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化的论武就如同杀人一般,多么复杂的问题到他口中都变的简单,仿佛此生只为一个杀字而活,在他的人生字典中仅一‘杀’字尽矣。他的生命长河中流淌的仿佛都是殷红的鲜血,他这一生就是踏着别人的尸体走过的。
听完方天化的论武之后,秦帆有些不知如何取舍了,苗回春以仁义威慑天下需要的是隐忍 ,而方天化却相反,如果用一个词的话,那就是率性。
秦月依旧缠着秦帆,让他去拍卖连参,说是要买血玉玲珑。秦帆也不知道这个血玉玲珑是什么东西,不过听说是天下稀有宝物,虽然比不上九剑,不过也相差不远了。
当他们来到拍卖场的时候,却被告知拍卖暂停了,要等到论武完了之后,才开始拍卖,血玉玲珑还在,不过即使下足本钱,恐怕也难以拍到。
秦月只能失望了。她的身边除了秦帆,还有黄艳和花如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花如雪虽然拥有五剑中的青虹剑,可她却不愿与苗回春方天化来往,却要降低辈分与秦帆秦月黄艳谈笑风生。
几人闲散地在街上走着,立即被明眼人认了出来,大叫道:“这不是花如雪仙姑吗?”
他这一叫喊,立即引来了众人的驻足观看。不仅是他,就连秦帆秦月黄艳都被人认了出来。这条街一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后面的人不知前满发生了什么事,阻塞了交通耽误了时间,好多人急的怒骂连连。
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他对秦帆等人行礼之后说道:“我叫石敬空,来自万真人所守护的中原,我是代表岳家来参加会武的,可是听说万真人不能来论武了,不知万真人的传人可否指点一番?”
这个石敬空眉宇不凡,能在这里侃侃而谈,更加显得与众不同了。
花如雪对秦帆说道:“秦帆,人家这是试探你呢,你能继承万归元的衣钵,就要有能力守护万归元所守护的地区。”
秦帆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中原,也不知师父守护的这个中原和镇守大悲峰是不是一回事。
花如雪对秦帆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回去再说,在万归元镇守大悲峰的五十年里,石家可是出了全力,石家现在来向你讨教,你可不能吝啬。”
秦帆说道:“好吧,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兰亭吧。”
秦帆为首,接下来是花如雪秦月黄艳,后面还跟着石敬空,以及很多围观的人,浩浩荡荡地向广场方向走去。能这样近距离跟着剑宗两大首脑招摇过市,就是口中不说,大家心里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大街上的人都纷纷向广场的方向聚拢,现在不是会武的时间,兰亭并不受限制,什么人都可以上去。众人跟着秦帆,这下可过足瘾了,站在兰亭上,俯视下方,纷纷感叹道:原来这就是那些名门大派居高临下的感觉啊。
此时,秦帆和石敬空站在台子的中央,已经开始切磋起来了。秦帆手中拿着的依旧是天馨剑,归元剑法再加上两场论武的体会。秦帆几乎把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切磋不多长时间,石敬空便被秦帆点到数剑,如果秦帆手中的是神兵利器,恐怕石敬空已经重伤了。
石敬空的剑法虽然好,但怎及秦帆的归元剑法。能坚持着不败,已经是秦帆手下留情了。
这时,秦帆已经看到了他剑法中的诸多漏洞,便一一指点出来。石敬空被秦帆折服,心服口服地退了下去,场上爆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石敬空折服了,众人也看到了,无不对秦帆心服口服。秦帆不仅武艺超群,而且不滥杀无辜,这就足够了。
就在秦帆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人,要与秦帆切磋,此人是一女子,怀中抱着一张琴,自称来自空音殿,名唤云瑶。云瑶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婀娜的身姿,让四周的观众惊为天人。
只听那云瑶说道:“久闻秦帆大名,不知可愿与小女子合奏一曲?”
