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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进军印度(1)

对亚历山大来说,印度是一片未知的土地。是什么动机使他那么渴望征服印度呢?在巴克多利亚和索克得亚纳的苦战后,亚历山大沿着欧克斯士河顺流而下,到达阿拉伯海的东边。这时他会见了波拉斯尼亚王的使节,那位使节曾劝他征服黑海附近的地区,可是他没有答应。拒绝的理由是他即将进攻印度。但是以一个希腊人来说,当时对印度的知识可说是极为贫乏。波斯王提罗斯二世曾经征服了印度的北方,使当地成为波斯帝国的一个省。公元前6世纪末,大流士一世派了迦利亚人花了许多时间去探查当地的地理环境,这个调查记录一直遗留至今。

尽管如此,亚历山大还是实行他的进攻计划,虽然他对印度的地理知识非常粗浅,但是这次他仍然打算越过兴都库什山。

印度这个国家北面是高山峻岭,东面和南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当时,亚历山大听人说,站在兴都库什山的山岭上可以望见印度东边的海洋,这种说法和实际情形相差得十分离谱。但是亚历山大进攻的地图仍然是根据这种幼稚观念画出来的。他们完全不知道高山和大海之间有一片十分广大的塔萨斯平原,当他们看到实际的情况和他们料想的情况相差极远的时候,士兵们一个个都害怕了起来。

亚历山大进攻印度,再次展开了远征,这一切的发展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整个远征的过程一环连着一环,似乎有互相关联的因素。

亚历山大曾经为了报复而东征波斯,对波斯王大流士三世穷追不舍,后来大流士三世被他的手下贝索斯所杀,他又为了要惩罚这个不忠不义的叛臣,不辞劳苦地越过高山、沙漠,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亚历山大到达伊朗东北边境时,发现那些半独立的民族个性都非常强悍,致使亚历山大遭遇到顽强抵抗。一个又一个的原因使得亚历山大的军队几乎踏遍了小亚细亚、埃及以及波斯中部和东部,东征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展开的连锁战争。但是东征到这里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亚历山大曾划下以耶克萨得斯河为东征最北的界限。

进入印度必须越过自古以来就被称为印度的门户,也是从波斯东部巴克多利亚边境一带进入印度的门户——开伯尔山口。亚历山大考虑到伊朗方面的安定问题,他认为有必要先去平定印度,以免印度犯边。因此他就率领着大军进攻印度西北,也许这就是他远征印度的出发点吧。但亚历山大这项新的远征计划真的只是消极地防御印度对波斯的进攻吗?恐怕也不尽然。

亚历山大的军队中,过去从马其顿本国带来的增援部队到现在所剩无几,后来又补充了大量的希腊佣兵,被派驻留在巴克多利亚和索克得亚纳的地方。目前,领先进攻印度的大军总数有五万人之多,但其中的百分之三十都是东方人,他们被单独编成以骑兵为主的部队。

至于军队的指挥权也有极大变化。在东征开始的时候,巴门尼欧把持军权,重要的职位多半由他的亲戚朋友出任。在费罗塔斯的阴谋事件发生以后,巴门尼欧在军中的势力一落千丈,代之而起的是亚历山大所主张的东西方协调路线而再编成的新的军队,这支新军队将执行新任务,那就是进攻印度。这一连串的“军事改革”之后,亚历山大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军队,现在的主要将领完全是亚历山大栽培出来的,而不再是巴门尼欧的子弟兵。亚历山大率领着这支“自己的军队”,将要向更大的目标进行挑战,这就是征服印度。

在亚历山大的观念中,印度是这个世界上最偏远的一个国度。他希望能再向东到达那个未知的土地,成为当地的征服者,他非常希望能看到印度边境世界尽头的海洋。亚历山大一心一意想踏入印度这块土地,他有着难以抑制的冲动。远征印度在性质上和过去不一样,其动机并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扩增领土,而是由于亚历山大个人的冲动,他希望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希望能突破自己,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事业。对亚历山大来说,他希望实现奥德修斯的愿望,实现人间最高的荣誉,永远与日月同辉,这才是驱使他率领着大军走向天涯尽头的真正动机。

