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蜷在楚泠枫怀里,喘息声极重,但她却在笑,带血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老公,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她想摸摸楚泠枫的脸,又怕手脏,只好尽量靠近她。
‘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他把脸贴在寒烟冰冷的脸上,感受着她热的泪,心已经疯狂了,再也没有勇气说更多的话。傻丫头,让你跪,你就真的不起来了吗?一定要等到这种时候,让我心疼你吗?
已经深夜,再加上预报了台风,杜医生准备下班儿了。刚换好衣服抬头,却忽然见到他最郁闷的两张脸孔,嘿,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工作时间已过,找别的大夫去。’他立刻拒绝,却被楚泠枫堵在门口。
‘见死不救?’他才不管他下不下班,现在只有他能救寒烟。
‘你知道她是个死人干嘛带来?’杜医生保持一贯的作风,看了看寒烟青白的脸色和身上片片的血迹,她居然不好意思得对自己笑了笑,虽然眼睛都睁不开了。服了,彻底服了,况且,能真的不救吗!‘放到床上!’他无奈得指挥穿着睡衣的楚泠枫,顺手从柜子里取几件衣服扔给他‘每小时一万!’不平得添上一句。
楚泠枫无赖得笑了笑,穿好衣服坐在寒烟身边搂着她检查。
‘怎么样!’连问了三次没回答后,他终于忍不住提高嗓门。寒烟已经晕过去了,或者说,半条命悬着。
‘你学过医,难道还需要问我!’杜医生干脆发火了,‘刘护士,准备手术。’转身指着楚泠枫,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告诉你,她,她要是真死了,你后悔一辈子!’说完帮进来的几个护士脱去寒烟的衣服,才发现裤子上的血迹,立刻抬上手术车。
笑容瞬间隐去了,楚泠枫呆立在当地,任凭寒烟被推走,竟动不了。他没想到,或者说,根本没去想,她经历了那么多,可以说,全身没有任何地方是完好的,先天的心脏病、内脏出血、车祸后的肺部出血和头部脑震荡,再加上流产,这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有关。吐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在他狠心夹她手指的夜晚,曹婶说,咳声整夜未停。可他没在乎,也没想过这些代表着什么。如果她死了,他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爱一个人,原来真的很难。尤其,她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事故。
天蒙蒙亮的时候,杜医生才推着寒烟疲惫得出来,看了一眼楚泠枫,默默得走进办公室,揉了一阵太阳穴,才去看那双黯淡的褐色眸子。‘流产了。’他无奈的说。
‘流产,我说,不是肺部和心脏的问题吗?’楚泠枫无语,他没听说过流产吐血的。
‘你没看到裤子上的血吗!我想尽办法,但是,她已经是习惯性流产了,而且,照这样的身体,恐怕不可能再生了。’杜医生抬起头,‘肺部动了个小手术,心脏的问题很严重,暂时稳住了,复发的话就只能换了。’他看了看楚泠枫,眼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楚泠枫顺手倒了杯威士忌‘孩子多大?’
‘一个月,怎么,你怀疑不是亲生的?我顺手验过血了,不是我说你,三十岁的人了,能不能考虑考虑以后?’杜医生只好继续第二天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