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当元和帝想把身为次子的吴贵妃之子立为太子之后,叶皇后的立场就微妙了起来。众所周知的,吴贵妃与叶皇后,有点不大对付。叶皇后自己脱了身,再要穷治,让吴贵妃连坐,元和帝的心情就微妙了起来。叶皇后深明其意,只一意照顾着当时受了亏的瑶芳,任由外面御史们吵得激烈,任由李太监说是吴贵妃的主意,他一概不信,只当李太监为了活命,胡乱攀咬。
至于李太监构陷皇后一事,那就没得说了,死奴才,敢诬陷皇后,真该活埋!
瑶芳是经过这件事情的,对元和帝的下限已经不指望了,只有自己动手。姜长焕与叶皇后感情很好,几乎将叶皇后当作另一位母亲,也不愿意宫中有对叶皇后满怀恶意的人存在。一个出主意,另一个执行,发誓要将这件事情办成。
瑶芳忽悠了观主,让他临时堵上了狗洞。姜长焕正好带着人来陪未婚妻,第二天一早,瑶芳就在小院里足不出户,抄写经文“怀念师傅”。姜长焕记着张真人说的小径,伪称是学道家的吐纳之法,到山林之中“修炼”。守在小道附近,等半山腰上狗叫声响起,故意说:“狗子怎么会叫?圣驾还在老君观,快,随我去看看!”
“慌不择路”,冲到了那条人脚踩出来的小径上。说是小径,连土石都不曾露在外面,只是灌木杂草被踩平了一些,隐约像是个路的样子。也不宽仅共一人通行。走的时候还得小心,周遭的树枝将衣衫都刮破了。
跟随他来的军士心里并不很乐意跑到荒郊野外喂蚊虫,秋天还没凉透,蚊虫还没绝迹,跑到草窠树丛里,那滋味!何况圣驾在前,他们在后山,连露脸儿的好处都没有。姜长焕多发了红包,才让他们将怨气压下。现在听说前面出事,精神都是一振——要是圣驾面前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赚个救驾的功劳,那滋味真是太美!
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跟姜长焕往老君观里奔跑。内里还有两三个体力好的,跑得比姜长焕这个****锻炼的还要快些。兜头便撞上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小道士!
军汉一把将这小道人揪住,急切地问:“喂,小道长,观里出了什么事情?你这般着急往外跑?”
小道士一脸惊惶之色,话都说不清楚了,拼命地挣扎。姜长焕赶到了,命人将小道士捆了——就用这小道士的腰带。军汉们上手扒道袍,扒下深蓝的道袍,发现道袍里赫然是一件青色的襕衫!抖一抖,袖子里还掉下一顶帽子来!普通军士或许还不明白,锦衣卫,尤其是北镇抚司当差的人,要再觉得这事儿正常,那就白瞎在北镇抚司混这么多年了!
便有人嚷道:“二郎,这小道士有古怪!”
姜长焕狞笑道:“说不得,这要不是犯了圣驾逃出来的,就是别有阴谋,捆了送到御前!”
“小道士”吓坏了,话已说不出来,姜长焕也不用他多言,顺着逃跑的小径一路找上去,在小径不远处看到了一个蓝布小包。命人去拣了来,打开一看,与围观的人一齐脸上变色。抬脸就将“小道士”踹翻了:“好畜牲!圣驾在此,乃行魇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