“这个……”,这下可把秦帆难住了,如果论剑术,他要说自己不行,天下就没有行的人了。可是若要合奏一曲,这个恐怕真不行。从小,万归元就教他剑法,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云瑶怀中抱的是什么。再者,从大悲峰回来虽然有几个月了,可惜他一直在战斗,哪有时间认识这个世界的事物。
此刻,他看到云瑶怀中抱着的东西既不像刀,又不想剑,却又不知是什么神兵利器,便问道:“你手上的是什么兵器,与你合奏一曲又做何解释?”
不仅是云瑶,就连在场的观众都笑了,就这一句话,原本对秦帆滔滔江水般敬仰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此时,他更像一个不识世物的大男孩。就连花如雪秦月都皱起了眉头。
黄艳和秦帆差不多,也在一边问秦月:“她手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小貂熊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进场中,它三跳两跳便跳到云瑶的琴弦上。琴弦被小貂熊一拨弄,便发出铮铮琴音,这声音有高有低,有长有短,不过却是那么地和谐,让人并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云瑶看到小熊之后,不禁被它憨态可掬的样子逗乐了,把怀中的琴放下,抱起小貂熊抚摸起来。
秦帆的问题没人回答,小貂熊把对方的视线完全转移了。秦帆有种非常不适的感觉,四周几千人都看着在他,现在却被小貂熊和云瑶凉在一边,刚才还是主场,现在就坐上冷板凳了,这是谁都难以忍受。
四周的人渐渐开始抱怨了:“打不打,再不打,老子就走了。”
“就是,那个叫云瑶的小丫头,你不打就下去,和一个畜生在那里缠绵,就不怕丢你空音殿的脸?”
“空音殿是什么门派,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有脸吗?”
良久之后,云瑶把小貂熊放在地上,小貂熊又爬上了秦帆的肩膀,秦帆拍拍它背上的绒毛说道:“去黄艳那里,我在比武,顾不上你。”小貂熊很听话地下了秦帆的肩膀,跑到黄艳的脚下,被黄艳抱了起来。
有人看到小貂熊,不由地说道:“这宠物是谁家的?这么有灵性。恐怕过了隐江也难以找到这样有灵性的宠物吧。”
云瑶再次抱起她的琴,笑吟吟地对秦帆说道:“那小家伙是你的?真可爱,送给我吧。我买你的怎么样?”
秦帆说道:“我们是朋友,但我不希望你去打它的主意,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手中的是什么?”
云瑶感叹道:“好吧,随你。不过我告诉你,是我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把它弄到手,不过这次就算了。我是空音殿的,精通音律,我想用这张拨月琴与你比试比试。”
拨月琴具有拨动星月的威力,可是世人只传说它的威力,却不知它的来历。在九剑之外,也算得上是一件奇兵了。
秦帆第一次听说到了琴,却不知它的威力如何,他想不出天下有什么比九剑更厉害的东西了,便痛快地答应了:“好,你说怎么比。”
云瑶席地而坐,把拨月琴放在膝上说道:“我坐在这里不动,你尽管攻来就是了。”
秦帆说比就比,天馨剑夹着归元剑法向云瑶攻了过去。他的速度非常快,在身后留下一道道的残影。
就在他快要接近云瑶的时候,一阵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仿佛是九天神音。一道道银色的灵气丝线从琴弦上弹出,向秦帆飞来,秦帆立即用天馨剑去挡这些气状银线,不料这些银线的威力奇大,撞在剑上竟然震得他的手腕略微发麻,这时,只听云瑶说道:“你要用元气了,我不会留情的。”
接着,随着拨月琴发出的九天神音,更多的银线向秦帆袭来。秦帆立即后退几步,运转丹田中的紫微气,直接贯向了天馨剑,天馨剑受到紫微气的加持,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他挥出剑气与那些银色丝线撞在一起,顿时发出了璀璨的光华,以及剧烈的响声,两种元气相撞后,爆发出来的元气四散开来变成阵阵的微风,让围观的人顿感凉爽。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这个兰亭。很多人不断向这里涌来。就连苗回春一家,方天化师徒都来了。
看着场中琴剑相斗,苗回春感叹道:“万归元收秦帆为徒,真是我剑宗的福气。我教了天魄这么多年,他竟然半招也没学会。秦帆尽然连我的剑意也学会来了。”
苗回春在这里感叹着,苗天魄却不适时地开口说道:“爹,秦月在那边,你去给我提亲。”
苗回春一听这话,又开始瞪眼了,正想动手收拾苗天魄的时候,却被方天化拉住了:“你错了,我看着小子的剑意和我的很像。你看他出剑斩琴音的时候,每招都是既狠又到位,如果是人的话,保管一剑毙命。”
苗回春立即开始反驳道:“什么像你,我看他就像我,如果像你,他为什么不去直接把那个女子杀了,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好,你说他那点像你?”
