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门,无比风光。
高家不愿丢了脸面,各式礼品早已备好,我和逸君乘一顶软轿,在仆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回到舅舅家。
想必舅母早已吆喝得人尽皆知,四方街邻均出来看热闹,指着我啧啧赞叹,言辞间不外乎我怎么如此好命,嫁得如是好人家。
逸君自下轿便揽着我的腰,丝毫不避讳,这亦是他童真使然吗?或许,他不懂得人前应该忌讳些什么。
舅母的目光落在逸君搭着我腰的手,一张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巴巴地迎上来,“哎哟!这可是咱家姑爷!真是蓬荜生辉了!”
我突然很想笑,不知舅母从哪里学来这么个文绉绉的词。
逸君觉察到我的表情,手上用力,捏了捏我的腰,痒痒的感觉迫使我往他怀抱更深处缩。
抬头,嗔怪他,遇上他宠溺的眼神,我红了脸,垂眉,那般的他,那般的眼神,使人醉。
舅母用衣袖拂净了凳子,招呼着逸君坐下,满桌的大鱼大肉便摆了上来。
我在舅母家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识过这么丰盛的午餐,逸君的面子的确够大!
我嘟起唇,侧目打量他。
他正和舅舅说着话,言辞间并无半点差池失礼之处,乍一看,还真瞧不出他是一傻子!加之,他无懈可击的侧脸,我竟托了腮,看入了神。
直至舅母笑呵呵地在我身边挨着我坐下,拉着我的手抚弄,“哎哟,我们家姑娘这手进了高家,可不就细嫩了!真真好福气!”
我是个喜恶随性的人,手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是我在舅母家从小做体力活留下的,如今赫然犹在。
嫌恶地对着舅母那张虚伪的脸,我收回手,稍稍坐离舅母,只是,贴着逸君了。
他微笑着将我揽进怀里,惹来舅母一片赞叹,“瞧我们家这姑爷,对我们姑娘可疼着了!这是修了哪辈子的福气哦!”
逸君只是笑着不说话,我忍不住在他腿上掐了一下,示意他放开我,他却搂得更紧。
舅母不再打趣,开始张罗着给逸君夹菜。其实,我知道逸君是不太爱吃荤菜的,他自小跟着老祖宗,习惯了吃素的,但舅母夹到他碗中,他也不便推迟,只是拾起一直鸡腿,喂到我嘴边,“鸡腿歌喜欢吃!”
我闹了个大红脸,哪有在人前也喂我吃东西的?
我皱了皱鼻子,低声嘀咕,“快放下!我不要吃了!”
他一怔,把鸡腿放回碗中,悻悻的,我有些不忍,不自觉怎么又伤到了他!
舅母察言观色,立时给我们打圆场,“姑爷,你瞧我们家歌儿!在娘家的时候就喜欢撒撒娇什么的!这嫁人了也还不改!”
我皱眉,我不是在撒娇!我也从来就没学会过撒娇!
可逸君听了这话却高兴了,低头看着我笑,我不忍他难受,只好默认了自己在撒娇......
谁知趁此机会,舅母却提出一件让我万分为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