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她,是极好的。
日暮西山,天边残留一抹艳色的彤云,南墨烬邀携她去羽音楼,道是要命天下第一乐师为她谱奏一曲《高山流水》。
花夙婉言相拒:“我并不爱这皇宫的靡靡之音。”她冲他扬她手中玉笛:“我只钟爱我的笛音。”
南墨烬神秘一笑:“这次所弹之曲,你定会喜爱的。”
见他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她也只得软言应下来,心想:去一趟也好,那日不辞而别,确实也有失礼之处。
入得羽音楼内,曲乐正在拨弦试音,见他们进来,他目光扫过一旁的女子,落在南墨烬身上:“太子殿下。”他连忙起身,欲行礼。
南墨烬用目光制住他,笑道:“曲先生无需多礼,你只管弹琴便是。”
曲乐这才坐稳,就此弹奏起来,凝神专注,指间所泻之音,绝非那日所能堪比,的确无愧于他天下第一乐师的美誉。
花夙瞧他许久,也未见他抬眸半眼,曲乐早已人琴合一,闭目溶入音律之中。
花夙落了个自讨没趣,想他应是不曾记得对她有过一面之恩。便就此静下心来,专注于去听琴音,如南墨烬所言,果然,她对此曲心生喜爱。
见她听的入神,南墨烬给她说了一个故事,关于高山流水的故事。
“春秋时期,俞伯牙擅长于弹奏琴弦,钟子期擅长于听音辨意。有次,伯牙来到泰山北面游览时,突然遇到了暴雨,只好滞留在岩石之下,心里寂寞忧伤,便拿出随身带的古琴弹了起来。刚开始,他弹奏了反映连绵大雨的琴曲;接着,他又演奏了山崩似的乐音。
恰在此时,樵夫钟子期忍不住在临近的一丛野菊后叫道:‘好曲!真是好曲!’原来,在山上砍柴的钟子期也正在附近躲雨,听到伯牙弹琴,不觉心旷神怡,在一旁早已聆听多时了,听到□□时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由衷的赞赏。
俞伯牙听到赞语,赶紧起身和钟子期打过招呼,便又继续弹了起来。伯牙凝神于高山,赋意在曲调之中,钟子期在一旁听后频频点头:‘好啊,巍巍峨峨,真像是一座高峻无比的山啊!’
伯牙又沉思于流水,隐情在旋律之外,钟子期听后,又在一旁击掌称绝:"妙啊,浩浩荡荡,就如同江河奔流一样呀!"
伯牙每奏一支琴曲,钟子期就能完全听出它的意旨和情趣,这使得伯牙惊喜异常。他放下了琴,叹息着说:‘好呵!好呵!您的听音,辨向,明义的功夫实在是太高明了,您所说的跟我心里想的真是完全一样,我的琴声怎能逃过您的耳朵呢?’
二人于是结为知音,并约好第二年再相会论琴。可是第二年伯牙来会钟子期时,得知钟子期不久前已经因病去世。
俞伯牙痛惜伤感,难以用语言表达,于是就摔破了自己从不离身的古琴,从此不再抚弦弹奏,以谢平生难得的知音。”
“故有此曲,高山流水。”南墨烬偏头看她,叹道“知音难求,却料不到生死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