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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死抉择

既然你们那么想看大结局,墨冰仙那一段就直接跳过,还有前面跟原文差不多一样

后面不一样,你们说前面的章节跟花千骨原文一样是吗,对照原文看一看,那里一样那里不一样,缩写你们有意见,嗯?有意见就直接去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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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做出决定,心也就慢慢平静了,只需去做,然后等待结果。

不愿听到这世间的厮杀声、哀嚎声,和云宫外面的阵阵鼓角争鸣,袖一挥设了结界,花千骨安静从容的在殿内沐浴更衣,任凭外面仙魔大战,腥风血雨。

池面上飘着层层白气,再加上殿角燃的香,到处雾蒙蒙的看不清楚,犹若水墨仙境

闭着眼抱着膝安静的沉在池底,被温暖的液体包裹着,仿佛回到当初被压在长留山海底的日子,虽然孤寂悲伤,可是平静安宁。

轻烟缭绕,赤着脚缓缓从池中走出,如出水的莲,人世间最美的景象莫过于此。藕玉般修长的手剥开层层华幔,衣裙飞来穿戴完全。

流苏轻摆,极尽浮华,周身环绕着四条飘浮在半空的饰带,如墨的发简单随便的用一花枝绾着

这将,是一个华丽的谢幕。

走过蜿蜒回旋的长廊,周围越来越冷,打开暗门,杀阡陌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面颊,记起他微笑时的样子。

翱翔九天的火凤,不应该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耳语:“姐姐,别睡了,到时候醒来了……”

空荡的声音在室内久久回旋,杀阡陌眉心那一点殷红如花的妖冶印记光芒大盛。

我久久的凝望着他的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保重。”

径直离开,竹染在殿外雨中安静的躬身而立。

“神尊,春秋不败带着二界妖魔临阵倒戈,仙界已兵临云宫之外。”

“知道了。”

竹染摇头,眼神既厌倦又期待,现在让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

二人穿过雨幕,飞入云霄

海天之间,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玉铠金甲,彩衣飘带,剑芒闪烁,犹如当年波光粼粼的五色瑶池水。

雨依然下得很大,仿佛要冲刷走世间一切肮脏与罪恶,天地间模糊一片,到处隐隐涌动着不安与不详。

摩严、笙箫默、火夕、舞青萝、幽若、朽木清流、轻水、轩辕朗、洛河东……她数得上名的、数不上名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九天仙魔、各大门派基本上全都来齐了。

过去那些她所爱的所熟识的人就那样站在她面前,一个个手持利剑,脸上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义凛然的悲壮豪情。他们是正,她是邪,他们是对,她是错。她自问,唯一的成全,是不是只有一个死字?

白子画站在所有人前面,单薄的身子,却在她和众人间筑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

多傻,既想保护身后的人,又想保护身前的人,最后被摧毁的只能是他。我扬起嘴角,仿佛在嗤笑他的愚昧和顽固不化。

白子画似在看她,眼中仿佛又从未有她。素衣如昔,周身光晕,将雨隔绝其外,犹如身处另一个时空,任凭外面乱成何样,连风都感觉不到一般,衣角纹丝不动。

他右手负在身后,左手自然垂在身侧,宽大的袍子掩盖了昨夜白骨森森的不堪入目

“你是故意的?”

“你可以这么想。”

那他过去做的,手提着断念剑一剑剑砍在她身上,手握着横霜剑狠狠刺碎她的心,这一切,又都算是什么?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仙身虽已恢复,白子画的脸色却白的近似透明,薄唇轻抿,似是不知到了今时今日还能说些什么。一切早就脱离了掌控和预料,老天若真要覆灭六界他也无话可说,只能尽力。

“别再做无谓的抵抗平添死伤了,随我回长留海底吧。”白子画轻叹口气,仙界之人虽有不满,但是也都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哪怕六界的人都在这里,要击溃妖神的把握也不到一层,风险虽不得不冒,能避免自然是最好

“你能保证不杀我?”

