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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你到底认不认识我?

他有时会忍不住想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一想到两人相认,现有的平静生活很快会被打破,他刚迈出的脚步,只能收回。他也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他也想过放弃这段感情,只是又舍不得,人有的时候就是这般矛盾。

手机贴近胸口,他单手枕在脑后,闭上深沉的眸子。下一秒蓦地睁开,他竟然该死的忘了她还跟那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

他烦躁起身,上了顶楼,进了书房。

任务在身,丫丫睡眠很少,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她翻身起床。

“多睡会吧。酒店中很多人都是昼伏夜出的赌徒,现在他们还刚刚睡下,我们这个时候出去也差不到什么的。”苏昊应该一夜未睡,从IPID抬头。

“就怕鲸鲨狡猾,知道我们在追捕他,他会经常换房间,这样我们就是在做无用功。不然这样,我想办法进入酒店的监控室,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到些线索。”

“这样太危险。”苏昊想都没想就否决掉,这里的系统连他们这边的技术部都侵入不进去,监控室的把手肯定会更加严格,开地下赌场的人一般都心狠手辣。万一失手被抓,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调戏她的事情,她就想快点解决好手头上的事情,赶快离开这里。

“吃点东西,我跟你一起去。”苏昊沉思下,起身,准备叫客房服务。

电话未接通,门铃响起。

“客房服务。”

两人快速相视一眼,做了几个手势,丫丫来到猫眼前,看了看外面,视线范围中只有一个服务员,她调整下脸上的表情,轻拉开门。

“你送错房间了吧,我们没有点餐。”她淡淡扫了眼推车上的早餐,目光落在看上去老实本分的服务员。

“302,没错是这个房间。”

她把手中的订餐票递给丫丫确认。

丫丫轻轻皱下眉,难道是她们暴露了?倘若是这样以防万一,她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才是。

她没有再说话,敞开门让服务员进来。

“怎么回事。”待关门声响起,苏昊目光落在已知紧盯着桌上东西的丫丫。

“暂时还不清楚,一可能是点餐的人记错了自己的房间号,第二我们暴露了,他给我们点了餐来问候我们。”

食欲全无,丫丫在沙发上坐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离开。”她答应过父母,凡是要以自身安全为重,父母这些年为她担惊受怕的,现在他们也在英国,倘若她在这里出事,他们肯定会知道。如果母亲坚持不让她再继续现在的工作,父亲也会站在母亲那边,她绝不能因为一份工作而跟父母弄僵了关系。

“也好。”苏昊点头,上头本身就没有对这次行动抱多大的希望。

就当两人准备简单打扫下房间,清理痕迹的时候,丫丫的手机响了起来。

英国当地的号码,以为是父母打来的,她没有迟疑,直接滑下接听。

“早餐好吃吗?”低醇的声音带着刚刚醒来时慵懒,少了些昨晚的淡漠,她竟然听出一股情人间呢喃的味道。

“早餐是你送的?”

丫丫攥着电话有点婴儿肥的小手不知不觉收紧,据她所知,这些年在他的身边除了陆叔叔一个好友的女儿时常出现在他的身边外,他身边并没有女人,她一度还为之窃喜,没想到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闷骚,真正相接触才不过一面,竟然就来讨好她!越是这般想着丫丫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轻应了一声,丫丫轻闭下眼睛,暗自吸了口气。

“在房间吗?我把早餐的钱给你送过去。”

冷冷的声音带着沁骨的寒意,幼时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已经全部坍塌,胸口传来闷闷疼痛,眼眶微微湿润,攥着手机的手缓缓松开,那么多年的坚持,等待的也无非是“陌生人”罢了。

“不需要,只要你喜欢就好。”

好似没有察觉到她情绪中的不悦,电话那端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

“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东西。”

特别是你,如果你已不再是我年少记忆中的人,我又何须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呢。她挂断电话,跟苏昊说了声,阔步出了房间,向昨天晚上他所在的房间走去。

昨天晚上是个意外,她一向能很好地控制情绪,房间的距离不是很远,黑亮眸子中的隐隐怒火早已经完全隐藏起来,她轻按几下门铃,听觉极其灵敏的她能听到里面有响动,只是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她不耐烦的再次按了几下,只是回答她的仍旧是几声轻不可闻的响动。

丫丫直觉他绝对是故意的,按着门铃的频率快了几下,心中默数一二三,还是没有开门,她抬起手叩门的动作改成拍门,只一下门就缓缓打开。

丫丫的目光习惯性的在客厅中环视一圈,除了沙发上多了一件男士深色外套外,房间与昨天晚上的没有任何变化,不跟他碰面挺好,她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准备转身离开。

“你觉得我会缺你这点钱?”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清晰传来,没有任何波动,丫丫却隐隐的能听出些许不悦来。

“你缺不缺钱跟我没有关系,关键在于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丫丫只是脚步委顿,并未回身。

“从小到大你就当真没有欠过别人的东西?一件都不曾?”

