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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晚的蔷薇市别有一番妖娆的味道,尤其是在这美丽的港湾沙滩上,晚风带走了白天的烦闷和炽热,送来温柔舒适的凉风,带着海水咸咸涩涩像泪水一样的味道,迎面吹过来。

蔚晴初在这里站了好久了,鞋子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站在蔷薇海的浅滩中,她才知道原来蔷薇海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细腻的砂子被海水冲得一点棱角都没有,踩在脚下感觉很温柔,散落一地的贝壳映着夜幕之下从都市中心飞散出来的霓虹灯光,泛出另外一种清新亮丽的白光,宛如一片流动的夜幕中浮浮沉沉的点点细碎星光。

海风再温柔也带不走蔚晴初无边的绝望,望着眼前这片绵延无际的黑暗,光线总会消失在海平线的地方,视线范围总归有限,看到的只有一点点,在蔓延过去就是一片黑暗,一片到不了边的黑暗,绝望,荡漾在蔷薇海里,让蔚晴初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轻抚着小腹,她的心好痛,像个疯婆子一样泪流满面,像个傻子一样又哭又笑,像个呆子一样怔怔地发着呆,像个笨蛋一样迷茫无助着,抬起脸看着黑得太过深沉的夜空,眼角的泪珠轻轻滑落下去,轻轻地问着:“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给我这么一个新生命……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把他生下来了,他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吗……我投降了……可不可以让我重新来过……”

一番让人听不懂的话,声音似乎早就已经被黑暗侵吞得烟消云散,蔚晴初绝望地低下脸,掏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光芒,一个键一个键地按着,屏幕上一张张照片犹如时光剪影一般掠过,微弱的光芒映着蔚晴初脸上的泪痕,晶莹透亮。

那些曾经幸福的时光,原来早就已经定格在了这么小一个冰凉的盒子里,她永远只能去回忆,永远都回不去。

“妈妈……末末……你们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吗?我好累好累……让我去找你们,好不好?妈妈……末末……”

缓缓合上眸子,泪水失去承托,坠落下来,滴进了冰凉的海水里,手里的力道也松了下来,潮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漫过了腰际,涨潮了。

手机坠落到齐腰深的海水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也在瞬间被吞没了,蔚晴初心里一疼,泪水掉得更多,绝望地合上眸子,缓缓沉了下去……

海风肆虐起来,温度开始往下降,夜晚的蔷薇海终于变得狰狞起来,伴随着愈发强烈起来的夜风,细密的雨丝极速地飞降下来,打在海面上,海面像极了一个不安的孩子,不住地晃动着。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潮水越涨越高,躁动不安的海平面被雨水打得千疮百孔,忽然一个人影从海里面冲了起来,发疯似的往岸边游着,像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孩子,努力地从地狱门口游回了人世间。

蔚晴初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趴在岸边,痛哭失声,任由雨势再大,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哭,一直哭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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