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刀子嘴，豆腐心
漫天的雪花在空中飘荡，林梦霜走在杨凡的右边，他的左耳旁戴着耳机，另一半戴在杨凡的右耳上。每次过马路时，杨凡都要说上她几句。
不要带耳机
可是每次她都不理他，直到她播放着那首他熟悉的歌。
不分手的恋爱：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真心相爱到最后
都会变成两个人分开的无奈
当初我们说过要谈一场永远不分手的恋爱
是否今天这句话竟变成我们之间的阻碍
他听着旋律慢慢地跟着哼，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而她的声音很甜，就像未化的冰激凌，甜而不溺。
雪花飘零的冬季，这首歌两人一起唱着，欢快的节奏，欢快的人儿，走在欢快的道路上，只是每一次唱起那句：这场不分手的恋爱，我想结局注定失败。他总是难以置信，明明说好不分手，为什么结局就注定失败呢？每个人的命运不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吗？
“你的声音真好听，很适合这首歌。”
“是吗？我只是觉得歌词写得很好。”
她微笑着看着他，他唱歌的样子很迷人，很认真，他是投入了感情在歌唱，仿佛沉浸在音乐中，他那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给她一种温暖而又遥远的感觉。他的眼神深陷，眉宇间绽放着深情的光芒，他沉迷其中。而她呆呆地看着他，竟然不知道他唱到哪了，当他唱完看着她时，她才回过神来。
“快到了，林梦霜，走路要看路，最好别听歌了，如果不记住周围的房屋建筑和路标的话很容易迷路的。”杨凡看着目光呆滞的林梦霜，教训她道。
“噢，那不是有你在吗？你记着就好啦！”她笑嘻嘻地挽着他的手。
杨凡感觉心里温暖无比，可是他的内心却总感觉忐忑不安。
如果那一天我不在了，你还是这样怎么办。如果你注定不属于我，那时的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说吗？
杨凡的家就要到了，为了赶时间，他走过了上世纪还未拆的土屋，一排排老木砖房的瓦片房顶上雪白一片，其中还看得见一些折断的枯黄野草干立在上头。
闯过这条老路后，他终于到家了。
她抿着嘴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她知道他家里的模样，他给她看过照片。一楼是他家的店铺，二楼才是他家住的地方。
他定了定神，鼓足了勇气走回家里。
“妈，我回来了。”杨凡道。
因为在学校一住就是一星期，他每星期只能回家一次。杨凡妈妈听到孩子的声音，自然欢喜。她一边招呼着顾客，一边喊着杨凡。
只是当她回头看时，她惊讶地发现杨凡身边站着一个女孩，面目清秀，皮肤白皙，粉红色外套如同刚刚买来一般崭新崭新，一条淡紫色花纹的围巾围在脖子上，看起来还算清秀漂亮，但总是感觉少了些大家闺秀的气质。
“阿姨好，我是杨凡的同学。”林梦霜礼貌地向杨凡妈妈打招呼。
杨凡妈妈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孩，但儿子的心她这么能不懂呢？儿子喜欢就好，即使对她有千般万般地讨厌，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让她难堪，毕竟孩子也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杨凡妈妈微笑瞥了她一眼道：“阿姨在忙，也没时间招呼你。杨凡，你好好招呼下你同学，今天是你生日，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去。”
“嗯，我知道了，妈妈，那我上楼了。”他牵着林梦霜的手走上了楼。
林梦霜依然拘谨着，她走得很慢，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给他妈妈留下不好的印象。连走楼梯时，她也是脚步轻盈，连话也不敢说一声。
一进到杨凡房间后，她便悄悄地关上了门，然后反锁上。
杨凡见状，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她进他房间后发生的事。有时候晚上做梦，第二天起来后，内裤上会留下粘稠液体。每一次他都责怪自己，逼迫自己不要去想，然而睡着后，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事。
他定了定神，尴尬地问道：“你干嘛锁门？”
“怕你妈妈进来呀！”她答道。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质疑她说这话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他走到门边上打开了灯道：“我妈妈一般不会上楼。”
林梦霜也不理会他，放下书包后，就摊开双手，头一栽，就躺在了杨凡的床上：“啊！好舒服。终于可以大声说话啦，憋得我难受死了。”
她进他房间后，竟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了，他苦笑道：“怎么？你见到我妈妈就不敢大声说话啦！我妈妈有那么可怕吗？”
“也不是啦！反正感觉面对你妈妈就会紧张呀！而且我感觉你妈妈好像不喜欢我。”
“好啦！你别想多了，我觉得我妈妈并不讨厌你啊，只是讨厌我在学校恋爱而已。”杨凡解释道。
他放下手中的包，看了她一眼。见她依然倒在床上，一副慵懒的样子，眯着眼睛，露出温馨的笑容，她的鼻子高挺，小嘴红润，诱人的睫毛在他眼前晃动着，胸部随着呼吸起伏着，勾人心魄。
他动心了，内心的火焰慢慢点燃，躁动不安。他一点一点接近她，弯下身子扑向她，双手撑着床面。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猛然睁开双眼。