他尾音轻挑,似乎还带着些许几不可查的嘲讽。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一个陌生人谈论这些。”

丫丫再次抬脚,房门没关,她步子很快,只是后面的人比她的动作更快,沉稳脚步声响起,丫丫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收拢,眼中满是警惕,在他欲拉她的胳膊时,快速躲开,伸手欲关上门,隔住两人。

陆奇长臂一挡,修长的腿快速向前一迈,丫丫快速环视下左右两边,在这里跟他动手,总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那么暴露就快了。

在她迟疑瞬间伸手敏捷的扯住她的胳膊,砰的一声关上门,紧紧将她抵在白的刺目的门上。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冷着一张脸的丫丫,紧攥的拳头用力对他挥了过去,他只是侧下身子便轻松躲过。

有了昨天的经验,她自知他的伸手了的,她左手虚晃一招,不着痕迹抬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用力碾压几下,为了配合行动,她穿的是尖细的高跟鞋,陆奇闷哼声,坚若铜墙铁壁的胸膛死死抵住她的上身,坚硬的膝盖快速向前一抵,丫丫的腿吃痛,脚收了些力道。

两人身子没有一丝空隙,彼此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清冽的气息清晰可闻,冲击着丫丫的每一根神经,从四岁开始就在他心中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从心中剜除的,这样身子紧紧相贴着,穿的单薄,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他散发出的冷冽气息,滚烫的骇人。

被他这般抵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好似瞬间消失般,脸上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染上几许薄红来。

她侧开脸不与他对视,姣好的五官如结成冰般,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来,低敛的眸子泛起波澜,他说她身上有古怪,可她怎么就大意的忘记了像他这般按部就班的上学毕业找工作的人有这般的伸手,还出现在存在地下赌场的酒店中,他身上的古怪更多。

她不想把他跟坏人联系在一起,凭直觉,他绝不像他表面上那般仅仅只是一个忠于他职业的医生,看来她脱身以后得好好地查查他了。

“在想些什么,陌生人?”

良久,她不说话,从他的现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她饱满的额头散落额前的碎发,看不到她脸上的任何情绪,这样的感觉让他极度抓狂。

玩味的语气让丫丫的心一颤,缓慢抬眼,装进他深沉的黑眸中,平静中透露出一丝戏虐的眼神,让丫丫的心猛地一疼。

“既然是陌生人,这样的姿势好像有些不妥。我对你这样的人不感兴趣,也不想成为你猎艳的对象,所以请你放开我。”

四目相对,眼中除了彼此的剪影,皆是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好似真如他们所说的彼此只是陌生人。

陆奇几不可见快速轻蹙下浓眉,如若不是他知道她每次来英国都会偷偷站在小诊所不远处看他一举一动的话,他绝对会以为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好看的唇嗫嚅几下,俊脸向下低了低,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

“我现在已经把你划进了猎艳对象的行列,你说怎么办是好呢?”

虚无缥缈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如钝刀轻割着丫丫那些坚硬却又柔软的心。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胸口揪疼,她的脸色再次冷了冷,不想跟她呆在一个地方,丫丫用头向前一撞,好似知道她下一步动作的陆奇向后倾了下身子,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增大,丫丫快速吸了口气,散去的力气凝聚起来,她手脚并用,对着陆奇连续攻击起来。

她这完全是只攻不守,这样肆无忌惮的打法是陆奇没有想到的,怕伤害到她,他也只能向后躲去,丫丫被他挑逗的话和动作给气到,很想狠狠揍他的脸几下,怎奈就是打不到,贝齿紧紧咬合,又见到他好似在逗弄自己,心中的火气再次涨了涨,手上的力道增加几分,陆奇很快退无可退被她逼到窗口。

“还不还手是不是!”

