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了信就走了。还说了一句同道中人,不必多疑。”
赵政若有所思,凝着眉头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过了一一会儿才起身去了书房,关了门他又将揪成团的纸铺开,细细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慌张的在房里来回的走着,似乎心情难以平复,又焦躁又不安。
忽然他停下来,将手中的纸烧了,开了门大步出去,径直到关押荣王的房间。
荣王蓬头垢面的躺在床上,人瘦了许多也憔悴了很多,但并没有大碍,赵政很清楚这世上谁被关着都可能会燥闷而死,唯独荣王不会。
他永远都能找到办法,让自己忘记内疚,忘记责任,甚至于忘记仇恨,活的舒服自在。
“孽障!”荣王听到开门声,又听到进来的脚步声,蹭的一下爬起来,怒道:“快放我出去,你这个不孝子。”
赵政在桌边坐了下来,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道:“我不孝也是跟您学的啊。”
“你说什么?”荣王眯着眼睛望着他,“我有你这样泯灭人性,毫无孝道。”
赵政哈哈一笑,不屑道:“父王不记得了。那我提醒您一句……”他说着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当年先帝带兵出征居庸关时,父亲您在哪里。”
荣王脸色大变,噗通一声坐在了床上。
“您在龙虎山是不是?”赵政道:“和您那引为知己的老道畅谈人生,参悟天机……天机有没有参悟我不知道,但是您却多嘴道破了军机,导致额森知道了先帝的行军路线,而伏击在居庸关,致使天下大乱,皇位易主。”
荣王脸色发白,当时他一时高兴,谁能知道那个老道贪财贪权,居然连夜跑投靠额森,他就算想去阻拦也来不及了。
只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胡说,先帝的行军图我怎么会知道。”荣王啐了一口,赵政就道:“您怎么知道我当然不会知道。不过我猜也不过是先帝身边有人给你透露了几句罢了,您跟着胡乱猜测,没想到居然让您给蒙对了,我说的对不对。”
“住口。”荣王道:“这件事没有证据,你不要胡言乱语。”
赵政道:“怎么没有证据,我可是听说那个老道还没有死,在额森部下做了军师,前些日子还被远山的兵追着打的灰溜溜的。”又道:“父王,我可对您真失望,您这辈子装疯卖傻居然装成真的了,这种口无遮拦的事,您也能做的出来。”
荣王抿着唇无话可说。
“不过,您不要怕,这事儿我不一定会说出去的。”赵政道:“只要您上疏将王位传给我,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怎么样。”
他怎么就养出这个蠢儿子出来了,荣王怒极反笑,“你去告诉圣上,告诉宗人府吧。让他们追究问责抄了荣王妃,削了王位吧。”
用这件事来威胁他,就算再不和,在外人眼中他赵正卿还不是他的儿子。
“削了就削了,可您的一世英明就没有了。”赵政呵呵一笑,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
荣王大怒,喝道:“谁告诉你这件事的,他能告诉你也能告诉别人,你不去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居然还有脸要挟本王,你的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