他火热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那么近，她无法回避，只得闭上眼睛。只是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她显得异常紧张，身体僵硬了，一动不动。
他低下头，吻向她的耳垂。
突然，楼下传来呼喊声：“杨凡，妈妈去买菜了，你把楼上的碗先洗了，等我回来直接做饭了，问问你同学在不在这里吃饭。”
被这么一喊，杨凡只觉得兴致全无，他不耐烦地回应着：“噢，知道了，我马上去洗。”
说罢！他双手用力一撑，立马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林梦霜后，话也没说就走出了房间。
林梦霜一人留在房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只觉得身体突然放松了，手摊在床边，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刚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我心里竟然还很期待，啊！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是被吓坏了吧！
林梦霜脸颊渐渐红润，她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双手在脸颊上拍打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清醒些。过了一会儿，不见得有效，反而感觉身体更热了，她心里焦躁，然而越是焦躁不安，她越感觉到热。她走向窗户，伸手推开了窗，冷风扑面而来，由于两面通风，窗户另一边的门突然关上，撞上门板发出巨响，她显然是吓了一大跳，急忙关上了窗。
杨凡独自在厨房洗着碗筷，心里却不停地想着刚刚要发生的事，怪自己不理性，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做好，如果刚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那后果真会让他后悔一辈子。可是他的心总是与他作对，脑海里也不知怎么总是期盼着，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又埋怨刚才妈妈的话打断了他。
怎么办？感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停不下来了。或许真像她说的那样，男的总是不能满足于现状，得寸进尺。
突然，他感觉脸颊温热，却是她出现在身边。此时她脱去了那间粉红色棉袄，穿着一件黑白色横条的宽领毛衣，肩上的淡紫色吊带格外明显。
“你在洗碗呀！我帮你一起洗吧！”林梦霜挤到水槽旁边，和他紧紧挨在了一起。他感觉到她的体温，和她身上散发着的诱人香味，她不曾用过香水，身体却也散发着自然的体香，让他难以忘怀。
杨凡见她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急忙制止道：“别洗了，水很冰，要不你就带上皮手套。”
“不要，带手套做什么都不方便。你放心，我不会帮倒忙。”
她手扎进冰冷的水中后立刻收回，水太冰了，仿佛是要刺进骨头一般的冰，他是怎么忍受的呢？
杨凡见状，急忙握起她的手：“怎么了？没事吧”，这时第一次感觉林梦霜的手比自己的手温暖，只有片刻的温暖，他马上就松开了手，他怕他冰凉的手给不了她温暖，反而吸走了她的温度，他淡淡道：“水冷，别洗了。”
她执着，双手伸进水中，拿起了几个盘子就开始洗着。
由于第一次洗碗，水又冰凉入骨，她的手看起来笨笨的，洗起盘子来一点儿也不熟练，在冷水中摸索了几下后，伸出手来，手已经通红。
“你这样会得冻疮的，乖乖的，在房里等我可以吗？”杨凡知道林梦霜的个性，吃软不吃硬，越是逼迫她，她越反抗，若是好好劝她，哄她，她便乖乖听话，像孩子一般。
林梦霜把手上的泡沫抹杨凡脸上，笑嘻嘻道：“那好吧！你心疼我了，嘻嘻，那我就洗最后一个啦。”
杨凡无奈。
当她通红的双手再次伸进水里时，她震惊地发现双手麻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她早该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手就麻木了。
她不甘心，将手中的“最后一个”盘子拿了起来，水里太冷了，她显然受不了，只得将盘子带出水外洗。
随着盘子渐渐浮出水面，盘子也变得越来越沉。她用力一扯，盘子从她手中一滑，摔落到地上。
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啊！”她被吓着了，本能地大喊一声。
此时，杨凡的妈妈，已经买好了菜，刚刚踏进厨房，刚好看见这一幕，原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显得更加阴沉了。
“对不起，阿姨，我会把这里收拾好的。”林梦霜见到杨凡妈妈来后，低头道歉。接着，她迅速蹲下身子，用手一把抓起这些盘子的碎片。
突然感觉手痒痒的，却是流出了血来。
杨凡见她要捡盘子的碎片，连忙蹲下，抓起她的手腕：“放了，马上放开，傻瓜，谁让你捡的。”
林梦霜看着他的双眼，是为她而紧张，是为她而心痛，那么近地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竟然泛着泪光，她突然傻笑道：“好奇怪，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傻瓜，当然不疼，手都冻冰了，不会感觉疼了。”杨凡心疼地道。
“是这样的吗？”她半信半疑，呆呆地看着他，原来一个人为自己紧张时是这个样子的。
杨凡妈妈见状，心里着实不悦：“你不是干活的料就不要干，还打坏了我一个盘子呢！”
“妈，你在说什么呢？”杨凡冲着妈妈喊道。
“好啦好啦！我房间里有药和创口贴，你帮她去拿吧！”杨凡妈妈说完就走开了，不忍心再看。
见杨凡妈妈走后，林梦霜凑到杨凡耳边偷笑道：“我们的妈妈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