接二连三的出招,再加上气闷难难舒,丫丫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本就穿着一件漏肩的宽松毛衣,经过刚才的剧烈运动,毛衣滑至她的半个肩头,胸前的美景和浅色的胸衣展露无遗。

只一眼,一向理智的陆奇竟然挪不开视线,喉结还微微滚动下,几秒钟过后都没有见到他回答,丫丫察觉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自己春光乍现。

她眸子一黯,怒火随后耸动,用力拉扯上毛衣。

“流氓!往哪看呢!我剜掉你的眼睛!”

丫丫脸色瞬间爆红,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小时候的陆奇傲娇的很,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有女孩子对他有好感给他送礼物,他总会皱着眉,嫌恶的扫上一眼,不屑的转身离开。现在倒好,除了这身皮囊就好似像换了个灵魂一般,简直就是个轻挑的色痞子!

两人又开打起来,被丫丫这样一吼,沉浸在美色中的陆奇才回过神来,只是那只夹杂怒气的拳头已经呼啸而至,直直打在了他的鼻子上,一阵疼痛传来,温热的液体快去流淌出来,作为医生,他潜意识仰起脸。趁着这个空档,丫丫连连在他的腿上踢了几下,才算解气。

陆奇连连闷哼两声,低咒了声该死的女人,他不舍得揍她,他竟然下手那么狠!

“这就是你招惹我的教训,以后离我远一点。”

“如果我不呢?”

捂着鼻子的陆奇,话语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在他的印象中,丫丫从小就喜欢围在他的身边,他明明喜欢她像个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偏偏每次都会违心的嫌弃她烦,她还是笑嘻嘻的,好似从不会生气般。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长大后的她褪去曾经娇柔,一点点变得坚强起来,记得他曾经无意中透漏过,爷爷让他长大后参军,没想到他没去,她反而进了军营。

他曾经一度还沾沾自喜,以为她是是为了他年少时的一句话才去的。现在他却是蛋疼的紧,这样的她浑身充满着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挪不开视线不假,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深深思念着那个温顺可人的丫丫。

“那就见一次打一次!”她没有回头,无视身后霍霍的磨牙声,疾步迈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陆奇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不紧不慢的看到洗手间,冲洗不断流下的鲜血,知道潺潺的水中再也没有一丝血色,他双手撑在台子上,看着镜中红肿的鼻子,脸色稍霁,唇习惯性的轻抿下。片刻之间,眼中的不悦被一股算计取代,既然他能把她引到他的地盘中,他自然有办法让她再一次来找他。

他拿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滴,口袋中的手机响起,瞥了眼屏幕“家”,他又恢复最初的面瘫型表情,滑下接听。

“陆奇再过几天是你爸的生日,今年回来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声,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一股小心翼翼,好似生怕惹恼了他般。

“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等邻近了再说。”打电话的是陪在父亲身边好些年的孙茹,他也说不上对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不讨厌不排斥也不喜欢。不过,这些年他为父亲和他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莫名对她多了分尊重,声音也放柔了些许。

“哦,多注意身体,你爸这些天总念叨你,有空的话尽量回来趟,不要像上年样,礼物到了,人没到。至今你的那份礼物还没拆呢!”说到这些,她的话就变的有些罗嗦起来,电话那头沉默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她说的有些多了,慌忙打住,“你如果忙得话,我就先挂了。”

陆奇轻声嗯了一声,对于她,倘若非要让他说出缺点来,那就是太会为父子两人着想却不会讨陆铭欢心。他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她的错,只因父亲早已把一颗真心全部给了另一个女人,就算是当年她强塞了一个孙茹给他,那么多年不联系,他却依旧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他很想跟父亲促膝长谈,又觉得这是父亲心中不可触摸的伤疤,别人碰不得,只能他一个人在黑夜中静静的****着,岁月漫长,或许会有痊愈的一天。

脑中浮现丫丫的影子,对她,他是喜欢的紧,一旦扯上上一辈的感情纠葛,他就······

敲门声打断了他脑中纠结的思绪,他在沙发上坐定,单腿双腿交叠,拿过放在一旁的财经杂志,缓缓地翻动着。

“进。”

“外面埋伏很多人,我觉得如果再不把鲸鲨引出去,或许会给我们引来麻烦。”

他翻页的速度不变,好似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般。

“你倒是说句话啊,为了个女人把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事业给毁了,不值。”说完这句话,古桐才察觉不对,本来在英国扎根就是为了她,就算是为了她毁了又能怎样呢。

“我自有分寸,让人盯好鲸鲨。”

