人。
月璃珞的葬礼,终究在那一场瓢泼大雨的来临后结束了,所有的人都淋成了落汤鸡,除了提前离开的云绯雪。
冷擎苍直到回到了冷家之后,才发现了云绯雪的离开。只是,心中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并没有急着去追问云绯雪原因。
冷府的大院里,所有的家丁都退了下去,全部被安排守在了各个门口,门紧紧的关闭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大厅内,冷擎苍,云霄离,孙禹城,冷老夫人围坐在一起,四个人的脸上都紧紧的绷着,神色都不甚愉悦。
“娘,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吧!”
冷擎苍轻啜了一口香茗,淡淡的开了口,声音中却是带着十分的冷硬。
“苍儿,我......”冷老夫人有些犹豫的说道,只是在看到冷擎苍的神色后,终究是讪讪的低了头,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开了口。
“好吧,事已至此,我便说了吧......”
故事很长,冷擎苍和云霄离却一直皱着眉头认真的听着。
原来先皇曾经深爱着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并不是丽妃娘娘,而是一个叫做朗月的民间女子。只是可惜,先皇碰到朗月的时候,她早已经嫁作人妇,先皇纵然是想要强娶豪夺,却不曾想,朗月福薄命浅,不曾等先皇动这个心思,却是已经香消玉殒。
先皇哀思成积那些臣子们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这个消息,全国各处寻了与朗月长相相似的女子送予先皇,不曾想,先皇却是独独的挑了丽妃娘娘。
按说如此便是好的,毕竟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郎情妾意,恩爱缱绻,只当是神仙美眷一般。却还是出了差错。
先皇移情别恋了,而且一如爱上朗月一般,爱上了另外的一个女子。丽妃娘娘这才惊觉自己的地位不保,便使了伎俩,让自己偷偷的怀上了龙子。
如此顺遂,却又为何牵扯上了冷家,甚至还出了这样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呢?
其实一切不过是利欲熏心使然,丽妃娘娘为了确保自己肚子里的必须是皇子,想尽一切办法,自然是包含了最坏了打算,那便是替换。
既然动了替换的心思,所有的一切的准备工作便是安排在了前面。
冷家是世家,就算当真要替换,自然也是轮不到冷家的,否则,谁都会担心冷家一家独大,有了倾巢更替的危险。
可是,冷老夫人偏偏是在丽妃娘娘前面没有多久怀上了身孕,这才将冷家算进了计划当中。
而冷老夫人也不负众望,当真生下了一个儿子。丽妃娘娘得知后,便下了命令,孩子出生后,立刻替换,不让任何人看到丽妃娘娘生的孩子,甚至连男女都不用看。
正在做月子的冷老夫人,半夜醒来,突然发现襁褓中的婴孩不见了,而久不见人影的冷老将军却是深夜赶回,颇有些惊讶,正想要责难,却又下人将孩子重新送了回来。
冷老夫人看着冷老将军和那下人的神色,心中有些犹豫,这才赶紧的下了地,抱起了孩子,只一眼,她便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
冷老将军这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却只道是上面有人要,便替换了。具体是哪个人,却没有说。冷老夫人自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费劲了心思才知道,与她替换孩子的人,原来是丽妃娘娘。
而丽妃娘娘不知道的是,她生的也是一个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冷擎苍。
知道了这一切之后的冷老夫人心中始终带着怨恨,对于冷擎苍,自然没有了那般的亲近。而更多的时候,冷老夫人则专注于派人去打探那个养在皇宫中的自己的儿子。
因着冷老将军不断的另结新欢,冷老夫人的心也冷了,所有的心思便放在了帮自己的儿子夺取帝位上面。
只有如此,她也许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得以见到自己的儿子。
冷擎苍便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也便是在这个时候,冷老夫人对于冷擎苍的态度有所转变。
而云霄离确实不复她望,最后真正的登上了那九五之尊,而她终于在他登基的时候,隔远看到了她自己的儿子,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热泪盈眶是何意义?
故事说到这里,便是该结束了,只是,冷老夫人那最后的一句热泪盈眶,却是让所有的人沉默了,脸色凝重。
这世上到底谁才是可怜人?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没有一个人说的清。
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而留下的人,该何去何从,却是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