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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诚然已经有了两个爱豆的顾东暖没有心思去打听这么个曝光率少得可怜的人,尽管长得很帅,但娱乐圈,长得好的太多了。

顾东暖再次看到他的名字已经是升大二的暑假了。L大的暑假长达三个月,顾东暖她们虽然常吐槽学校每年收好几万的学费却放这么多假,都不知道学费交到哪里去了,却也是很享受这样的悠闲生活的。

没有报暑期课程的顾东暖除却偶尔的各种同学聚会,其余时间每天就这么窝在家里刷刷微博刷刷剧,到了饭点妈妈把饭送到楼下睡衣都不用换下楼拿一趟就成,刚刚脱单的郑霞静总喜欢说她,死宅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是交不到男朋友的。

顾东暖不以为然,她需要男朋友吗?她只要每天看看儿子和欧巴就心满意足了,不用吵架,不用担心出轨,这么好的“男票”打着灯笼都难找。更何况,学校的那些男生,有没有她自己帅都不一定。

每天闲闲的宅在家舒服地刷微博刷票圈刷剧多好,有益身心。

不过这天顾东暖刷微博时遇到一个很不愉快的事情。

起因是她在话题榜看到了这么一个话题,#0702冬暖夏凉#。顾东暖看到这个话题时展颜一笑——原来自己已经火到话题可以上热门榜的程度了么。

顾东暖这样想其实只是又犯起了她的顾氏玛丽苏综合征,她就是如此地喜欢耽于幻想

幻想自己有一天出名了,幻想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幻想自己可以拯救世界……

总之,看似乖巧良善的顾东暖其实有一颗不羁的心,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为自己编制各种传奇,玄幻的、爱情的、友情的……不管在何种传奇中,在现实生活中属于没什么影响力存在感的自己永远是中心,不可替代的主角,幻想着以自己为名的小说,会是枯燥或是隽永。

这是一种少女病,但因为从来没有人把顾东暖和少女画上等号,所以她一直无人阻拦地在这种病中沉溺着,沦陷着。

她甚至已经给自己的粉丝取好了名字,就叫”夏凉“。

顾东暖兴冲冲地点开话题简介——顾夏凉新剧大发?

什么鬼?原来是被人冒名顶替吗?

顾东暖感受到了一盆冷水泼下来的滋味,满心不平地退出了客户端,决定静一静。来到客厅打开电视,某水果台正在播一个预告片。

嗯……五光十色……五毛特效……女主大腕儿……男主……男主怎么也有点眼熟……

脸盲的顾东暖从来不会去挑战自己的人脸识别能力,她的注意力已经放到这部电视剧身上了——这不就是那个挺火的游戏改编的仙侠剧吗,高中的时候因为玩过游戏还很期待过来着,后来迟迟没上就给忘了,原来已经快要播出了吗?顾东暖为闲的蛋疼的暑假又找到了一部可以追的剧而欢兴雀跃了一会儿,想起还没喝牛奶于是又拖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跑出去拿,没有看到即将出来的顾夏凉的名字。

一整个暑假,顾东暖一直宅着,开学前几天才剪去了蓄了一个暑假的发,八年多没有留过长发的顾东暖原本是准备把头发留起来的,不然太没有爱情缘了,但最终还是在开学前剪了,没有勇气顶着尴尬期的头发去学校见人。

她顾东暖一向是一个很在意别人看法的孩子,高中班主任说她自卑,顾东暖一直嘴倔不肯认,但自己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

在学校的第一顿饭就和郑霞静就暑假八卦交流了意见,交换了建议,愉悦地用餐。

“我跟你缩厚,我这个从来不饭BG真人CP的,这个假期饭上了一对,你猜是SEI?!”顾东暖故意用台湾普通话说道,被郑霞静啐了一口。

“我猜啊……顾夏凉和程琪。”

顾东暖用力向着郑霞静肩膀上一拍:“神了!你怎么知道?!”

“拜托,哥,这个假期网上最火的CP不就那一对吗,更何况你还在空间专门给他俩开了一个相册,傻子才不知道好么!”郑霞静推开她的手,揉揉被拍痛的肩。

顾东暖嘿嘿一笑。

是了,这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平平无奇的暑假,一直不温不火的顾夏凉因为那部仙侠剧突然火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所到之处人山人海,基本上每天都能在热门看到关于他的东西,戏约不断,见面会门票一票难求,粉丝数量蹭蹭蹭地往上涨。

顾东暖也是那群新粉中的一个。不过不一样的是,她们是女友粉,而她是CP粉,萌的是这部仙侠剧的女主程琪和顾夏凉在一起的感觉——顾东暖觉得,那两个人站在一起啊,就是一幅特别特别美好的画,不能更搭,溜溜儿地就被圈成粉了。

顾东暖现在有三个男神,欧巴,儿子,和顾夏凉。

所以当她得知顾东暖要来L市所在的省份省会G市开演唱会时,整个人都荡漾起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可以这么面对面男神啊!虽然之前见过顾夏凉,但那时的感觉和现在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对于此时已经被圈成粉的顾东暖,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不继续做一只舔屏狗也可以扛着相机去前线收图啦!好歹也不能辱没了她饭圈大大的身份啊。

是了,顾东暖这个渴望被人簇拥的孩子终于在虚拟世界被人簇拥了一把,无意中竟成为了程琪和顾夏凉这对CP饭圈的大大,微博粉丝已经有两万多,每一条关于他俩的微博都会有不少人转发,多的时候甚至被轮上热门。在CP饭圈说一句话那是举足轻重的。她的下一步目标是,被顾夏凉或者程琪本人关注,当然,这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这两个人似乎……似乎都不怎么喜欢CP粉,自从有了顾程CP粉的存在,两人见面都避嫌不少。