古桐应下起身准备离开,他攥住门把手迟疑下身子微侧。

“陆奇,我们从初中就开始在一块儿,那么多年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我全部看在眼中,她应该也是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傻傻的每次都会站在街对面一呆就呆上几个小时。既然彼此都喜欢,谁先踏出这一步不都可以吗?你干嘛一定要别扭到非让她对你表明心迹。”

“你只看到了我们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感情不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吗?难道在你的眼中不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多年我就白认识你了,当真不了解你的心中所想了。”

陆奇并未说话,他的顾忌也只有他懂,他更知道自己现在这般做更是自欺欺人,他嘴角漾出一抹苦涩的笑,放下手中的杂志,缓缓起身,在卧室窗边站定。

英国的天气基本上没有多少变化,风多而不凛,雨多而不寒,他不知道何时竟然喜欢上了这里,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因一个人而喜欢上一座城”。

他默默的站窗口,目光落在下方一些陌生的面孔上,他想多把她留在这里些时间,看来是行不通了。

他给刚刚离开的古桐打了个电弧交代声,继续负手站在原处。

房间,苏昊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等等吧,我们应该还没有暴露,再多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的话,我们再离开也不迟。”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昊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凌乱的头发上面,做他们这一行,有着天生的超强观察能力。丫丫一进门他便察觉出她情绪不对。

“出去的时候遇到一个毛手毛脚的人,我教训了他几下。”她没对他提及陆奇的事情,本来堵成就鱼目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苏昊说了声以后小心,并没有多问。

丫丫点点头进了卧室,昨天晚上开了房间后,她便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将她的东西给送到了这里,她拿出笔记本,仔细研究着酒店的布局图,她要研究好详细的方案,尽量能简单快捷的将这里所有的入住房间的主人都给查个一清二楚。

只是翻来想去,好似所有的方案都行不通,一天一夜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眼皮有些酸涩,她直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挥去脑中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半响过后,她猛地坐起身,黑眸中一片清明,怎样能把这些人给弄出酒店和赌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发生险情。

不管是谁,生命攸关的时候想着的大多数都是逃生,忘了他们忌惮的事情,倘若鲸鲨跑出酒店,那么多人在这里守着应该能把他抓捕归案。

想着很快就能完成任务离开这里,丫丫的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她放下笔记本,起身来到客厅跟苏昊把心中的想法一说,苏昊也觉得可行。

“不过,这个险情要拿捏的好些,不能出现任何无辜的人员伤亡。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

“这个你放心,我有数,火就在我们的房间点就好,我们只要保证烟足,至于火有没有也就不强求了。”

丫丫说的信心十足,野外生存的时候,她可是控制火候的好手,应该能做到她需要的效果。

“那就随你。”

打定主意,丫丫便要出去寻找一些材料,只是她还刚刚出房间便被坐在监控前的陆奇捕捉到清晰的身影。

“我觉得她这次出去肯定就没有打什么好主意。”古桐双手插在兜中,盯着她纤挑的身影,调侃出声:“如果容她折腾,绝对会是一出精彩的好戏。”

见陆奇一直没有回应,他有加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闭嘴了。”陆奇警告看了他一眼,“看她要干些什么。”

他半倚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缓缓地抽着,唇轻动,烟雾徐徐上升,俊脸隐藏在烟雾后面,烟头忽明忽暗的火光,给他整个人带上几丝慵懒来。

当他接到电话,得知她竟然买了酒精的时候,他再也淡定不了,熄灭手中的烟蒂,冷着脸低咒声该死的女人,疾步向外面走去。

丫丫拎着东西,不紧不慢的走着,她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可是当她回头查看的时候,却一无所获,寻思着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经过一房间门前时,门陡然打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将她扯进房间,潜意识中她掏出放在腰间的枪抵在他的腰上。

目光交织,一个隐隐露出火光,一个哪怕是遇到未知危险还淡漠的令人发指。

陆奇缓缓低头,看着半盖在他西装下的锃亮家伙,手刚欲去碰,丫丫一用力,陆奇腰间一疼。暗自,吸气,吐气,才没有让自己跳起脚来,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拿着这个对戏对着他,真让他刮目相看!

