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被他的话,震的哑口无言。
她努力了吗?遇到问题后,她大怒,失望,甚至于哭泣,然后离开……没有给他机会,是因为她自己觉得三观不同,她不想强逼着赵勋改变迎合她,而她也无法认同他而改变去附和他。
“我……”顾若离想说什么,赵勋柔声道,“你说的人格平等,我没有听过,很可能也永远做不到,但是我可以去试试,至少目前看到的结果还不错。”
顾若离鼻尖微酸,赵勋又道:“那么你呢?”
“什么。”顾若离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听他道,“你对我的心到底如何,是愿意再试试,还是就此作罢?”
还要再试试吗?谁来改变,谁去迎合?
让她变成赵勋那样,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众生,还是让赵勋变成她这样,事事想着平等,毫无架子可言。
俯瞰众生视人命如草芥的顾若离,做不好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事事想着平等,毫无气势可言的赵勋,做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将军。
“赵远山。”顾若离凝眉道,“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我和你说的所有的话,并不是想要你改变,你就是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赵勋挑眉:“还是说,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不……不是。”顾若离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摇着头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他,她心里有他吗,肯定是有的,若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和一个人亲昵,恋爱。
可是有多少呢。
就在刚才他一连串的质问后,她心里突然没有了底。
“我确定我自己想要什么。”赵勋倾身望着她,“你确定你自己吗,抛开你所谓的三观不合,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顾若离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话,甚至于他面上此时此刻的表情,她亦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认真,推心置腹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她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至少,将话说清楚。
可是,这话似乎说不清楚了。
纠葛着是彼此的心意,难分解的是各自的坚持,她问他:“可是,这些问题依旧还存在着,以后还会碰到。你委屈求全了一次,一年,十年,可十年后,二十年后,你会怨我,你付出的了那么多,那么辛苦的迎合着我,可我还待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那时候怎么办?”
“人生有多长。”赵勋道,“何至于你想的那么远。更何况,你不是我,你如何断定我会怨,就算我会,以你顾娇娇的脾气,难道就会忍?”
顾若离被他噎住,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不是仅仅是因为他的话,还有这一次,在合水县衙,他实实在在的表示和改变。
不管出于什么愿意,那是他的态度,远比她要真诚很多。
“赵远山,你……”顾若离鼻尖微酸,脸被赵勋捧了起来,两人鼻息相近,他柔声道,“我赵远山这辈子没有输过,这次,我愿意输一次,只因为赢的人是你。”
他说,他这辈子没有输过,现在,只因为是她,他愿意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