“只会将你的妖神之力重新封印,我会用我的性命护你周全。”

“呵呵,我不需要。”

“凭你根本就没办法杀人。小骨,你是神,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性,就像太阳没办法从西边升起。杀戮只会给你带来疯狂和痛苦,亲手杀十一已让你无法忍受,没毁灭六界前你的神格会率先崩溃,再无法承受妖神之力。何苦弄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而自己也的确是这样,哪怕再恨再不甘,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爱这个世界,虽然谤她毁她骗她伤害她,她依旧是爱的,不是因为白子画或者其他,是真的打从骨子里的,想要去保护,去给予。

如同糖宝是她的孩子一般,她又如何狠心毁灭她以血肉修复守护的这个世界?

仙界的人敢这样大着胆子来送死,就是因为知道这点么

就是因为白子画告诉他们,如果自己要想杀他们,最先毁灭的会是自己。

神之躯虽是承载妖神之力最完美的容器,却也是最有效的制约。他们之前,都忽略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一次次为了天下牺牲?

大义就只能靠牺牲小我来成全么

她没有错,她只是爱一个人,她哪里错了?这次,就算是玉石俱焚又怎样?

眼中,蔓延出一片邪狞,天地仿佛都打了个寒战,雨大的几乎要刺穿每个人周身的结界。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糖宝,你应该恨的人是我,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要再牵连无辜了。”

一个身影上前,却是轻水。形容苍白消瘦,眼神空洞迷离,短短两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鬓间竟有几丝灰白,完全不复往日明丽神采。

年少的承诺,执着的相守。看似美好,却是无情。

竹染上前两步:“神尊,能否容许属下先将私事了结?”

我点了点头

竹染上前几步,慢慢拔出匕首

没有人说话,摩严从人群里飘出,笙箫默拉住他,他只是回头摆了摆手。

二人相视而立,竹染一反往日恭顺儒雅,眸子闪亮灼人,赤红如同野兽,衬着一张布满青色疤痕的脸分外恐怖。握着匕首的手因为兴奋竟有些颤抖,身上光波起伏不定,连声音都激动的微微有些沙哑。

“摩严,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你做梦也没想到吧?我居然还会活着来见你!我说过我会回来报仇的,每次我想死的时候会在身上刻下一刀,告诉自己,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哈哈哈,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向上次一样逃得过么?”

一晃身上前,直逼向我,大声喝问道:“魔君陛下在哪里?”

我冷冷的看着春秋不败:“想不到,你居然跟着仙界的人一起自寻死路。”

春秋不败手握成拳:“我说过,只要你让魔君陛下醒过来!”最起码让他见见他,知道他依旧还在。

可是她却不愿,魔君明明是为了她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却见死不救,仅仅是因为担心他醒来了和她争夺六界之主的位置么?

他不能再这样生死不明的坐等下去,她不肯救,他自己来救!

我抬眼望去,海天之间一大半的人几乎都是妖魔。数量之多是仙界的三倍不止,所以一旦倒戈,形式立刻逆转。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让这二界妖魔肯一同陪你赴死。”

“我的手下,我自有控制的办法。是战死还是受尽折磨而死,他们自然能够取舍。”

“想不到妖魔二界也有和仙界联手的时候。”

“我们没有联手,只是暂不敌对。既然目的相同,就各取所需。你只要把魔君交出来,我们马上退兵。”

我笑了起来:“难得,你竟忠心至此,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想退兵就退,不退就算了,反正六界将灭,迟早都是个死。”

我欲上前却发现脚下一滞,抬眼看果然是幻夕颜搞鬼。只是刹那间的事,春秋不败已用尽全力朝自己身后击出一掌。花千骨嘴角一丝不屑和冷笑,缓慢回头,却发现轻水已挡在自己身后,硬生生替自己受了。

“轻水!”周围惊呼四起,朽木飞快的冲上前来抱住她下坠的身子,轩辕朗则整个都呆住了,春秋不败也没有想到的退了两步。

我没有说话,眉头皱起,不耐烦的看着她。

她法力本就不强,那么近距离的受此一击怕是性命堪忧。

这不是傻么,明知道她虽然没有防备,但是靠着妖神之力受再重的伤也能很快痊愈。

明明那样恨自己,又何苦惺惺作态,不想活了么?

轻水嘴唇发青,看着我冷漠的背影,终于还是吐出几个字来。

“千骨……对不起……”

她们一起长大,她总是比她强比她幸运,可是她也比谁都清楚,这是千骨用多少汗水和多少辛苦换来的。

被废被逐到蛮荒,总是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她身边。

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自己有什么资格怨恨她?