“把它拿开!”声音阴冷,陆奇周身寒气外溢,浑身一股天成的矜贵之气自带一股威慑力。

“别动!”这样的气场她见到的太多太多,压根都没有任何感觉,手上再次加了加力道,黑亮的眸子中染上几分犀利,“说,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你先闯进我的房间的吧。引起我的兴趣,现在却要倒打一耙,是不是也太无趣了。”陆奇浓眉一挑,情绪不外露,葱白的手指欲挑起丫丫柔滑的下巴。

“敢碰我,信不信我让你身上多个窟窿!”丫丫眼睛微眯,迸发出一股寒光来,她打心眼里讨厌陆奇这副冷酷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个放浪灵魂的模样。

“你舍得吗?”他嘴角微微轻翘,只不过转瞬之间恢复正常,快的几乎令人抓不住,手上的动作未停。

丫丫怒火中烧,他明明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凭什么说她舍不得,她偏了个角度,对着他的身上开了一枪,她拿捏角度非常准确,子弹擦着他里面的衬衫而过,划伤他的皮肤,穿透他的西装。皮肤上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他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还有讶然。

她竟然会对他开枪!

他眸色黯淡下,眸子席卷一阵狂风暴雨,扯过她手中的拎着的东西,扔掉在地上,瞬间袋子中的酒精散落一地,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丫丫轻皱下鼻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或许就是一个好机会,她掏出身上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绽放出一抹幽兰的火苗,在陆奇上前阻止之前,将打火机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扔了出去,瞬间刚刚散落在地上还未来的及蒸发的酒精,瞬间燃烧起来。

丫丫欲越过他去找寻房间中能燃烧的东西。

腰间传来的疼痛,强烈的拨动着陆奇脑中的一根根弦,气急的陆奇怎么可能会让她这般容易脱身,沉着一张脸向他走去,丫丫再次对着他举起枪。

“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我能对你开一枪,就可以对你开下一枪。不怕死的话,你掂量着办。”

手枪是经过消音的,丫丫并不怕再开一枪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你敢!”再冷静的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也会理智全无。何况他腰上还在疼着。

他如一个被热闹的豹子般,整个人危险骇人,脚下生风,快速将丫丫向后面逼去。丫丫嘴上嘴上这么说,刚刚开第一枪的时候,她的手是颤抖着的。现在让她开下一枪,是万万不能的。

丫丫被他困在墙与他的身子之间,她手上的家伙什一直抵在他的腰间,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惧怕的,眼睛一直放在盯着他身后渐渐小下去的火苗,倘若再小一些,她该白忙活了。

陆奇捕捉到她脸上的焦急,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在他的眼中她是个弱点的人,人一旦有弱点就好办了。

“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吧,你可以告诉我,我看看知不知道他在哪里。”陆奇一向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他浑身的怒气很快被他隐藏起来,缓缓问出口来。

丫丫并未说话,一双星眸中除了审视,就是探究,她们一向执行的的人物都是机密,绝不能向外界公开,没想到他却能猜中个七七八八。

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如若不是他可以去查,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她眸色一黯。

眼中多了几分冷意还有挣扎,万一他是个鲸鲨一伙的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认识鲸鲨?说,他在哪里?”她的手中的枪向前用力戳了戳他的皮肤,刚刚受过伤的伤口被这样摧残,疼得陆奇的而头上沁出层细密的冷汗来。

“该死!就算是老子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她太过冷情,让他有种暴走的冲动。

“不告诉我的结果就是把你押送回国,交给他们审讯。他们那里有的是办法,三十种办法全部用上,我看你到时候说还是不说!”

他刚刚承认认识鲸鲨的那一瞬间,丫丫的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鲸鲨的关系网很复杂,跟他相识相交的的人没有几个好人。不知他陆奇会不会是其中几个特殊中一个。只是看他的行事作风,丫丫的心一沉再沉。

或许是能察觉到她是在为他操心,陆奇心中涌起一股兴奋来。

“我改变主意了,想知道他的消息的话,亲我下,我就告诉你。”陆奇把脸向丫丫的方向凑了凑,丫丫气的唇轻抿,抬起拿着枪的手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幸亏陆奇躲避及时,向后退了一步才站定。

“我说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我帮你,你给点报酬又有何不可!”陆奇怒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却对自己这般无情,他现在严重怀疑,好多次出现在他私人诊所外面的女人不是她?

“钱我可以给你,其他的没的谈。”不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假,她也不想跟他过度纠缠,想着苏昊还在房间中等着自己,她瞥了眼正在垂死挣扎的火苗,欲开门离开。

“你难道就不想早些完成任务?一个吻,一个确切的消息,算起来你并不吃亏!”陆奇在沙发上坐下,手不着痕迹轻抹了下腰部,一股黏黏腻腻的感觉传来,他又暗自低咒了声,狠心的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丫丫蓦地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的陆奇,她有种错觉,陆奇是知道她是谁的,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她却对他知道的少之又少,这样的感觉很让习惯掌控一切的丫丫很是不爽!

