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把咖啡喝完了,轻轻放下杯子,瓷质的杯子和碟子触碰时清脆的声音,在咖啡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你知道?!”麦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这么淡定,不想你风格阿苏良。”
我看着他紧紧皱眉沉思的样子,我轻轻低下了头玩着面前的咖啡杯慢慢的说:“现在的我,大概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我笑了,是在嘲笑自己的懦弱。
沉默了很久,我抬起头,却见麦琛看着我发呆,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没事吧?”看着麦琛有些难过的样子,我条件反射的问着,抬手递过去一张纸巾。
“只是突然想起傅辰过成人礼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娶你的傻样,那可是我们唯一一次见到傅辰失态的样子。”麦琛接过纸巾笑了笑,“我也说过要娶她,只是她连一分钟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她连一分钟都不等我。”
“麦琛,我后来联系不到你了。我现在确定了一件事。张小唯,不是自杀。”我看着他悲伤的样子,我觉得应该对他说出事实了,可是麦琛你不懂,张小唯不仅仅是不等你,她放弃了所有人。
“你说什么?”麦琛睁开半眯着的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因为当时审那件案子的警察,是我现在闺蜜的爸爸,我问过他。”苏良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大框眼镜,没错,当年主管那件案子的重案组组长,就是百晓彤的爸爸。
“苏良,你说的是真的?”麦琛皱眉下意识的问着,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中。
我知道,如果这件事从一件自杀案,变成了一件凶杀案,麦琛需要时间接受。我之所以没有那么肯定的向别人透露,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百晓彤爸爸的身份,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会注意到百晓彤的原因。
“我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我看着麦琛,麦琛真的变了,我记得中学那会,他特别喜欢打篮球,连出去玩都喜欢穿运动风,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去当了三年的兵,而现在又变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商人,看着他无名指和小拇指带着的银戒指,我的心紧紧的抽痛着。那是张小唯和麦琛一周年的时候,我和傅辰陪麦琛到商场里,去挑的一对银戒指。现在一对戒指都在他手上,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这就是那相比于面前男人身价,显得格外廉价的戒指。
“你有怀疑的对象么?”麦琛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看到他红红的眼眶,眼神中竟闪过阴狠的目光。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我知道他不想哭,但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接连不断的淌在他的脸上。无声落泪,我看着麦琛难过的样子,轻轻的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游泳池在阳光照射下的水面,反光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面前这个男人,再一次的在我面前崩溃了,自从张小唯死,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
上一次,是张小唯的葬礼后的一个星期之内,我和傅辰,包括祁君乐,我们三个人看着他接连不断的崩溃。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断的那么彻底,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承受这种痛苦。我连想都不敢想,如果傅辰死了,我会怎么样。
安静压抑的分子,就满满的充斥在每一寸空气中。两个故作坚强的人,就这么坐在这里,相互沉默。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谁都不愿意再讲更深的东西,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天有些晚了,你就在这住下吧。”麦琛恢复了平静,“明天把辰哥叫来,我们几个聊一聊,看看这件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
“麦琛,你和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傅辰要结婚了的理由。”我就这么呆坐了一下午,也许这是我现在唯一想问的。
“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么?”麦琛一脸坦然的看着我。
“麦琛,我好累,你说,怎么才能活的简单一点。”我错开他的目光,有些疲惫的趴在桌子上。
“让辰哥那么轻易就妥协的原因,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麦琛毫不客气的瞥了我一眼说着。
“如果没有我,你说傅辰会不会好过一点。”我有些泄气的说。
“怎么那么没自信,不管你们两个最后在没在一起,傅辰那个固执的家伙,都会把你当宝贝。他对你好,那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好吗?”麦琛拿他擦完手的纸团丢过来砸在我头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以为没有你,辰哥能有今天么?”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能理解的抬头看着面前的麦琛,他今天话似乎有点多。
“辰哥的起点比一般人高,可能他并不需要那么努力就可以达到别人达不到的高度,所以那时候我们都很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拼。”麦琛说着,看着我突然笑了。
我看着他,话说一半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笑。
“不会是因为我吧?”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人,“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不如我们打个赌?”麦琛勾了勾嘴角,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挑眉看着麦琛,这家伙,真心是一肚子坏水。
“赌什么?”明知道肯定赌不过这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傅辰有关,就想试一试。
“当我女朋友,我们赌,傅辰对这件事的反应。”麦琛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傅辰不会有反应,而且你如果这样赌,会同时伤害傅辰和祁君乐两个人。我不赌,我认输。”我看着麦琛有些惊讶的表情认真的说。
麦琛皱眉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你真的变了很多。”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都会变,既然你想和我赌,不如说说赌注是什么。”我看着麦琛语重心长的样子,释然的笑了笑。
“你不是不赌?”麦琛瞥了我一眼,一副傲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