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一直低垂着头,所以没有发现苏秦眼角划出的泪,晶莹的泪滴,落在衣襟随之不见。
苏秦接着说,
“颜颜,不会很久,只需要四年的时间,你在这里完成你的学业,哥也做好哥要做的事情,哥绝不会让你受到委屈,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相信哥,颜颜,你要相信哥好吗?”
苏秦的声音里有了哽咽,看苏颜一直端坐在那里不语,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苏秦感到心疼到无以复加,心里陡然涌出了恨意,是的,他恨那个人,恨极他拿苏颜来威胁自己,但他不得不妥协,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无法护得苏颜的安全。
他发誓,他要让自己变强,强到不再有人可以威胁到苏颜,威胁到他自己。
他们本来的世界单纯而美好,他要让苏颜继续保持这份美好,所有的复杂和肮脏,自己来背负就好了。
许久之后,苏颜终于开口,“哥,你要去哪里?”
“香港。”
“还会不会回来?”
“也许会,但颜颜,无论回不回来你以后都只会跟哥在一起,哥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家”,苏颜觉得一时间这个名词离自己好遥远,爸爸妈妈不在了,因为有苏秦,苏颜还有家,但如果苏秦也走了,也不在自己的身边,她哪里有家?家对她又有何意义?
“所以,你一直都没有想过去清华,你只是想把我安顿在这里。”
“颜颜,哥??????”
“哥,你是什么时候决定下来的?”
“从Y市回来后,之前一直有犹豫。”
“恩,好的,哥,我知道了。”
苏秦忽然感到一丝慌乱,他早预料到苏颜的态度,但真正面对,他还是慌了神。
苏秦起身蹲在苏颜跟前,手捧起她的脸,没有眼泪,却脆弱得让人心疼。
淡淡的神色里似含了无尽的悲伤,却无法表达,无力宣泄。
苏秦把她搂在怀里,他还能这样抱她多久?这是他一直疼惜的人儿,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将如何度过?
苏颜默默地任他抱着,似安静的娃娃般,她不愿去思考,不去想或许明天之后这个怀抱将远离她而去,不去想以后没了他的精心呵护,形单影只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不去想苏秦将会如何面对那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她只是放任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让她逃避一次吧,只在现在,只当这个瞬间将会持久。
苏颜缓缓回抱住苏秦,头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似两个濒临绝望的人紧紧拥抱住怀里的唯一温暖。
苏颜抬起头,睁大眼睛盯着苏秦看,眼神似新生婴儿般的纯净,懵懂。苏秦亦回望住她,平日里温润如水的眼眸,此时刻满了深深地爱恋与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