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气氛凝重,还有来来去去的婆子手中拿着的,分明就是白幡和灯笼。
准备丧事了?!
顾若离暗暗惊讶,随着方本超穿过内院的垂花门进去,又绕过两道如意门进了内院。
有婆子早去通禀。
方本超惦记着杨文雍的病,边走边和顾若离解释:“……半个月前开始腹泻,杨大夫瞧过后开了贴芍药汤,香莲丸二服,可吃了不但不见效果,还口如刀割,腹痛难忍,一日数十次。夜里高烧反复,寝食难安!遂又加了真人养脏汤,略好了一日,还吃了些东西,可没想到又复发了,病情愈重。”
顾若离微微颔首,芍药汤有清脏腑热,清热燥湿,调气和血之功效,主治湿热痢疾。真人养脏汤具有涩肠固脱,温补脾肾之功效。
芍药汤无用,立即改用真人养脏汤攻脾虚下陷,固摄无权。顾若离觉得杨文治开的方子并没有问题。
只是,为什么没有效果,她就不知道了。
她问道:“那现在杨大人如何了?”
“不好。”方本超直摇头,“人已经虚脱,用参掉着,可病根不除,下如洞泄,恐怕撑不过这两日!”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到底和杨大夫也算是认识,他能请他来,可见真的束手无策了。
“这么严重了。”顾若离暗暗咋舌,难怪杨家一副准备后世的样子。
几个人由婆子迎着进了内院,方本超和引路的婆子道:“劳烦将杨大夫请来,就说家中来了贵客。”
婆子奇怪的看了眼一行人,没打量出来哪个是贵客,敷衍的点了点头道:“奴婢这就让人去请!”话落指了个小丫头,“将隔房的治大老爷请来。”
小丫头应是而去。
顾若离跟着婆子和方本超一起,在杨府正院的抱厦候着,等了约莫一刻钟,那婆子才姗姗出来。
“方大夫!”有婆子迎了过来,“我们夫人请您进去。”
方本超站起来,颔首道:“杨大夫可到了?”
“隔房大老爷正与人议事,说稍后就来。”婆子做出请的手势,方本超颔首却不急着走,反而回来迎顾若离,“霍大夫您请!”
婆子嘴角抽了抽,方本超四十好几的人,居然对一个小丫头毕恭毕敬的。
难道贵客就是这个小丫头不成。
“方前辈客气了。”顾若离回了礼,和方本超一前一后进了宴息室。
入门是一张四面泼墨山水的屏风,绕过屏风顾若离看到红木雕罗汉的八步床,上坐着一位妇人,穿着姜黄色的革丝团福褙子,梳着圆髻,容长脸,年纪约莫五十几岁的样子,此刻正用帕子擦着泪,眼睛红红的,满面憔悴。
妇人身边围着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并着个年轻的妇人,另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年,容貌清秀,气质清润。
像是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子。
“方大夫。”他们进门,杨夫人的长子杨勇就迎了过来,抱拳道,“您去而复返,可是有事?”
“杨大爷。”方本超回礼,“我在门口正巧碰见了霍大夫,就陪她一起进来。”方本超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杨勇目光一转落在霍繁篓身上,惊奇的道,“咦,霍兄弟,你如何在这里?你也是大夫?”霍大夫,他直接认为是霍繁篓。
方本超一愣。
“杨大爷!”霍繁篓拱手见礼,又和杨夫人等人一一行礼,笑着回道,“在下可不会医术,方大夫所说的霍大夫也并非是我。”
杨勇也一愣,就去看张丙中。
“不是我。”张丙中忙摆着手,指着顾若离,“是我师父!”
杨勇的视线这才落在顾若离身上,容貌美丑就不谈了,可这样子分明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啊。
不但是大夫,还收了徒弟。
现在人这么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