公元前327年6月,亚历山大率领大军再一次越过了兴都库什山脉,到达山脉以南的地方,那是在几年以前建立的山中殖民都市。大军在这儿无所事事地过了一个夏天,因为这个时候进攻印度并不适当。此外,他们还要为作战准备武器装备及军需物资,要跟当地的居民和睦相处,在战争开始以前搜集一些必要的情报。

到了秋天,亚历山大分兵两路行军,他自己则率领着一支军队,通过海拔一千一百米的开伯尔山口,进入了贝厦维尔平原。当先头部队通过印度河之后,在河上以小船做桥,让后面的部队陆续通过。亚历山大率领的是一支最精锐的部队,他进入了斯维特高地,并且平定了叛乱。因为这是一条走廊地带,如果不能完全平定,远征军很可能会被孤立。6月的时候,亚历山大彻底地把斯维特的反抗力量予以铲除,确保印度和波斯东部的稳定,这对该地区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价值。

斯维特的地形非常复杂,这块高地的居民们对亚历山大的大军进行强烈地反抗,经过一番苦战总算是平定了该地,但是许多高级指挥官都受了伤,因此亚历山大对当地激烈反抗的居民们进行大肆屠杀作为报复。

这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战争形态。以马萨卡这个地方为例,他们拥有七千名兵士和亚历山大对峙。亚历山大的军队在山上行军异常困难,何况还要携带笨重的攻城兵器去攻打敌人,他们攀上云梯却受到敌人猛烈地反击,因而失败了。亚历山大本身也受了伤而不得不命令军队后退。经过几天的休战后,亚历山大运用计谋,最后才把马萨卡城攻下来。

这一次战役,亚历山大确实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当地称作“亚欧诺斯的要塞”被形容为连鸟都飞不到的地方,但是希腊人还是攀上了如此险峻的高山,在深山绝谷中和敌人展开激烈地战斗。向南望去是印度河冲积成的贝厦维尔平原,这里在战略上是非常重要的地段。在这要塞中有丰富的水源,靠近山顶也有很丰富的物产,当地居民曾经夸口说,即使被围好几个月粮食也不虞匮乏。

亚历山大觉得要攻下这座要塞,从正面去进攻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笨重的攻城武器不能像平常一样携带到这高山绝顶之上,尤其是下面有深不可测的山谷,形势实在险要,确实是易守难攻。但是如果能从要塞的北面绕过去攻打也许是有一丝希望。因此亚历山大决定翻越另一座山,以便到达这座山的要塞。最后,他们布好阵营,把带来的兵器安置在最理想的地方,并且在山上修筑栈道,克服了许多天然的阻碍,使战局能够顺利地进行。敌军见亚历山大竟然不畏艰难,充满了战斗的决心,不由得心惊胆战,士气瓦解,最后只好放弃要塞,不战而降。

这可以说是整个东征过程中最大的一次山地战。但是历史上所叙述的这个地方,究竟是现在的什么地方呢?1926年,英国的考古学家曾经到印度去进行调查,根据种种的考据,他们相信在塔尔河与印度河的交汇点,东北八十公里处有一个被称为“圣者的峰”,就是当时山地战的地方。这种推论获得学术界的一致承认。

平定了斯维特之后,公元前327年到翌年冬天,亚历山大的部队渡过了印度河,到达对岸一个叫做塔克厦的地方。这里的国王名叫泰克西里斯,他对亚历山大的态度非常友好,使亚历山大和他的军队受到意想不到的欢迎和款待。

亚历山大和他的军队在这儿看到许多从未想象过的印度人的生活、习俗、战备和社会制度,也因此留下深刻的印象。亚历山大称这个城市为“裸体的哲人”的城市。他曾去访问那些最负盛名的印度哲人并和他们相会,我们现在从他们的断简残篇的谈话记录中犹可想象当时的情景。

两年之后,亚历山大回返斯萨时,就曾带着当地的哲学家一起回去,他希望东西方思想能够互相交流,从而燃起新的文明火花。

据说,泰克西里斯国王的领土非常肥沃,国王本身深具智慧。他第一次看到亚历山大时就对亚历山大说:“如果你来这里并不是要强取我的水和粮食,那么我们为什么要作战呢?如果我的财富比你多,我愿意和你共享;如果你的财富比我多,我也愿意接受你的馈赠。”

泰克西里斯国王的这一番话令亚历山大非常高兴,亚历山大对他说:“我知道你是一位仁慈慷慨的国王,但是我绝不希望你在慷慨方面胜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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