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谨言头上磕的小伤这些日之早养好了,她也是很为大姐慎言高兴的,定亲礼过后,一个月便是大婚,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还真是有些好转,最近还能近些流食了,顾府上下听了自是高兴,太子一堂更是盛传,此为太子订婚冲喜带来的福气,更是盛赞太子孝感动天。
那些都与谨言无关,这****还着琴儿去了慎言的住处,趁着大姐还在家,两姐妹走动走动,以后嫁出去了,想要再想见,那就难了,虽不说谨言会嫁去何处,出门时否方便,就是慎言进了宫,想见她一面也是礼数繁多,哪比得在自家府里见面谈心还得方便,因此上,两人也很是珍惜在府里的这段最后的日子。
谨言是给慎言送贺礼去的,她终于绣好八套绣品了,让琴儿包好,自己亲自送去,远远地,看到秋红正在摘院里的紫微花儿,见谨言来了,忙停下手中的活笑道:“三小姐是来看大小姐的么?您伤势可好了?”
谨言笑笑道:“早好了,劳姑娘挂怀。”又看秋红手里的那一篮子的紫微花儿问道:“你摘这花作什么?”
“小姐说晒干了可入花呢。”秋红将花篮往手肘上一挽,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我这也摘完了,一起进去吧。”
紫微在前世谨言是看得最多的一种观赏花,每年七月开至十月,因此有满堂红、百日红之称,但却不知这话也可以入药,不由好奇地问道:“这花可有什么药效?”
秋红爽朗一笑道:“三小姐,您可高看奴婢了,这可得问我家小姐,我哪知道它有什么花效啊,小姐只说晒了备着。”
谨言眼珠一转,上次跟慎言提过,用茉莉花,玫瑰都可以泡花喝,即减肥又养颜,莫非大姐收了这花也是这个用处?
进了院子,早有小丫头看见,忙要进去禀报,秋红笑道:“傻妮子,我带站呢,三小姐也不是外人,讲那礼数作甚。”
那丫头白了脸,有点急,指指屋里欲言又指,秋红见她神色有些怪,便问道:“怎么了。”
那丫头红了脸答道,“二小姐在里面呢,姐姐还是容我进去通报一声的好。”说完,看了谨言一眼。
谨言一怔,对那小丫头嗔了一眼,笑骂道:“难不成,二小姐在,我就不能来么?”
那丫头脸一白,求助地看了秋红一眼,戳了下她的额头道:“话都不会说,素日里白教你了,把这花拿到后面去,让婆子们好生洗干净了,趁日光晾晒,小姐要用的。”又对谨言笑笑“她是我们院里有名的小傻子,三小姐别介意。”
那小丫头提起花委委屈屈地走了。
不过,秋红还是谨慎地自己先打帘子进去了,只见顾默言正眼睛红红地坐在坑上,自家小姐在低声安慰她。便先笑着给默言行了一礼。
“小姐,三小姐来了,就在外面呢。”慎言一听,笑了起来,忙对她道:“快请谨言进来。”
顾默言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小声嘀咕,“怎么哪都能碰到她,真烦人。”
顾慎言拍了下她的手正经道:“二妹,你也是要出嫁的人了,能在家里呆多久啊,都是血亲的姐妹,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多了,快别千乱说,失了做姐姐的气度。”
顾默言这才闭了嘴,只是脸上还是忿忿的。
秋红打帘子对谨言笑道:“三小姐快请进,我家小姐正等着你呢。”
谨言微笑着进去,果然看见顾默言在炕上坐着,她风要行礼,慎言摆摆手,拍拍自己的左边道:“妹妹快坐上来,自家姐妹,哪那么多礼数。”
谨言笑笑作罢,身子一歪,也坐了上去,秋红便出去泡花,琴儿双手将包袱上送上,行了礼后说道:“这是三小姐送您的。”
慎言含笑看了谨言一眼,问道:“这么快就绣好了么?快打开看看。”
谨言有些不好意思,小意道:“我的手艺可比不得宫里的,不过是个心意,还请姐姐不要嫌弃的好。”
顾默言冷着脸,也不拿正眼看谨言,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喝着茶,对这两姐妹的话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谨言也懒得理她,只顾拿眼睛看慎言的表情。
