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推她啊,这里这么多人,大家可都看着,你可不能瞎说。”张氏气得脸都白了,若夫人真认了坠儿的话,那可就完了。
这时粗使婆子抬了担架来,先把夏荷抬走,琴儿几个赶紧去叫大夫,坠儿奇怪地不跟着夏荷走,却仍对着张氏说道:“二奶奶,你不就是见我们姑娘有了身子,你不高兴么?谁不知道侯爷夫人如今最盼的就是子祠了,而你又一直没怀上,所以嫉妒我家姑娘得了夫人的宠。你太黑心了。”说着哭得像个泪人儿。
谨言听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夏荷如今生死难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坠儿和张氏这样吵也没意义,便道:“坠儿,这事可大可小,有些话不能乱说。”
张氏听谨言对她颇有维护之意,不由心里感激,说道:“嫂嫂你也看见了,夏荷过来时,我可是退到路边了的,我动都没有动啊。”又回头对陈氏道:“对了,刚才三弟妹可是就站在我身边,她可以作证,我真的没的推夏荷。”
陈氏被她扯着衣袖,很不情愿地用手将衣袖扯了出来,说道:“我当时看着地呢,没注意,不知道夏荷怎么就摔了。”
这话说得模凌两可,她只说没看见,不肯给张氏作证。
不过谨言也确实怀疑,要说张氏离夏荷也向两尺远的样子,若真伸手去推,边上还有好几个丫环婆子们呢,总会让人看见,张氏就算要害夏荷也不会傻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那不是给把杯人抓么?
所以,对张氏的话倒是信了几分,谁知坠儿冷笑一声道:“二少奶奶自是以为自己手段高明,原以为别人都看不见的呢。”
说着,她走到夏荷摔倒之处,捡起几粒粉白的珠子,送到张氏面前:“二少奶奶,这个珠子你可认得?”
张氏一见那珠子,脸上便露出疑惑之色,喃喃道:“好眼熟。”又想了想,张大嘴道:“哦,前儿我丢了枝珠花,这是我那珠花上的,原是我娘家嫂嫂送的,怎么会在这里?”
谨言听了便看向地面,地上果然还有几粒,有的珠子被踩得陷入青石缝里了,看来,夏荷刚才走路时,正是不小心踩着这些珠子才摔倒的,而张氏又亲口承认这珠子是她的,这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时候了。
张氏原想要夺过坠儿手上的珠子,但坠儿眼快地收回了手,张氏抓了个空,眼中立即露出怨毒之色。
“这事,还是去夫人那说清吧,二弟妹,三弟妹,还有在场的,全跟我去夫人处,大家都作个见证,是与不是,都说得清的。”谨言知道这事自己也无权处置,便说道。
张氏此时面如死灰,她哭泣着对谨言道:“弟妹,你要相信我呀,真的,我真的没有做过。”
一边的陈氏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露出一丝怜悯和讥诮,倒是率先往枫院走了。
谨言无奈地对张氏道:“夫人最是公道的,二弟妹,你也莫急,事情总会查个不落石出的。”
说完,也不好再劝她什么,让人带了坠儿,一起去了夫人屋里。
夫人早听人说夏荷摔了,如今正气得发抖,见谨言几个进来,眼睛凌厉地扫了她们几个一遍。
谨言老实地带着张氏陈氏两个给她行了礼,也不敢坐,就分立在两旁,坠儿一进门边哭着跪下,猛向夫人磕头。
夫人厉声喝道:“狗奴才,不是让你服侍你家姑娘去休息的么?怎么会出如此大事!”
“请夫人给我家姑娘做作啊,奴婢刚才一直小心地服侍着姑娘的,可没想到有人手段太毒,奴婢没防住,奴婢死罪。”
张氏一听,再也站不住了,指着坠儿骂道:“你个小蹄子,我自问从没对你做过过分的事,你为何要污蔑我?”
夫人听了冷眼扫了过去,喝道:“放肆,我还没死呢。”
张氏吓得立即闭了嘴,呜呜哭了起来。
夫人便对谨言道:“当时情况究竟如何,媳妇,你来说。”
谨言有片刻的犹豫,她虽然不是很喜欢张氏,且张氏先前做事也鬼得很,但她并未亲眼看到张氏动手,所以,就斟酌着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尽量做到不偏不倚。
夫人听了便又问陈氏,陈氏点了点道:“大嫂所言是实,媳妇当时也在场,看到的正是这些。”
夫人便问坠儿:“你说二少奶奶出手害了夏姑娘,有何凭证?”
坠儿便将那几颗珠子放在手心里,高高托起,朝云将珠子拿给夫人看。
坠儿说道:“这是奴婢在夏姑娘摔倒的地方捡到的珠子,夏姑娘正是踩着这珠子才摔了的,才二奶奶也说了,这珠子正是她珠花上的。”
张氏一听,吓得跪了下来,哭道:“母亲明鉴,这确实是我珠花上的珠子,但那枝珠花前见日就丢了,媳妇当时还着人找过呢,怎么突然就在那里出些了呢,媳妇冤枉啊。”
坠儿听了冷笑地看着她道:“二少奶奶,当时奴婢就走在夏姑娘身后,夏姑娘从你身边走过时,你悄悄向她脚下丢了一把珠子,别人没看见,奴婢看得可是清清白白。”
又看向夫人,哭泣道:“夫人,我们姑娘性子清高,不会做人,平日里也没少得罪人,尤其是怀了身子后,就更眼高了,前儿在路上遇到二少奶奶,她也没给二少奶奶行礼,奴婢知道姑娘不对,但二少奶奶也不能因此就对府里的小少爷下狠手吧,夫人,请为夏姑娘作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