一直在后悔,因为自己的小小私心害死了糖宝,说出了那样伤害她的话。

其实,那都是假的啊!

她只是太悲愤了,所以说了气话,她从来都没有怨恨嫉妒过千骨的,她只是羡慕,只是生气,羡慕她能有那样的人生那样的际遇,生气她有了自己一直希冀的男人的爱却不能够珍惜。

她恼恨自己的自私和无能为力,亲手毁了今生最重要的一段友谊,如今千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除了死再无力偿还。

我依旧背对着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大步向白子画走去,到了该给一切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轩辕朗却突然扑上前来,未触及她袖子被她一把挥开。

“千骨,救救她,求你救救她。”若是她的妖神之力,一定可以治好轻水。

我偏着头,面容冷酷:“****何事?”

糖宝的死,终究还是怨恨了她。插在她心上那一刀,终归还是伤了她。只因为,她曾经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

轩辕朗瞬间苍老:“轻水她是无辜的,不要恨她,错的是我,你有什么气,全出在我身上好了。我知道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千骨,可是我还是要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爱你的心,从未变过。”

“啪——”

清脆的一耳光声音,掌风狠狠的扇在轩辕朗脸上,所有人都怔住了。

我冷眼看他:“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哪里有爱了,你只是爱上了自己的坚持。你是一国之君,骄傲自负,无法忍受得不到的失落感罢了。放着身边好好的人不珍惜,始终追逐着天边的浮云幻影。你和我经历过什么,又懂得我什么了?简单一面,就让你无视了身边之人跟你几十年的出生入死,朝夕相伴。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你这样的人,真的懂什么叫爱么?你好好摸摸自己的心,看个清楚了,自己到底爱的是谁!”

我长袖一挥,一条金色锁链直射入天空,风云瞬间变色,大雨之外,开始电闪雷鸣了起来。

“拴天链!”众人皆惊,抬头看天,已成妖异的深红色。

“小骨,你要做什么?”白子画脸色大变,她居然炼化了神器?怪不得妖力大减那么多,原来是重新注入了神器里。

笙箫默一见,连忙催发预先布置好的剑阵,无数光芒直向花千骨射去。

白子画身上却银光大闪,把所有攻击都挡了回去,喉头一阵咸腥,踉跄退了几步。他仙身刚刚恢复,仍然十分虚弱。

“师兄!”

“不要……”白子画摇头。虽口口声声说要清理门户,可是他哪里下得了杀手。至从瑶池再次伤她,他就对自己发誓说,此生绝不再对她动手,绝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我眼中满是嘲笑的看着他,以前她不懂,不懂他为何一次次要杀自己,却又一次次包庇自己。现在明白了,因为他爱她,因为他有私心,他就是那么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白子画,既然那么舍不得我死,就一起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幸福的活怎样?我不做妖神,你不做长留掌门,再不管这世间一切?”

“连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何苦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你难道不想要我么?”花千骨瞬间消失,再出现已到白子画身侧,用力捉住了他的手臂,使劲一握,鲜血渗出。白子画嘴唇苍白,却依旧面若冰霜。

“退一步怎样?你现在对着所有人说,你手臂上这块绝情池水的疤是怎么来的,你为何宁可剔肉削骨也要毁去,你爱的人是谁,我就放过在场的人如何?”

所有人都惊异的望着白子画,摩严勉强支撑被徒众搀扶着,心头也是一惊。上次他泼的绝情池水……

手臂越箍越紧,白子画皱起眉来。她为何执念如此之深,这一句承认,就真的对她那么重要?

“妖孽,我师弟爱的是何人与你何干?当年紫薰仙子和他情投意合,无奈当时天规不许,这样的事难道还需说给你知道么?”摩严出言大声喝道。

花千骨看着白子画,他只是看着远处,没有言语也不辩驳。

慢慢放开手来,掌心里全是白子画的血。其实她跟竹染一样,爱一个人的心有时候很简单,只是需要被承认。

她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是他自己没把握。

我诡异的笑,身形慢慢倒退,淡化,犹如幻影,手却握着拴天链的一端,用力一拉,山石分崩,惊涛骇浪。

白子画赶忙追了上去,白衣鼓舞,千山倒退。

“停下来,小骨!”

