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带给我的痛苦,我只有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少骅,你真的决定这样下去吗?”
赵天宇看着他,心里不禁泛起了丝丝苦涩的味道。
他到现在还是相信,芭芘离开他是有苦衷的,而这个苦衷究竟是什么,一时半会,他也理不清。
“你……查到了什么?”
冷少骅抬头望着赵天宇,幽暗的眼底隐隐闪出期待的光芒来。
芭芘那张如水晶般璀璨的面庞,明澈如水的眼眸,乌黑如瀑的长发,有关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盘旋纠缠,挥之不去。
他的心中,忽然一阵绞痛的无力感。
“什么都没查到,只是我感觉,她离开你应该是有苦衷的!”
“苦衷?!”
冷少骅突然大声的笑着。
灿烂的阳光透过长方形大窗,绚烂的光芒洒在他颀长的身躯上,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有着幽暗深沉的光芒,抬头看赵天宇,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两个轻飘飘的字能换回什么?用这两个轻飘飘的字就能这样堂而皇之的来欺骗我吗?”
赵天宇一怔,抬头看他,却惊讶地发现他眼眸中苦苦纠缠的光芒。是那种被某种感情深深折磨却又不肯认输的光芒。
他叹了叹气:“少骅,其实你自己也有感觉的,感觉到她离开你,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只是你自己一直都不肯承认罢了!”
“放手吧!与其用这么多的时间,去相互伤害,还不如花点心思去查查她究竟为何你离开你!”
“有必要吗?”
“少骅,你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赵天宇看着冷少骅,淡淡的说道,眉宇间出现微薄的怒意,“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错了吗?”
“我没有错!!”
赵天宇哑然失笑。
原来他竟然还是这样认为,认为自己还是没有错!
如果真认为自己没有错,那么此刻的他,又在痛苦什么呢?
其实在伤害她的同时,真正受伤最深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少骅,你还认为自己没错吗?”
赵天宇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我会觉得你冷少骅从来没有这么悲哀过!!”
“赵天宇,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冷少骅皱紧眉头,黑眸中闪动着幽深的光芒,“如果是,那么你现在看到了,满意了吗?”
“冷少骅,你真是无药可救!”赵天宇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徒然变得冷漠起来,“现在的你,被太多怨恨缠住的你,什么也感觉不到!”
“可是,如果那一天,当你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那么你到底要怎样沉痛地忏悔呢?到那个时候的你,究竟要怎样去挽回?”
冷少骅的身体一阵僵冷,全身上下犹如跌人冰窖一般地寒冷,至深的痛楚灼烧着他浑身的细胞。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我只希望,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坚持!”
窗外,暖暖的阳光静静地洒进。
冷少骅坐在黑色的椅子上,逆光中,他绝美的面容显得格外精致,仿佛被镶嵌上了一层金光般。
刚刚赵天宇的话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应该会更加痛了吗?
是吧!
现在的自己不也是痛不欲生吗?!
慢慢地,他转过皮椅,看着窗外的天空,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异样复杂的光芒。
又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感觉……莫名的疼痛……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明明已经成功的报复了她啊!
可为什么在成功了之后,他还会有这样痛苦的感觉呢……
突然——
冷少骅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他拿起身边的报纸,看着上面黑白分明的照片,还有上面泛着暗光的小字——
芭芘的照片被放在上面,她穿着白色的风衣,单薄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让她随风而逝,乌黑的长发随风而动,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了般。
那双如夜般漆黑的瞳孔中溢满了绝望,还有深深的痛苦!
在灿烂的光亮中,冷少骅一点一点的将手中的报纸握紧,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的那张脸庞。
即使是这样看着她苍白的脸孔,他竟然能够感觉得到,那么多记者去围攻她,当她看到报纸时的绝望,还有哀伤如小溪般,在她的心底静静地流淌……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错到如此的地步,用这样龌龊的方式去伤害她呢?
也许,天宇说得对,其实自己早就隐隐有感觉了,只是自己固执得不肯承认罢了!
有一种悔痛,在冷少骅眼底一点一点的弥漫开来……
慢慢地,他将头靠在椅子上,沉痛地闭上眼睛。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我要怎样才能弥补呢?
雪儿,要怎样做才能弥补我带给你的痛苦呢?!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即便……即便是……要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