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深表认同,除了外公,那几个舅舅也是十分护短的主儿。平常她和阿娘只要在陶府受一点委屈,在他们那边便是一场腥风血雨。谁叫除了她俩,国公府上下都是男丁,她那几个表哥一点儿也不值钱。
可想而知,上辈子阿娘死后,他们是如何狠狠教训了陶临沅一通。
陶嫤过去关上窗户,回到他身边问道:“外公可是说了什么?”
话是说了不少,不过都是荤话,不提也罢。陶靖摆了摆手,只挑一句最紧要的告诉她:“他说不出一个月,一定要再给阿娘找另一门好亲事。”
陶嫤惊诧地瞠圆了双目,没想到外公竟然如此雷厉风行,“阿娘答应了?”
陶靖道:“阿娘当时回屋了,并不知道此事。”
不够依照楚国公强硬的态度,即便阿娘不同意也没法,更何况阿娘素来听楚国公的话,这事恐怕就这么定了。
陶嫤苦恼地咬着下唇,一张俏脸拧成苦瓜,“嫁给谁?”
“这便不知晓了。”陶靖也十分无力,短短几天时间,风云突变,他根本措手不及。“不过外公多提了瑜郡王几次,想来是有意将阿娘指配给他。”
陶嫤惊诧地啊一声,显然非常意外。
瑜郡王段俨三十有六,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发妻许多年前便过世了。此人一向低调,前后两辈子的记忆,陶嫤对他也只了解这么多而已,并且知道他在妻子死后一直没有纳妾,一生清誉。
就算他再怎么好,阿娘嫁过去也是当续弦。何况对方还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儿子,谁知道他品行如何?会不会为难阿娘?
陶嫤横眉竖目,一下子难以接受,“我不同意。”
陶靖点点头,他也不大认同,一方面觉得外公操之过急,一方面又夹带着私心,希望阿娘与阿爹重修旧好。“我也觉得这事有待商榷,不能急于一时。这月底是京兆尹儿子的满月宴,听闻瑜郡王跟他儿子也会前往,前几日孙知礼差人送来请柬,我顺道去看看此人品行如何。”
陶嫤自告奋勇,“哥哥,我也要去。”
“你身体不好,还是留在家中吧。”陶靖揉了揉她的头,母亲走后,他变得更加心疼阿妹。
陶嫤拨浪鼓似地摇头,“我身体好得很,大夫说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才是。”她说着咧嘴一笑,乌溜溜的双眸慧黠灵巧,“而且我认识京兆尹的千金,她前几天已经邀请我去了!”
真是个鬼灵精,陶靖好笑地勾了勾她的鼻子,“你何时认识的,我怎么没听过?”
陶嫤只说是在宜阳公主府上,其他并未多言。盖因这次满月宴上,大哥会与孙启嫣第一次见面,她不想让自己的说辞影响大哥的看法。
转眼到了月底,去参加孙府满月宴之前,陶临沅原本只打算让人捎带贺礼,未料想临时改了主意与他们一同前往。
听丫鬟说他这几天都宿在望月轩中,没有去见陆氏,更没有往府里领其他女人。这倒让陶嫤有些诧异,毕竟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
大抵是殷氏才走,陆氏不好表现得太过张扬,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杳杳院中。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近来心情很好,简直如沐春风。
陶嫤一声冷笑,她以为阿娘走了府里便有她的位子?还是别得意的太早,这种舒坦日子没几日了。
自打小产后她一直用药调养身子,以前是请府外的郎中开药方,现在府里有了周溥,自然什么药都是在他那里取。
陶嫤思量一番,打算去和筝院找周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