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完婚,塞木又当先鼓掌,相应这掌声的人却是极少,空旷的大殿内一时又显的寂寥了许多,嫣然的神色又是暗淡了下来,眼中点点的似有星辰闪动,她的心中更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寒,想要逃跑、想要回避,然而雷喏的手却是将她撰的死死的,勒的她指上生疼,偏在此刻,大殿中一个清旷的吼声及时传来,夹染少年不甘的怒火,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
“不行!放开那个女孩……”天辰面上的厚厚脂粉已经抹去,身上的女侍长裙被他揉成了一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而后从宽广的涌道,向着前方的彩门踱了过去。
“你……”雨嫣眉头紧锁,思索着,终于眼前一亮,面上露出了细微的笑颜。
“咚!”的一声,大殿的立柱之后,若菲手中的长盘滑落在地,发出脆脆的声响,然而人们的视线都被突然出现的少年给吸引过去,哪里还有人注意到这仓惶若失的美貌女子。
大殿中骤然的疑声并起,人们的眼睛四下交流着,无人阻挠也无人过问。
“哼、哼!”塞木见这少年慢慢走来,便清了清喉咙,当先问道:“他们两的婚姻,你可有什么异议?”
“有!”天辰清脆答道,一把将雷喏紧攥雨嫣的手打了下去,自己攥了手心,向着四下的宾客大声答道:“我是天辰、雨嫣是我的未婚妻……”
哗啦一声,平地惊雷,这些德罗旧贵的平年旧事自然会在百姓的琐碎的生活里随口流传,方今雨嫣公主大婚之极,这样的说辞更是胜过了几时,此时,见正主已到,宾客们更是议论纷纷、猜忌不断。
“看,我就说吧,这公主早许过人了,现在又婚姻别家,这不是一女嫁二夫吗?”
“恩,我也听说过,据说这婚约还是德罗努尔巴哈大帝亲点的呢,而这天辰,可是老御芒的亲孙子。”
“别乱说,什么老御芒的孙子,都是假的,他是努尔巴哈大帝的孙子才是真的,现在德罗已灭,此消彼长下,南宫家毁约倒也合情合理了。”
“喂,嘘小声点,现在没了德罗,只有帝比斯域,也不看看自己在哪?小心引火烧身……”
人们这样杂七乱八的议论着,声音虽然细小如同蚊吟一般,不过这紧要的字眼还是传进了南宫家、传到了真煌王的耳中。
南宫真煌的眉皱越来越深,他恨恨的望着彩门下的少年,眼中的流露出一抹狠厉的血杀之意,随即又一闪而逝,如同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别听他的!”如此时分,霍格竟也立身在了大殿之后,让天辰的心不自觉又沉落了许多,他怎么会跟来,他想着,眼睛紧随霍格,慢慢的停在了人群正中。霍格抚绢贴口,伸手指向了天辰。“他是一个骗子,盗取我七宗圣剑,已经被我们通缉了多年。”
“对、对、对”雷喏虚弱的声音恰时的响起,他忍着痛,颤微微的伸手也指向了天辰,“我的身子,就是被他害的”。此言一出,众皆哗然,雷渊的面色森寒,掌上灵光霍霍,就要向天辰拍来,索性南宫的老管家孱弱的身子却如小山一般恰时的挡来,将天辰紧紧的护到身后。
“你……”迎着管家稀疏的笑脸,雷渊面上怒气又是中了许多,黑的可怕。南宫毅稍稍点头,殿中警立的南阳军便向着七宗剑盟拔矛以对。
大殿中骤时的安静下来,两派剑拔弩张的对峙之势终于被突然到场的少年给点燃了,没有人再敢开口说话,空气的气氛凝重的可怕,冷汗已是顺着不少人的额头轻轻的流了出来。
雨嫣和天辰的手紧紧握着,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只是从公主微微涨红的脸上多少看出了她心中莫名的期颐。只是几人欢喜几人愁,望着此间一幕,若菲弯身拾盘的身子仓促起身后紧紧的贴在立柱之上,闭上眼,咬牙的痛,由着心里痛到了心外……。
“咳、咳”终于,人们的视线被这轻轻的咳嗽声吸引了过去,大殿中最为关键的存在终于开口说话了,是相邀天辰、力抗七宗将盟;还是谄媚七宗,祸达于世,南宫家族的一族之上,新晋的帝比斯王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哼哼”南宫真煌清了清喉咙,才又慢慢的说道:“当年的小女与天辰的婚约却又其事……”。此言方落,雷渊一众面皆哗然,哪知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十年前我父南宫烈已经亲自奏请德罗君王,请他撤去这道婚约,不想恰值当年德罗大乱,所以……这件事,便也拖了下来。”
“恩,这,算什么回答,那婚约到底算不算数?”人们恰时的议论起来,真煌王端坐王座之上,口中的声音很是威严的几时响起。
“我等了许多年,现在天辰侄儿你也来了,这道婚约便按我父的嘱托,一并废去了吧……”
“哎呦?”“什么?”“怎么能这样?”人们的惊诧四下响起,南宫真煌所说的话语实在是高明无比,现在南宫烈老将军已经逝去多年,这毁婚之意是不是由他所说,已然查无所对,他更可以借着父亲的名头推得一干二净了。
“哈哈、哈哈。”天辰轻轻摇头,嘴上也是得理不饶人,当辩则辩。“这婚约是南宫爷爷与德罗大帝亲自定下,他如何能够说毁就毁?况且,南宫烈爷爷一世军王,口中所说自是说道办到,我天辰行事坦荡自问无愧于心,却是不知哪一点让爷爷看不上眼了。”
他本身无心的反问一句,不想却刚好着了真煌王落下的圈套。
“哎,侄儿啊!你这身体无法修灵,难不成自己一点都不自知吗?”