顾慎言也懒得跟谨言客气,当着谨言的面就打开了包袱,里面果然绣了四套枕套,两个肚兜,两有两件内衣,只是内衣样式有些怪怪的。
那四套枕套倒是好,寓意也吉祥,一套百鸟朝凤,一套龙凤和鸣,一套蝶恋花,还有一套花色是平日没见过的,却是简洁大方得很:两颗红心穿在一根箭上,慎言看得奇,抬眼看谨言。
谨言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寓言姐姐与太子永结同心。”
“那这箭是什么意思?”泡了茶进来的秋红忍不住问道。
“这可是有故事的。”国外关于丘比特之箭的故事说了一遍。
顾慎言听了便深深地看了,若有所思,眼神却是黯了下去,秋红倒是听了抚掌道:“这个寓意果然是好呢,果真有也永结同心的意思,只是不知三小姐这是在哪里听了的故事,奴婢可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
顾慎言也看向谨言,谨言微微一笑道:“我平就喜欢看些野趣野闻,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书里看来的,也不记得是哪一本了。”
顾默言先是一人独坐一旁,脸神郁闷地喝着茶,谨言进来了,根本就没打算跟她打招呼,大姐也与谨言热络着,一时她觉得有些受冷落,正无聊关,就听谨言说了个故事,听完后,她竟是痴了,喃喃道:“世上真有这样的箭吗?射中心仪之人的心脏,便能得到他的心?”想到伤心处,眼泪忍不住就如断线般的珠子似地掉了下来。
屋里人全都惊诧地看着她,顾慎言叹口气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别再哭了,二皇子也是个不错的人,你总哭,让人传了出去,还道你多不愿嫁似的,别人又要有话说了。”
顾默言要嫁二皇子,谨言是头次听到,不由看向那哭得正伤的人,忍不住道:“既是不愿意,就该与长辈们说清楚,想信长辈们也不会逼你。”以前她不想嫁公孙淳,老祖宗不也依了她么,还让自己去顶缸。
顾默言一听,哭得更伤心了,正是因为长辈们太宠自己,所以才会任她拒了那个人婚姻,如今得了这个,祖父当天就没给她好脸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应该自己的决定还是影响了祖父的计划了吧。
谨言见她只是哭,一脸无奈地看向慎言,慎言也很无奈,又劝道:“这可怪不得家里长辈,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没一个逼你。”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顾默言猛地抬头,愤恨地看着谨言道:“就是她逼的,若不是她横插一脚,我就会嫁进北靖侯府了。”
咦,这可是倒打一耙了,谨言不对气道:“是你自己先拒了北靖侯家的,老祖宗疼你,又不愿失信于人家,才让我顶了,你当初可说人家是浪荡子,不愿嫁来着,怎么突然又一派深情款款了,既是想嫁她,自己争取就是,就怕人家嫌你反复,不再理你。”
这可正说中了默言的痛处,她可不就是又去争取过,人家一听说议亲的改为了她,便不再来了么?不由气恼地骂道:“我当初不过是看错了人,错把他看成了别人,也不知道你这妮子使了什么手段,让他对你上了心,他就变了。”
不止是谨言,就是慎言听了也皱了眉头,她低声劝道:“二姐可再不能如此乱说,你这样可是会坏了三妹妹的名声了,这事原你自己也是有错的,如今既然你亲口答应要嫁给二皇子,以后也是正经的王妃,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顾默言了干脆放声大哭起来,顾谨言与顾慎言姐妹面面相觑,本是劝她,却让她像是爱了她们两的欺负似的,慎言性子好,叫秋红洗了帕子进来给默言擦脸。
好一阵过后,顾慎言才又劝道:“你的婚期也近了,只比我晚两个月,妹妹应该好生在屋里备嫁妆了,总是心怀怨恨又于事何补,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嫁过去,与二皇子两个好生过日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