“白子画,你不是说我没办法违背自己本性么?我今天就做给你看,就算死,我也要你,要这天下为我陪葬!我要你眼睁睁看着六界,一点点坍塌,看着你所大爱的那些世人,一个个死在我的手里!”

白子画心如刀绞,奋力追赶着她:“小骨,错都在我,你杀了我好了。不要放弃最后赎罪的机会,回头是岸。”

我仰天大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我没有师父,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当初我以为我有全世界,却原来都是假的。爱我的,为我而死,我爱的,一心想要我死。我信的,背叛我,我依赖的,舍弃我。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想简单的生活,可是是老天逼我,是你逼我!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

手中用力抽*动,远处云宫传来一阵惊天巨响,剧烈的大爆炸几乎让整个海水都沸腾了。

巨大的烟云瞬间被大雨浇散。不知道死了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摩严、笙箫默他们此刻是否安然,只看到那边整整一片海全红了,血水迅速朝这边蔓延,浓重如油彩。白子画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发一语。

拼命告诉自己,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小骨不会这么做的,可是大脑只剩下一片嗡鸣声。

我惨白着脸大睁着眼,笑容狰狞可怕:“别担心,没死绝呢。不过,迟早都要死的……”话未完,再次扯动了拴天链。

白子画飞快上前,她却靠着昆仑镜到处移动,根本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停下来!”白子画怒喝,双手忍不住颤抖。

我口中一丝鲜血流出,因为妖化,长发不断生长,铺天盖地的蔓延。左手翻转,流光溢彩,从墟鼎中掏出一把剑来,扔到白子画面前。

“你不是最爱这个天下么?想要救六界生灵?唯一的办法,杀了我。”

白子画脚下一软,几乎掉下去,望着漂浮在眼前注满妖神之力的轩辕剑,瞬间被怒火席卷。

她是故意的!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好了一切,什么玉石俱焚!

她只是想逼自己亲手杀她!

她恨自己,居然想到了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报复!

因为他爱她,所以要他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白子画脸上顿时一片空白,缓慢而郑重的摇头,退后几步。

我轻笑:“很好,我就是想看看我的命到底值几个钱,在你心中又比得过多少人的命。天下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拴天链一拉一锁,不用观微,图景已直接传入白子画脑中,蓬莱岛整个陷落,再一拉一锁,是太白山……

“住手!”白子画双目赤红,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成千上万条性命如此轻易葬送在她的手中。

可是花千骨依然诡异依然的笑着,唇角淌着血,天崩地裂,无数人的嘶喊和哭声不绝于耳,老人、妇人、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错的明明是我……”

白子画周身结界消失,大雨砸在他身上,手臂上鲜血顺着雨水流下。一向飘逸的长发紧紧贴在身上,双目空洞无神,绝望而无措的矗立在风中,再不复半点仙人姿态。

我檀口轻启,如同魔咒:“杀了我……”

白子画依旧摇头:“不要逼我!”

她是被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他已经伤了她那么多次,怎么还能对她举起剑。

那么多年,不管在任何时刻,他也从未曾想过要杀她。

不管是在知道她会给自己带来的劫数之时,还是她犯下大错获得妖神之力,他宁可背负骂名,将六界都至于险境,他都从来没放弃过她。

甚至当她成为真正毁天灭地的妖神之时,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杀她,而只是想要挽回。

她是他用整个生命来守护的徒儿,胜过一切,他宁可自己死,也再不要伤她一分一毫。可是她,居然逼他亲手杀她!

我站立的姿态诡异而扭曲,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我没有逼你,诛仙柱下,瑶池上,你不是做的很好么?以前可以做到,现在也可以。拿起剑吧,长留上仙,为了仙界荣辱为了六界生灵你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来,杀了我,一切便又可以回到最初。”

白子画不停的后退,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明知道了他对她的爱之后,逼他做出这种选择。何况轩辕剑下,妖力四溢,她便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过去的一幕幕不停的在眼前闪现,白子画只听见无数个声音在心底不停呐喊。

六界何干?天下何干?我只要你……

可是四海内生灵涂炭的景象不断出现在脑海中,头仿佛要炸裂开来。无法杀她,也再不想看她双手沾满血腥。

当看到长留山开始倒塌沉没之时,白子画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终归,还是要毁在他手上么。

……

若没有了她,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

选天下,还是选我?

