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炀离开慈宁宫的一瞬间,决定不回都督府,赶紧回家告诉简氏——有议婚的,谁都别答应,等他回来再作决定。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连老子的婚事都管算计,你们活拧了!对于婚事,他自有一番见解,时至今日,若几方逼婚,躲之不过,他宁愿向叶国公府上求婚去。
目光阴恻恻地扫过宫中长巷,姜长炀皱一皱眉,前面来了几个宫人,围随一顶小轿。在宫里有这样排场的不多也不少,泰半是女眷,不是皇后鸾驾,不是公主仪仗,等级还挺低,不大得宠的宫妃。判断完毕。姜长炀避让一边,低下了头去。轿子很快经过他的面前,一阵香风吹过,挟着一缕幽怨的叹息。
得,又一怨妇。
姜长炀对后宫的评价很符合他的熊个性,削尖了脑袋进了宫,为了夺圣宠,赢的只能说手段高,输的也不能说都是好人,各凭本事吃饭,斗鸡一样的,有甚好的?论起来,他就佩服俩人,一、叶皇后,坐得稳,还能忍耐他弟那熊孩子好几年,二、吴贵妃,讨厌归讨厌,能屹立十数年不倒,也是本事。其他的都是斗败的丧家犬,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抬头,王才人急了,眼看就要错开了,机会就很难再找了。王才人用带点惊吓的天真语气娇喝一声:“什么人?敢在宫中行走?”
姜长炀一扭身,扬长而去——干你屁事!侍卫没抓、慎刑司没管,你问屁啊?
王才人更急了,口气里带着气急败坏:“喂!”
姜长炀特别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长得还行,就是一脸急切,你以为是倚门卖笑呐?!
王才人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管我?
姜长炀还纳闷儿呢,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出了宫门,他就把这一茬儿给扔下了,也不回都督府去了,转去了贺家,还要跟瑶芳认真谈一谈。
瑶芳正在看邸报,谢承泽参王才人他爹的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闹得越来越大。瑶芳皱紧了眉头,听张老先生说:“山雨欲来风满楼。”瑶芳不大开心地道:“闹吧闹吧,我最喜欢看他们竹篮打水之后失望的倒霉相儿了。”
张先生奇道:“你说中宫会有太子,可如今许多事情都变了呀。还这么笃定?”
瑶芳道:“那是。”
“万一呢?”
“万一也没什么大不了,真有万一,不过是眼前这么个局面而已,有甚好怕的?就怕王家都死绝了,干东宫何事?”
张先生叹道:“闹得这么大,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瑶芳耸耸肩:“更大的就要来了。北镇抚司已经在拿人了,听说牢房都快不够使的了,就要判一批了。这个谢承泽,可真是会钻营。”
张老先生道:“小娘子还是先不要想谢某了,我看令尊闲不住。书生意气,遇到这种争礼法的事情,热血起来,谁都拦不住的。”
瑶芳微一笑:“这个简单,叫他参谢承泽去。顺便参一参是谁判的这个案子,怎么叫谢某人脱出身来了?简直是循私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