“应该不算是坏人,至于为什么要相信我嘛,这你得问你自己,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陆奇一挑眉,整理下身上的西装,他把破了一个洞的地方对着丫丫扯了扯,“你弄坏了我的西装按理说你得赔我。”

丫丫定定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我的西装可是安林亲手的做的,近几年她的作品越来越少,这身西装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呢。”陆奇冷着一张脸却说着这般幼稚的话来,丫丫轻眨下眼睛,在心中诽谤句,无聊。

小时候两人相处的画面不期然闪过脑海,好像小的时候聒噪的是她,现在能说的却是他!

“这枪可是你开的,我一直是何良好市民,我如果报警你会是很麻烦的。”陆奇说的认真,见丫丫不说话,他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

“你怎么比女人的话还多,不就是一身西装吗,我赔你两身,你告诉我鲸鲨在哪里!”安林是她的奶奶,两身西装没问题。只是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她亲自开口,奶奶她们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等着你把西装拿来,我再告诉你。”陆奇低下头敛去眼中的思绪,他用西装当诱饵,不过是给她增添麻烦,让两人多些接触的借口,没想到她却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弄的他一度想问,你知道安林是谁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谁也没有再次开口,丫丫看了他几分钟。

“算我刚才的话没说,鲸鲨我会自己去找,至于你的西装,我会尽快让人给你送来。希望你以后不再来纠缠我。”她一直以为他没变,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十二年过去了,变得人不止是她,他也不再是自己喜欢的那么孤傲少年。既然如此她何不把曾经的美好留在心间,不去破坏,也不再去触碰呢。

“他在406房间,他身上有家伙,去的时候多叫上几个人,你是女人就不要凡事都冲到前面去了。”

刚欲转身的丫丫停下动作,凝眉视线对上他一双黑沉的眸子,她欲从他的眼中寻找他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可是让她失望的是,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陆奇,你到底认不认得我?”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压在她心头的疑问,攥紧手中的手枪,越是这样看着他,连同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她就越觉得他是认识自己的,她又不敢确定。暗自冷嘲声,倘若他真的记得自己他有何必要装作不认识她呢?

“我难道该认得你吗?”陆奇双腿交叠,疑惑的看着她,眼中仍然是她最讨厌的陌生和平静,“我说我对你怎么有种熟悉感,我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我记不太清楚,麻烦你帮我提个醒。”他按压了下眉心,好似自己当真仔细想了下这个问题,见到他这般,丫丫只能在心中自嘲呵呵笑了,世界上最可悲的大抵如此,我把你珍藏在心中数十年,再见面时,你却说出这番伤人的话来。

“小心点。”

“我怎样不需要你费心!”荒凉之感袭来,她心中火气翻涌,拉开门一甩而上,又是砰的一声。

陆奇凝眉,这是一天之间,他第二次甩门,这脾气······陆奇摇摇头,鼻间满是刺鼻的气味,陆奇起身打开窗户,一阵和煦的暖风袭来,吹散一室的刺鼻气息。

瞥了眼依旧蹲守在楼下的人,陆奇心中一紧,鲸鲨是个危险狡猾的家伙,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躲过重重关卡,来到英国躲进这里来。

生怕她会出意外,他踟蹰下,拿起帽子,快速出了房间,走楼梯向406房间走去。

他还未来到楼梯口,就听到一声破门而入的声音,随后就是几声枪响,他放在口袋中手骤然成拳,把口袋支起一个小帐篷来,他脸上闪过丝紧张。

刚刚她叮嘱过她,她是个女人,不要凡事冲在前面,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担心不已,他压低下帽檐,来到拐弯口观战,只是距离不近,可能是怕鲸鲨逃走,房门是紧闭着的。门前有一些人守在那里,远远地还有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他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晶莹来,这样的煎熬感觉,他承受过很多次,他以为自己会习以为常。后来才发现,是自己错了,只要她深处在危险之中,他的心就好似被一只大手扼住般,紧张的几乎要窒息过去,他有的时候会埋怨自己,为什么会嘴贱的在她面前说,他爷爷让他当兵,倘若没有这件事情,她或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也不用跟着担惊受怕。

枪响继续,他好似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他缓步走出,酒店的人认出他来,叫了声老板,他轻点下头,明知故问。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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