……

我周身紫气弥漫,可是再强大的结界也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剑瞬息刺破。鲜血四溅,雨滴顺着她脸颊滑落,轩辕剑没柄而入。

我身子微微晃了晃,苦笑一声。

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了,可是,还是……

白子画眼神空洞,上前接住她的身子,抱着她狠狠砸落在海面上,却没有沉下去。仿佛风雨中漂泊的一叶孤舟。

轩辕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往天空中飞去,然后接二连三,其他十五道光芒也向上汇聚在一起,形成巨大光亮,在海天之间形成一条巨大水柱,天空又变成妖异的紫色。

“小骨……”白子画颤抖着紧紧把她抱入怀中,脸贴着她的脸,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冷潮湿。大雨将二人淋得湿透,血水染红了他的袍子,如同无数个梦中一样,他就那样浸泡在她的血里,然后眼看着鲜血大片大片的向四周蔓延开去,不多时,整片海都红了。

“别怕……”他的整颗心仿佛也被那一剑刺穿,浑身痉挛着,痛得说不出话来。巨大的妖力,到处四溢飘散,海上紫气蒸腾。

“别怕,师父就来陪你。你不是想我带你走么,我带你走,我带你走,不论到哪里,都再不分开……”一滴一滴冰冷的液体滑落在花千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白子画的泪水。

我没有看他,只是仰望着天,空洞而诡异的笑。

白子画身上的法力也开始消解外溢而出,随着我一同寂灭。

“尊上!”“千骨!”

杂七杂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四周的景物仿佛画纸被撕开,他木讷的抬起头,周围一切顿时清晰起来。

云宫在那里,所有人都在那里,惊恐的望着他,望着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我。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白日梦。

顿时什么也听不到了,这样可怕的事实几乎将他整个摧毁,头皮都要炸裂开。

——他究竟,犯了怎样的一个错误。

嘴唇颤抖的低下头去,花千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白子画,你其实从不信我,你只信自己的眼睛。”

……

痛得几乎要昏厥,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是。

没有人见过白子画那样可怕而扭曲的表情,突然仰头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怒吼,凄厉破云,悲撼至极,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我努力维系不让最后一丝神魂太快散掉。

白子画说的对,她的确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本性,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用神农鼎炼化而成的幻境,是她有意骗他。

可是睿智如他,如果不是潜意识里就真的认为,也一直害怕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又怎么会轻易相信,那么容易就被她欺骗。

“你怎么可以……”白子画的眼睛黑的如同被掏空了的大洞,她居然,设计故意让自己杀她!

我眼睛里满是与昨夜相同的焚心刻骨的恨意。

“我说过,白子画,你会后悔的……”

她太了解他了,亲手杀自己,爱会让他痛苦,可是内疚却可以将他摧毁。

很快,她的身体她的神魂,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这世上,再没有神的存在。

感觉意识一点点被抽空,我蜷缩起身子。白子画依旧紧紧的抱住她,身上几大要穴依次爆破,鲜血四溅。

“尊上不要!”

笙箫默等人急疯了想要阻拦,却全被我逸散的妖力隔绝在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子画自断心脉。

雨还在下,每个人的结界都破了,站在雨里望着他俩。幽若抱着舞青萝怀里哭成一团。轻水气若游丝的躺在轩辕朗怀里,嘴角是解脱的笑,很好,很快,他们大家,糖宝、落十一、朔风,还有她,大家都可以团聚了。

摩严绝望而颓然,他终究还是毁在那个女人手里。

只有竹染,安静的在一旁站在,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又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好冷……

我的睫毛上结了薄薄一层霜,紫色的眸子颜色越来越淡。

她以为她早就不会痛了的,可是原来还是会。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这到底是惩罚还是解脱?

“白子画,你还是不肯爱我么?”她始终不明白,为何在她心中神圣过一切的东西,他却如此轻鄙?

白子画空洞无声的看着她,不是不是爱,是不肯爱。正是因为太重要,所以不能爱。

我用力伸出双手推开他:“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一起死?”

白子画整个呆住了,他有什么资格跟她一起死?

