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是侯爷的姨娘,她一个媳妇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院里的那五个还没理称头呢,便放下疑虑,让四儿下去了。
这晚,谨言早早儿睡了,公孙淳回得很晚,谨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的,只是早上醒来时,自己不知怎的又偎到他怀里去了,见他仍睡着,正好掩了自己的羞意,忙轻手轻脚地起来了。
绿萼不在,值守的翠玉和琴儿听到屋里的动静,便进来服侍谨言,谨言是习惯了琴儿的服侍的,一见翠玉,她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些抵制,许是知道她也是丈夫的枕边人吧,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不过,她知道,这个世界原就是一夫多妻制的,翠玉是公孙淳的女人,自己再不想接受这也是既成的事实,得学着忍啊。
翠玉倒是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见公孙淳没有起来,谨言明显不待见她的样子,只是远远地给谨言请了安,便低眉顺眼地立在屋角,并没上前,谨言见了心里舒服了些,至少这个是个懂礼,知进退的。
梳妆打扮完毕,公孙淳仍在睡着,谨言便皱了眉,明日便是回门了,今日得准备一些回门的东西,他不起来,难不成让自己找婆婆开口去?
看少奶奶脸色不太好,翠玉也有些着急,她也知道明日是少奶奶回门的日子,爷不起来,少奶奶便不好作准备,一会子还得去夫人那用早饭呢,爷昨晚又是与二皇子呆了一夜么?
谨言看看天色不早,便让琴儿去叫,琴儿有些犹豫,她虽是少奶奶的陪嫁,可她的主要差事便是服侍少奶奶,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也没作通房妾室的心思,又是订了亲的,怎么好去男人床边啊,再说了,世子爷自有人服侍呢,便抬眸幽怨地看了眼谨言,谨言哑然失笑,她总是会无意忘了这些礼数,不就是叫个人起床嘛,这在前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记得以前,几个男女同学同坐在寝室床上一起斗地主,同盖一床被玩通宵呢。
翠玉看出琴儿的尴尬,便笑道:“还是奴婢来叫爷起吧,爷怕是昨儿睡得晚,难道醒呢。”
谨言嘟了嘴,虽然公孙淳出门时说过让她放心,不会在外面怎么怎么样,可若只是喝酒聊天,哪里就能那么晚回,还如此疲累得早上都醒不来,叫人不得不怀疑啊。
翠玉见少奶奶并没反对,便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公孙淳,公孙淳睡得正香,有人吵他,他便翻了个身,又睡了,眼都没睁一下,翠玉回头小心地看了谨言一眼,喊道:“爷,起床了,都辰时过了。”她的声音太轻柔,公孙淳闭着眼挑了挑眉,却没醒来,翠玉又推他,连推几下,他都动都不动,只拿背对着翠玉,翠玉无奈,轻抚自己的秀发,竟是拿了根头发一搓,拧成一小段,再拿着那截头发去挠公孙淳的耳朵,公孙淳受不得痒,闭了眼嘟囔道:“翠儿别闹,让爷再睡会儿。”
翠玉听了脸上不由绽开一朵漂亮娇媚的笑容,拿了头发继续挠他。。
一边的谨言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看亲子,他们。。。。感情很好吧,公孙淳竟然在翠玉跟前很放松,有撒娇的意味呢,翠儿仍在叫着公孙淳,谨言觉得自己再呆在屋里就像个第三者一样,不由起身往外走,翠玉没发现,仍与公孙淳闹着,她背对着床,不知道谨言已经走到了门边。
这时,公孙淳不堪翠玉之扰,突然一个翻身,一把将翠玉抱进了怀里,压在身下,声音沙哑中带着丝慵懒的魅惑,“爷让你再闹,你这小娣子,看爷怎么治你。”
翠玉这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在少奶奶屋里呢,不由心慌意乱,说道:“爷,少奶奶在呢。”
公孙淳原只是与翠玉闹着玩呢,一听这话也是一怔,忙抬头,就见谨言一只脚正好迈出门槛,听到屋里的话,身子一僵了一僵,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翠玉服侍他也有多年了,尤其是妻子死后,翠玉对他更是体贴得无微不至,加之翠玉又不是个有心机,好上爬的,她。。。只是单纯的对自己好,所以,近两年,公孙淳身边呆得最多的就是翠玉,平日里他早上不起时,翠玉也是这么叫他的,两人闹惯了的,他一时忘了自己已经成婚,又是睡在新婚妻子屋里的了。
这会子见谨言出去了,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便从翠玉身上下来,只是一会子,脸上便恢复了平静自若,只是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的,他的小妻子似乎不是个大度之人,尤其在这方面,自己不过是出去与二皇子有事,她便冒了不少酸水,如今看到自己当着她的面与翠玉亲热,不知道还没闹出什么来。
翠玉服侍他穿衣时,他外表气定神闲的,倒让翠玉觉得白担了心,只是公孙淳也有些担心谨言会对翠玉怎么样,便安慰翠玉道:“你安心吧,这原是你的差事,少奶奶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谨言其实也没早远,在帘子外正好听见他说的这句话,心里更是觉得气,他当着自己的面与小妾调笑,没有出来安慰自己,倒是先安慰起小妾来了,自己还真是木面子啊。
琴儿早跟着她出来了,那场面看着让人脸红耳热,少奶奶呆不下去,她更呆不下去,不过,她这会子更是担心少奶奶,才新婚第二天呢,世子爷就跟小妾调笑,真真没把少奶奶放在眼里,她也为少奶奶不平呢。见谨言闷闷不乐的,便想引开她的注意,问道:“明日回去要不要给五姨娘也带些礼物,要不奴婢去准备些吧。”
谨言如今也没那心思想回门的事,只是淡淡地应道:“你看着办吧。只是明白还要带着婉姐回呢,也不知道她肯跟着去不。”
“有奶嬷带着应该无事吧,奶嬷的其实也没什么伤,她自个莫明其妙地非要死磕,害得婉姐儿不待见您,您又送了好药去了,都过了一天了,这会子还装得下去?”琴儿其实也讨厌唐氏的虚伪,但人家可是前任少奶奶的陪房,她们也得罪不起。只是明日回顾府,婉姐毕竟小,又是去陌生的地方,若没唐氏看关,只怕会闹呢。
这时,公孙淳已经穿戴整齐出来,正好听见这话,冷了脸道:“唐氏是自己非要磕出的伤么?”
谨言听他话里有怒气,以为他在责怪琴儿,心里更觉得有气,却强忍着,脸上不怒反而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回他的话,很规矩地对他行了一礼道:“相公起了,睡得可好?”
公孙淳一楞,被她突然其来的礼貌弄得很不适,也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处使力的感觉,便讪讪笑笑,“睡得很好,多谢娘子关心。”
“那相公,咱们去娘亲那用饭吧,以免老人家久等。”谨言低头微笑着说道,只是眼睛从头至尾看向别处,就像在对空气说话一样,哪还有半点昨日的亲密。
公孙淳只好点头应了,抬步往枫院走,用过饭,夫人主动提明日回门礼来,公孙淳其实昨日就开始准备了,这会子夫人说起,他便让墨涵拿了礼单出来,给夫人和谨言过目,夫人看了,又添了些东西让谨言送给顾府里的女眷,明日回门,说不定太子和二皇子都会去,所以,准备的礼便要齐备和丰厚些,顾家几个女儿嫁得非富既贵,侯府虽然也是百年公卿世家,但比起皇家来,那是差得太远了,太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