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姜长焕才被从北镇抚司叫到御前,又被扔回去了么?凡事总有一个定律,在上司眼前晃悠得越多,提拔得越快。扔得越远,越不喜欢。这回被扔远了,那就是不喜欢了呗。
韩太后认为自己猜得有理。
为渊驱鱼,儿子做得真是好极了!
王才人到慈宁宫的时候,韩太后正在看缎子,预备赏赐给娘家侄女裁新衣。见王才人来了,笑着说:“来来来,帮我看看,哪个鲜亮?你也挑一块走。”
王才人哪个都不喜欢!大家审美不一样!饶是如此,她还是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啦,”拣了最艳丽的颜色,金丝掺得最多的缎子,挑了两匹出来,“这个就很好,衬着小姑娘们的小嫩脸儿愈发的白净。”
韩太后,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拣完了缎子,王才人给韩太后捶着肩膀儿,悄悄地说:“侯府上几位姑娘年纪相仿,都是极好的,您要拿哪个来配大郎呢?”
韩太后也有点担心:“是呢,一样的姐妹,再要找这样的好夫婿可就难了呢。哎哟,手心手背都是肉,亏得是一个姓儿,不然呐,我都想招他来当女婿了。”
王才人陪笑道:“要不,问问他自个儿,喜欢什么样的人。不是叫他挑人家侯府的千金,就是问一问,看看哪个性情合适些。既是要结为婚姻,总是想他们和和美美的不是?做便将事做得周全了,岂不美哉?”
韩太后踌躇道:“这……”
王才人再添一把火:“强扭的瓜,不甜。万一这个不甜,那个甜了,却硬配错了,岂不可惜?您疼爱晚辈,为他们操心,索性就心疼到底。”
韩太后拍板:“可!”
姜长炀获悉韩太后要召见的时候,正在后军都督府。他本有一个月的假期,连吃了五天相亲宴之后,就匆忙销假去报到了。实是受不了被人当猴儿看——所谓相亲,他也见不着人家姑娘,就是被姑娘的父兄请到家里,美其名曰交际、听戏,然后毫不奇怪地,吃酒的地方总会有一架大屏,或在墙角、或在窗前,里面环珮轻响,间或有少女的轻笑声。
他的心情原本就不大好,找到弟媳妇,郑重地跟人家说:“二郎淘气,以后你多担待。”
万没想到,弟媳妇用一种“你们都是熊孩子,我就日行一善陪你们玩玩吧”的慈爱眼神看着他,和气地答应了:“放心,他做得已经挺不错的啦。再说了,不是还有长辈们在么?长辈们管不得他,还有你呢。”
滑不溜手,姜长炀被这个内涵丰富的眼神给打败了。再要说什么,又被弟媳妇截住了:“老君观里有老神仙,极灵的,我在那里给彭伯母她们上了供奉。京城的寺庙我不知道有没有灵验的,可老君观,趁老神仙还在,你去拜一拜也是不错的。”
等他从贺家出来的时候,才醒过味儿来,有了点心灵寄托,当然是不错的。可自己此行的目的,似乎没有达到啊!
准备再跟贺二娘聊聊,就被拖去吃了无数的酒席。
慈宁宫的太监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大堂里闲得无聊耍匕首玩儿,心里琢磨着今天一定要再去贺家,将话说开了——他弟就是个自以为聪明,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的傻蛋,一定要严加管教,纵使家暴,也在所不惜!这种小聪明,玩不得。
然后就被带到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