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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一向坚强的墨过此刻居然泣不成声,李大叔忽然皱起眉头,他毕竟是活了快四十年的人了,一眼就看出这里面有文章,墨过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随机问起来:“孩子,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能跟大叔说吗?“
墨过抱着酒碗,眼睛红了一圈,泪花凝成颗粒,其重量足以折弯睫毛滴落酒中。
他可能有些醉了,但并不代表他失去了理智,恰恰相反,他很清醒,只不过他确实想找个人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情,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脱下江湖的阴影,平平淡淡的跟朴实的百姓说过话了。
几滴泪水顺着鼻梁游走去他微微发红的鼻头上,酥酥痒痒的,但这远不及墨过心中痛楚的千万分之一。
“大叔,我有兄弟姐妹各一个,一家总共七口人,本来活的自在,和其他人秋毫无犯,就因为一个墨家文字谱的传说,一夜之间被黑白无常灭门,尸体同屋舍一起被大火烧成白骨,我甚至没看见他们最后一面,就只有我一个人当时躲在酒窖里逃过一劫!“
墨过每说一句话,心就痛上一分,他从没有这么敞开心胸,不过即便是这个令他情绪失控的时刻,他也没有忘记隐瞒一些事情。
大叔听到墨过所说,立刻猛力拍桌子,大叫起来:“那黑白无常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这么畜生!如果你大叔我能出山,一定领着一帮人去杀他,这种人活着就是败类!你小子能干,我懂了,你是为了给一家老小报仇,所以成了江湖人,小子,你这是志气!大叔欣赏你,大叔我要收你当干儿子,你肯不肯?“
在这里生活快十日,说多不多,但确实也不少了,李家夫妇对墨过的好是看在眼里的,墨过很久没有体验这样的亲情了,他自然希望能在一次获得亲情。
“嗯!我愿意,李大叔孙大娘对我很好,我愿意为二人拜为高堂,从此孝养二老。“
李大叔欣然一笑,随后大笑一声,说道:“好!叫干爹!“
“干爹!“墨过是笑着说出来的,随即又转而向孙大娘喊了声:“干娘!“
孙大娘很是开心,她之前就欣赏墨过这孩子,早想收来当个儿子养,如今得偿所愿,开心的一边抹眼泪一边答应着:“好,好,孩子,今天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干娘给你做饭吃啊。“
李大叔拍拍那个喝完一碗酒,已经晕头转向的李良,说道:“小子诶,听见没有,这是你哥,叫哥!“
李良此时也顾不了他有多么嫉妒墨过了,毕竟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便附和着喊了一声:“哥。“
墨过更是无比开心,“弟弟。“
“诶!“
李良一边答应,一边醉晕过去。
李大叔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猛的牌桌大叫起来:“单是这么叫不成!走!干爹带你去剑祠,咱们拜剑神,求剑神保佑你。“
李大叔不理智,孙大娘可是清楚的很,剑祠对剑冢镇的居民而言,简直就是家族的祠堂一般,祠堂有三禁,一禁女人进,二禁小辈进,三禁外人进,墨过虽然成了李家的干儿子,但终究不是剑冢镇的人,想拜剑祠,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孙大娘没有阻止他们,而是一同附和着说:“好,你们去,我这就给你们做菜,今天啊,咱杀鸡。“
“杀鸡干啥!去南边老安头那里赊头乳猪来!这是干儿子!不能小气!“
“好,好,我就去。“孙大娘屁颠屁颠就出了门。
墨过感觉受宠若惊,这一幕确实比他想象的更加美好,他不知道自己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真的被允许这么幸福吗?
李大叔一把拉着墨过去了剑祠,看守剑祠的八人是神剑门的弟子,他们在外门都是佼佼者,每个人都有六重天以上的修为。
他们的任务很明显,就是守住剑祠,不让闲人进入。
李大叔走上前,对着门外几个看守狠狠地嚷嚷了一句:“小子!给你叔让路!你叔我今天收了个儿子!要拜剑祠!“
看守看了眼李大叔,他一脸严肃的说:“李叔,恕难从命。“
“你小子能耐了,二十好几了?你就敢跟你大叔杠了?你小时候大叔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那时候没见你敢跟大叔我杠啊!现在长出息了是不是!一个苞都没开的小子真是白眼狼,活该小时候一屁股摔坑里,我看将来哪个婆娘肯跟你个没出息的!“李大叔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名看守立刻羞红了脸,这剑冢镇十里八乡都是邻居,该认识的都认识,李大叔和这名看守更是熟识,面子这东西自然都是丢不得的,看守连忙放低语气:“叔,叔,别说了,我还要脸呢,这是规矩,我不能坏,您又不是不知道。“
“规矩咋了,规矩有三!不让女人进,不让小子进,不让外人进,他咋了?他是我认得儿子!今年十五了!不是女人!不是小子!咋就不能进了!你这是要我动手咋滴,好,看你七重天了,胆子也跟着肥,过来跟你大叔比划比划。“李大叔的嗓门越来越大。
那名看守并不是怕,他当然知道,根据剑冢镇的规矩,只要打赢了李大叔,李大叔自然就会回去,但是碍于辈分,他却不能这么做,“叔,你别难为我了,我是小辈,您是长辈,怎么敢跟您比划。“
“你也知道你大叔是长辈啊!不碍事!来,跟你大叔比划!你大叔不吃这套!“
李大叔的声音越来越高,这个时候,墨过站了出来,问了声那名看守:“我干爹不能和你打,那我可以吗?我今年十五,你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差的不大,应该不存在什么辈分的差距。“
那名看守看了眼墨过,自然知道这就是李大叔嚷嚷着收的儿子,看守没有因为墨过岁数小而小看他,毕竟能来到万剑冢的,都不是等闲之辈,看守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可以。“
墨过测过脑袋看了眼李大叔,李大叔点点头,拍着墨过的肩膀,道:“儿!放心上!打坏了你爹做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