诚然顾东暖和现实中的朋友联系用的和在虚拟世界用的微博是区分开的,说好听些是将不想将现实和网络混在一起,要区分清楚,说难听些,顾东暖并不想让任何现实世界中的朋友知道她的真实——顾东暖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不可以活出什么真正的自我,真正的自我是个丑陋干瘪,甚至未成形的怪物,只有包裹在它之外的、成千上万,因为日积月累而早已板结的心里话,成了壳,能够包容怪物的壳。

顾东暖觉得这句话就是在说自己。

她把它写在日记本的扉页。

对,你看,顾东暖其实很具有她所理想的人文天赋,她文艺,自卑,怯弱,敏感,天马行空,耽于幻想。

但是如果你把上述词汇告诉郑霞静或是她身边的任何人,她们都会笑着告诉你,不可能,别开玩笑啦,顾东暖欸!

顾东暖欸!在这个本就不大的校园里,几乎人人尤其是女生都知道,会计系有个个头并不十分高的女生,但长相帅气,又会跳舞,待人待事也好,不论认识与否跟她打招呼都会回应,叫顾东暖。

不得不说以这样的方式出名顾东暖其实挺想喊冤的,要知道,学校中的出名并不是一大群人来簇拥着你来拼命的对你好,而是你走到哪个地方都会有人暗中指指点点,——“你看,就是她,会计系的那个T!”“快看快看!顾东暖!顾东暖!啧啧啧,她到底是不是T啊。”

顾东暖初进校时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新生,不爱打扮的顾东暖,或者说,不知道怎么打扮没有眼光的顾东暖留着短短的学生头,不烫不染,喜欢穿简简单单的衣服,背着烂大街的JANSPORT书包,晃晃悠悠地行走在校园里,这样一个孩子,在最初不过是因为长相带着女孩子的清秀又有几分男孩的帅气,被几个同系的人留意了一下,但是大学人来人往,谁又有那么多时间注意你顾东暖。

出名得归功于L大独有的一个以提高所谓的综合能力为目的的拓展课程,顾东暖和其他十几个人因为没有抢到手环而被迫上台接受惩罚,别看顾东暖在朋友面前疯疯癫癫没个正形,一上台就萎了。

尽管顾东暖这孩子喜欢幻想自己成为焦点人物,渴望别人瞩目自己,但也仅仅停留在想象中,从小到大因为怯场放弃的舞台机会用手指头加上脚趾头都不一定数得过来,不然凭顾东暖那张脸,至少得是学校里从小到大的风云人物。

如果不是那次的惩罚是跳舞,还是顾东暖学过的一支舞,想着跳得好的人才有主动选择权,不想分到没有认识的朋友的组,硬着头皮上了,顾东暖诚然也是会拒绝舞台的。

你可以怀疑内心自卑的顾东暖的台风,但你不能怀疑学舞十二年的顾东暖的舞蹈功底。

再平凡的人在做某件事情时都会发光这句话之于顾东暖来说是对的。

那场几分钟的表演之后,在这个本来就只有几千人的学校顾东暖变得小有名气,走在路上经常会有不认识的人和她打招呼,她也笑着略显尴尬出于礼貌地回应,因为顾东暖走路时总爱想东想西,她觉得那是属于她自己大脑任意想象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希望别人来打扰,发觉她脸上怪异的表情。

偏巧这一天还真就是被人发觉了。

顾东暖是一个人坐着轻轨来G市的,长大后的顾东暖从来不会主动邀请一个人去陪她做什么,因为害怕被拒绝后的难堪,她美名曰其为喜欢独处,真实是怎样只有她自个儿知道。

同在东南沿海的G市的紫外线丝毫不逊于Z市,顾东暖背着大大的书包走出火车站,四点才下课赶着五点轻轨的顾东暖根本没时间回宿舍把那本厚厚的会计学原理放下便匆匆赶来,挤着高峰期的G市地铁,顾东暖觉得自己有种想死的感觉。从前一直很羡慕可以近距离接触爱豆的前线,自己做了一次前线后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做前线了,不过请相信,顾东暖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还是会说,我愿意。

安置好行李再出来天色已经稍晚,饥肠辘辘的顾东暖晃晃悠悠地走在G市的陌生街道上,虽然无数次在G市的机场或火车站转机转车,但顾东暖从来没有真正来玩过。

周围似乎已经被顾夏凉的粉丝承包了,都是三三两两的年轻女孩,口中时常冒出顾夏凉的名字,讨论的全是关于顾夏凉的事情。

顾东暖掏出手机在地图上搜索了一下,决定去前面那条街的麦当劳吃点东西。

繁华热闹的G市即使到了晚上也并不会因为没有了太阳光而黯淡下来,反而更加五光十色,明晃晃的路灯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明亮亮的,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照得透透的。坐在红色途锐后座上侧着头的顾夏凉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是看向窗外微低着头背着巨大的书包的顾东暖。

似乎是半年前在L大遇见的那个孩子吧。

他是被顾东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吸引的。嘴巴一会儿扬着一会儿撇着,步子一会儿急一会儿缓,一会儿抬起头来左右看看一会儿又微微低着,并不大的眼睛中流转着各色各样的神采,可以想象脑袋中短短一分多钟这孩子的脑袋里上演了多少声色犬马,多少故事。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好笑的孩子呢。

顾夏凉这样想着,红灯结束了,司机师傅一脚油门冲出去,顾夏凉回头再看,只见那孩子还是摇摇晃晃地背着星空书包走着,宽广的道路把她衬得小小的,顾夏凉突然觉得,那孩子书包上的星空,和那孩子的眼睛有些像。

顾东暖回酒店时远远地就见着酒店大堂和门外全是人,走近一打听才知道顾夏凉也住在这间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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