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冷冷一笑道:“据妾身所知,在咱们南齐,妻亡不足一年再娶者,新妇须在喜堂前对丈夫前妻执妾礼,方能拜堂,缘何,今日在喜堂不见我妹妹的灵位!还是说你们安家欺我妹妹娘家无人,死后都要欺凌!”
闵氏姐妹父亲是大将军,战死沙场,留下不足十岁姐妹俩,在未嫁姑姑的抚育下长大成人。
安国公夫人被闵氏一席话赌得说不出话来,她心中对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儿媳妇并不见得有多喜爱,但是对她出身高却又没有多少娘家人,再加上一贯不多事这两点倒是十分满意。
没成想,儿媳妇死后,才发现她娘家姐姐竟是如此麻烦,先是为她妹妹的死因穷追不舍,后又在喜堂步步紧逼,若不是安家在闵氏死的这事件上确实有愧,一个一品诰命还对付得来的。
闵氏看着安国公夫人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样子,心中对安家的痛恨又多了几分,当年他们安家贪图妹妹丰厚的嫁妆,来求娶,没成想嫁过去没两年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连个说法都不给,问急了只说是难产而亡。
他们这骗小孩子呢,若真难产而亡为何不上门报丧,问起死因为何总左顾右而言它,为何孩子不足月就生产?为何妹妹的嫁丫头全都不知所踪?这真是欺负我姐妹俩是孤女,娘家无人撑腰呢!
“刘夫人,这不是快到一年了吗,这,我们也没怎么注意!我们这就请媳妇出来,让新妇行礼!”国公夫人脑筋转得极快,想到只苏雨欣行个礼便打以发眼前这尊菩萨,连忙应承!”
苏雨欣一听气得快晕了过去,哪有她这么倒霉新娘子,吉时未到被拦在门口,拜堂前还要向丈夫前妻灵位行妾礼,自己明明是来做正室夫人的。
然而,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苏雨欣只得对着闵氏的灵位行妾礼,在一旁不敢支声的安二公子,看见苏雨欣躬身行着大礼的,漂亮的小脸上布满了委屈,又黑又亮的眸子里含着泪水,心疼得紧,却又不敢支声,怕得罪那令人害怕的前妻姐。
闵氏见苏雨汐乖乖地行了妾礼,便道:“如今你已认了主母,主母虽然不在了,可主母留下的孩子还在,这孩子年纪不大,身份可不一样,你可要精心带着!”
闵氏一早就知道无法为妹妹的死讨个明白的说法,安二这薄情之人说是去西山结庐,却在这时间遇见了眼前新妇,苏家三姑娘苏雨汐。这后母进了门,这尚不会说话的孩子该怎么办?
闵氏今儿这么一闹,苏雨欣在妹妹跟前行了妾礼,就是定了身份了,就算她将来生了儿子,身份也高不过妹妹的这孩子去。
为了孩子,这才是闵氏今儿来闹婚礼主要目的。
见苏雨欣低眉顺目地应是,国公夫人也一再保证,这孩子是自己的嫡孙,决不会让他受半点气。闵氏再看了一眼妹妹的灵位,满面凄然,便躬身施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