我的声音突然空灵而诡异,犹如尖锐的弦音在搔刮耳膜。

“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时间瞬间停止,所有人都惊呆了。然后白子画就看到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逆流而行,无数漂浮的微光重新聚集回自己体内。左臂剧烈的开始疼痛起来,他甚至听到皮肉生长的声音。

颤抖的拉开衣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块疤痕再次好好的印在自己手上。

我凄惨的笑,耻辱是么?我非要让它永生永世留在你手臂上,日日夜夜锥心刻骨的痛着,内疚着。

看着白子画震惊的神情,她已不知应该为所做的这一切感到快意还是可悲,神魂抽离,终归只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白子画,今生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不要——”白子画痛苦的怒吼,却只抱住一片虚空。我的身体往十六件神器飞去。顿时神器光芒大震,大雨停息,周围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所有妖力都往正中心一个地方重新注入,女娲石。

光芒从海上开始,和着花千骨鲜红的血,一寸寸迅速扩展开来,径直穿透到海底最深和世间最阴暗的角落。那些荒芜的、死掉的、残破的、毁灭的,世间万物,六界生灵,一点点开始复苏再生,时间仿佛倒流了一般,这些年因妖神出世直接和间接死亡、破灭、受伤害的人或事物全部都退回了原点。大地、山川、冰河,万物又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仿佛之前那一切从未出现过。

“轻水!”因我的死而悲痛欲绝的轩辕朗,一点点看着怀中的女子伤势慢慢痊愈,不由喜极而泣。

轻水却捂脸痛哭失声,弥留中,她听见我跟她说保重。她知道她原谅她了,又或者她只是伤心,根本从未真的生过自己的气。

“师兄!”知他遭受打击实在太大,笙箫默心酸无比,上前几步,却没想到被白子画一掌逼开。然后只见他疯了般一掌接连着一掌的打在自己身上,却除了痛,什么也没有,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好个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一句神谕,便决定了他永生永世的痛苦。

像个怪物一样活着,当初她身负妖神之力,就是这样的么?可是,她至少可以选择死,选择死在自己手里,却将他连死的权力都剥夺了。

她爱天下,却唯独恨了他一人。

白子画仰天大笑起来,双目赤红,满脸都是泪水。

……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让我亲手杀了你之后,留我一个人?

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给你。

爱给你,人给你。

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

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你想怎样行。

只是不要离开我……

……

眼泪一滴滴滑下,锥心刻骨的疼痛几乎让他快要昏厥。是他放弃了,是他最后放弃了她……

抬头看着眼前的那些人,突然觉得都面目可憎了起来,若不是他们,小骨就不会死……

“师弟!”摩严大惊,看着白子画额头逐渐开始出现堕仙印记。

“大家小心!”

巨大光波发出,惊涛骇浪排山倒海的卷起,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法力较弱的一些仙魔没来得及避开,瞬间尸骨无存。

神器中

我看着外面的一切说:“灵,我想好了。”

“嘻嘻,过了这么久,终于想好了,说吧。”灵笑着说

我:“第一个要求:我要让异朽阁所有人都可以跟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灵:“看来,东方彧卿在你心里留下阴影,好,这个要求我满足你。”

我:“第二个要求:让糖宝回到落十一身边,让我失去穿越过来的记忆。”

灵:“那你来这里以前的记忆呢。”

我:“只要消除现在的。”

灵:“好,你在这里的记忆消除,就会变成以前的样子哦。”

我:“可以。”

灵:“契约达成。”

灵消失了

我:“这是哪里,我好像忘了什么。”

然后准备出去

顺便把一个穿着绿衣服的男的送了出去

外面的所有人听到一阵铃铛声

然后就看见竹染被送回来了

我笑嘻嘻的说:“不要命了吗。”

所有人呆住了

“小不点,来姐姐带你走。”杀阡陌说

我:“姐姐,你是谁啊。”

“小不点,你不认识姐姐了,没关系,来姐姐带你去玩。”杀阡陌说

我:“好。”

(酱酱:杀姐姐,你这叫诱拐儿童,杀阡陌:要你管)

等众人回过神时

花千骨已经被我们的杀姐姐拐走了

等白子画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杀阡陌!”

惊天的怒吼,满是杀气,好不容易刚刚有了一丝希望,竟这样轻而易举被他夺走!

白子画面孔狰狞,疯了一般化作阵风追了上去。

余下的人或悲或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旷古一战,竟是以这种方式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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