紧此一句噎的天辰再无话可说,见他气馁,人们又小声的议论起来。
“什么?无法修灵?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呢?是身体凝聚、感应不到灵气吗?”
“乖乖,还真是个废材,这也算的百年难遇了,怪不得呢,南宫老将军当初是怎么顶下的婚约吗?”
“是啊!是啊!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不想,哎……可惜了,可惜了,不过这婚约却是真的吧。”
“真的怎么样?不配就是不配,毁吧、毁吧,还好意思来闹呢?要是我早就躲远了。”
沧溟大陆,强者为尊,修灵不成,便与朽木无异,人们如此的议论着天辰的不是,全然忘了雨嫣即将嫁给的是一个去了势的男人。好像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假男人比之一个废物又是好了许多吧!
方方心中高涨的火焰已经暗淡了不少,天辰站身这里,如是天与地都只剩下了他自己一般,一个人,独自的,在这里受着众人的奚落,此刻,在他的手中紧紧撰着的唯一温暖也在慢慢的抽离,雨嫣不经意间,也将被他握着的小手慢慢的缩了回来,扫落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期望。
“你……”天辰咽了唾沫,黯淡的低下头不敢看她,然而,却又觉得自己总要说些什么。
“天辰哥、对,对不起……”雨嫣轻轻摇头,声音细的怕是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她面上的羞却也俏然退去,群袂轻摆间,已经踱开了步子,向着真煌王的方向慢慢的移去。
人们看在了眼里,她的表态淹没了众人的议论,如是礼应如此一般向着天辰投来了爱憎难明的味道。
“这……”南宫真煌又一次恰时的答话,一众字眼,如是尖刀一般刺痛的少年的心。“呵呵,侄儿啊,选日不如撞你,你看……雨嫣也要嫁人了,你们的婚约不如就此作罢吧!”真煌王轻轻拍手,艳丽的女官端来笔墨纸砚,真煌王大笔一挥,寥寥只字过后断约文书已然成书。
侍女们抬着纸砚文书一并的立在了天辰眼前。将那竹笔立在了他的手中,恰在此次,南宫真煌的声音又一次的鼓噪响起。“侄儿啊,只要签下名字,立好自据,我南宫家保证,在这帝比斯域中,没人能动的了你一根头发。”
“呵呵,这还真是天大的恩情啊……”天辰身子一凛,微微的苦笑,随即再不迟毅,大笔挥下……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气馁妥协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当真是出人意料了。
大手左右挥下,浓重的笔墨下,一个大叉赫然纸上,将纸上字迹染了个稀透。
“你……着……”真煌王脸色大变,狠言还未出口,天辰已经这段约文书一把揉捏,撕烂寸寸,一掌挥下,白墨的纸张如雪落下,将这少年的身子紧紧埋在了当中。
“南宫雨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今日毁约可是你自己的意思?你是跟我?还是跟他?”寂静的大殿内,少年的气势一时无两,灼灼的逼问让人们的视线在一次的聚焦到雨嫣身上。
“呵呵,这还用问吗?混蛋、废物?……”雷喏在他指下顿觉气势不出,娓娓的如此说道,不想这话未说完,已然被天辰连同支起的担架一脚踹翻在地,许是牵动了下身的伤口,只痛的他翻了白眼,显些又一次昏死过去。
“恩?你……”老子雷渊看不下去,怒从心起,起掌就要拍下,不想整个手臂却被南宫家老管家一只骨瘦得大手狠狠钳下。
如是即将触动临界的炸药般,大殿中拼斗的气氛便要一触既发,所以人的目光都齐聚到面冷若霜的南宫家小女身上,只消她一句话,天辰是去是留,是存是亡便就明朗了。
她黯黯抬头,似是望向了他的眸子,一如多少年前一般,那双眼睛还是那般灼灼闪亮如是星辰;曾几的几多尤记眼前,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不自觉的会让人感觉安定、感到信任,人们常说寂寞、孤单、冷,如若寻了一个彼此相知,同舟与共的爱人怕是几生都难以修来的福气吧!只是,现在我们的身份差距竟是如此之大,你的身体又是这样……,雨嫣淡淡摇头,轻轻自叹,哎,辛不平生帝王家啊!天辰哥,若是没了德罗的政乱,我雨嫣一生一世心愿随你……,可是。
如此,她狠狠的点头,面上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决绝,轻启着朱唇,压下了心中难缚的海浪,淡然说道:“这本来也是我的决定,想我南宫家已是一番帝王,而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