苗回春和方天化为秦帆的剑法像谁而争执不休,想必他们此时已经忘了秦帆是万归元的徒弟,是紫凝剑的传人。
场中,秦帆第一次听到这样美妙的声音,几乎让他沉醉了,一边听着琴音一边舞剑斩断被琴弦弹出的银丝,他仿佛又沉浸在对剑法的领悟中了。
云瑶没想到秦帆在此竟然进入了某种境界中,不由地有些嫉妒了,修行就像是远行,途中不免饥饿劳累,而幸运进入的某些境界就如同是旅途中的驿站,不但能消除劳累和饥饿,而且在以后的修行中,进步会更加神速。
如果她知道,秦帆昨天凌晨时分已经进入过一次类似的境界,而且修行有了质的变化,那又会惊讶到什么程度?
不过此时,秦帆已经不需要什么休息了,他很快就从刚刚进入的某种境界中清醒过来,他又挡下几道银线之后,突然变招向云瑶猛攻而去。
云瑶的嫉妒还没从脸上退去,又升起了惊骇的神色。不过,她的反应很快,手指拨动的琴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同时,一阵跟着琴音调子的声音传进秦帆的耳朵中:“秦帆,果然可比传言,我不多打扰了,我们一招定输赢,拨星换月——”
秦帆刚向前冲了几步,可随着云瑶琴音的转变,他甚至感觉自己也像是在随着琴弦跳动一样。他稍微定了定心神,再次冲去。
随着琴音的变化,秦帆就感觉自己突然来到一片夜空之中。头顶甚至四周都是银色的小星星,这些星星随着一阵美妙的声音不断跳动,而且还向秦帆飞来。
秦帆忽然惊醒:不好,这是云瑶的琴音,不能让这些银星靠近身边。他立即把剑挥地密不透风。可是周围的星星实在太多了,根本容不下他做太多考虑,剑招也受到了很大的局限。
在外人眼中,依旧是秦帆和云瑶在打斗,只是随着云瑶的琴音弹出的是星星点点的光斑罢了。小貂熊在黄艳的手中挣扎了几下后,跳到地上,向秦帆跑去。
小貂熊并没有接近秦帆,而是跳到云瑶的琴上,原本的节奏立即被打乱了,沉浸在自己美妙节奏中的云瑶立即受到了影响,一口殷红的鲜血涌入口中,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她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无比,把口中的鲜血咽下后,收了拨月琴站起来对秦帆说道:“今天的比试还没完,秦帆果然不同凡响,告辞了。”说完,她抛起拨月琴,直接跳到琴上,御琴飞走了。
方天化与苗回春依旧在争论秦帆的剑法更像谁。随着争论越来越激烈,他们便忍不住公开宣战了,方天化首先宣战了:“这样,我也不与你争论了,你若赢了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输了,那就是我说了算。”
苗回春何时怕过方天化,对于这样的挑战,接下来就是了:“你为我怕你不成,你就是再修炼五十年也斗不过我,我今天就让你输的心腹口服,上场!”
方天化也喝道:“上场!今天就让你满地找牙,被只野狐狸魅惑了这么多年,你早已空了吧。”
秦帆刚目送云瑶离去,就看到苗回春和方天化上场了。他们二人都是催胡子瞪眼,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苗回春说道:“秦帆,你别下去,在一边看着,看看我们的剑法哪个更像你的。”
方天化也说道:“秦帆,我今天也不保留了,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打败姓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