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娘则与小姑子并肩而立,目送姜长焕缓步离去。方才两人的谈话容七娘也听着了一些,她并不知道“宁乡渡口”出过什么事情,贺成章也不曾对她提起过。不过小姑子和姜长焕两人已经商量了“不要再多讲”,她也不会不识趣地非要问出来不可。顶多等丈夫旬日休假回来,跟他提那么两句,让他心里有数,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家里至少还有一个明白人。
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俩定亲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不用深究也是可以的。
收回了目光,容七娘道:“人都走了,别看了,他又不是不过来了。有那功夫,帮我选个样子,看阿姐喜欢什么样儿的。”
瑶芳道:“要做鞋?”
容七娘踌躇了一下:“我在娘家的时候,看他们小孩子很小的时候,都是不穿鞋的,厚袜子套在脚上,小孩子又不用走路。总要周岁上下,开始学走路了,才开始穿鞋子的。小孩子的鞋子,也不知道脚大脚小,怕不合脚。就想做个肚兜,你帮我挑个花样子,好不好?”
瑶芳道:“行。阿姐应该是喜欢活泼的。哎,那我做什么好呢?”
容七娘道:“要不,裁身小衣裳?也不用绣什么复杂的花,简单绣几朵就好。你要定亲的人了,得空出时间给婆家那里意思意思做两样针线才好。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指望你女红有多好,意思总是要有的。”
瑶芳道:“也好。”
姑嫂二人手拉着手做针线去了。
容七娘与婆家人处得不错,一家子女眷都不是惹事生非的人,纵然丈夫旬日才回来一次,她在婆家过得挺舒心。近来有瑶芳定期、丽芳有孕两件大事,韩燕娘颇忙,分派了她承担一些家务,她也尽心尽力。
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快的,正在瑶芳定亲前两日,容七娘却接到娘家的消息——她堂兄容七郎的亲事,终于敲定了,定的乃是当朝次辅家的小闺女,姑娘今年刚十四。两家事先通过了气儿,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告知亲友。定亲的日子定在九月里,婚事明年春天办。
听到“次辅桓家”的时候,瑶芳有片刻的怔忡——你娘!原来如此!
容七娘上辈子嫁的,是桓家的儿子,她出嫁的时候,瑶芳自己还在水深火热着,压根儿就没在意。等瑶芳立稳了,容七娘已经不是容家的人了,瑶芳只顾着寻思跟容家“报恩”的事儿,上辈子在容七娘身上就没放什么注意力。十分不幸的是,容家这一回的联姻,有点亏,容七娘嫁过去之后不久,桓阁老就死了,子孙里出挑的几个相继过世了又,渐渐就没了什么声息了——瑶芳就更不会注意这个家族了。
到了现在,容七娘被贺家截了胡,或者说,容阁老拿侄女截了一干想招进士女婿的人的胡,容、桓若是真的很想联姻,就得再作他图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七娘的妹妹八娘——她的年纪与瑶芳也是相仿——偏又换成了容七郎,可容、桓两家的关系,那是真的很好,说不定这里头还有什么别的考量。
容七郎上辈子的老婆是谁呢又?时间太久,居然有点模糊了,唔,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