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光吗?白炙而耀眼,更是刺痛了眼睛,天辰避了下脑袋,双手捂在了面前,却又不愿错过任何的场景,由此,手间的隙缝稍微的张开,微眯了眼,窥着前方。
老头子正立在石像之前,马步扎的极稳,双手由脚而提,大吼了一声,如同担起了千斤的重担,手掌直接高托在头顶;在他头上,一个偌大的光团逐渐形成,光芒亮彻如阳,随着他周身灵气的输涌,头顶上的光芒也越来越亮,而后逐渐凝实放大,终于,只听一声暴喝,他双手猛的用力高举,将这“解决式”的光阳向着石像推了过去。
然而,让人眼呆的一幕发生了,只听到一声巨响,那光团方方脱手,却又砸了回来,重又压在他的手上,让老头子的身子瞬间萎顿了下去。
“哈哈,老家伙,你还真是贪心!灵技玩这么大,小心施不出去!”霍格摇着头,双手轻轻的拍动,一脸的怪笑。
而霍格身侧,烙飞早就凝施了灵法,手上比划着古怪的印决,口中嗡嗡的念动,身子也是颤动着,显然吃力不少。
“卑,卑鄙!”老头子呲着牙,转过了头,大声的骂了起来,然而身上的巨压更是越来越大,“灵重技”施下了千斤的威压,将他周遭的大地碾的龟裂。
老休斯“解决式”施却的关键时刻,竟然瘁遭偷袭,当真让人望而心惊。
“老头子……”天辰担心的喊了出来,后面的话语还未讲出,已被巨响深深埋没。
轰隆隆的巨响中夹杂了清脆的“咯嘣”声,骨骼的碎裂清晰而刺耳,随那响声,老头子身子巨颤,手上终于撑力不住,头顶的光团失了力点,当颅罩下,一时间,尘土急飞,硕石乱舞,当中的情景已经看不真切了。
“休斯爷爷……”
天辰捂着鼻子,双手护着脑袋,第一时间冲向了尘浪的激荡正中,然而,失控的灵法却还未消散,狂躁的气浪冲刷在他的身上,穿透了他的肌肤,身上更被万千蚂蚁撕咬了一般,痛苦难当,眨眼间,全身上下已是鲜血如注,整个的成了一个血人,而他却全然的不顾,拼了命的向着休斯跑去。
烟雾散去了不少,老休斯满脸血污的倒在碗状的坑哇中,天辰俯身跪在他的身侧,伸手抬起了他的脖子,颤抖着替他拭摸了唇角的血渍。
“老,老头子,你,不,不要紧……吧……”出口之声,已是咽噎……
那时月更妖冶,光芒很是苍亮,它穿透薄云,也透过了尘硕,洒下了一片死色,然这垂死的老者却是复苏了一般,面上突然的又多了几许润泽。
“卡……,卡尔菲斯,希……希望……”老人抬起了手臂,孱弱的指着石像,他的眼中,精烁在逐渐的剥离,终于,紧握了天辰的手蓄满了力道后又一下子松了开来……;
如同意识到什么,天辰抬头望着了天空,他空张了嘴,却是难以发出任何声音……;许是不忍去看,他摸索着,抚闭着休斯的眼睛,那眼中的瞳芒虽已放大,却强睁着不肯闭上,如同老人活时一般,坚韧而固执。
是死不瞑目吧……
“啊……”
仰天长嚎,挤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量,天辰攥紧了拳头,脖颈高仰向天,让漾出的泪水又一次的灌入了眼眶。
烟尘尽散,脚步声悉悉索索,身前,凶煞的二人踱了过来,蓝月在霍格手中弯做了弧形,耀眼的蓝萤恍到天辰的脸上,一如催命的符号。
“呵呵,……希望?”天辰摇着脑袋,如同染了莫名的疯癫,竟笑出声来;“希望?……希望……”口中喃喃的只是说着这两个字,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滚落,他把休斯慢慢的平放在地上,替他捋顺翘着的胡须,抚平了袍衣上的褶领;而后才站直了身子,搬起地上人身宽的大石,高举头顶,一脸愤恨的看着眼前两人。
“呵呵!”霍格和烙飞对视一眼,笑的更是欢了,“怎么?用那个砸死我?”他将蓝月负手掩在了身后,前压了身子,脑袋凑了过去,“来啊,嘲这里,用力的砸。”霍格伸着指头,点在了自己头上,看着天哗,挑逗的笑。
“希,希望?”嘴里仍然只有这两个字,整个人都似呆傻了一般,低头望了身下休斯,他的眼中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而澈亮,一如他活时一般,恍惚间,老人的音容笑貌依稀昨日;
转身面对雕像,眼睛一下子更是清明了开来,“啊!!!!!!!”的一声,大骂而出,“希望,哪里有希望,骗人的,骗人的,卡尔菲斯,去死吧!”
头顶的石头狠狠抛下,向着身前的石像猛的砸了过去。
“你……混蛋!”烙飞伸手空探身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急了。
“轰隆隆……”
石石相撞,竟然发出了雷霆般的巨响,大地也在剧烈的翻覆。
白炙的光亮从石像的砸痕上射了出来,如同破卵的蛋壳,黑像的石层在层层剥落,当中,耀眼的光束逐渐放大,霎时,一团光柱破石而出,更是接连了天地,将整个世界照耀的彻白如昼。
天辰当真是惊呆了,眼睛更是忘了眨动,紧紧盯着光柱中那个冉冉转动的身影。
好似由光凝成的透明躯体,斑斓的色彩在他身周不停的变幻,而后银黑两色的光束化做了风衣,穿过他的身体,披在他的身上;他转了过来,一头银发如扇浮动,随着渐渐凝实的躯体慢慢的落了下去,此时,这人也似活了一般,慢慢的睁开了眼,黑曜石般的瞳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深邃而悠远,望着天哗,竟同知晓了过去未来,别样的温柔似水,如同母亲无言的轻述……
然而,这眼中突燃了莫名的火焰,光束从中射了出来,直直的向着天辰扫了过去。
“啊……”天辰抬起胳膊挡在身前,身上被那光芒照耀,却是不觉疼痛,反而感到舒坦无比,如同沐浴到温暖的泉中,身上的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见此景,他身后的两人更是仓惶起来。
“快,拦下他,夺取斩辰。”烙飞大声喊了起来,灵法急出,让辰身周的土地急速的塌陷。
“斩辰?那就是斩辰吗?”辰若有所悟,呆呆的看着身前,那人手中高举了七尺长剑,斜指向天,剑尖上喷薄了晶莹的光泽,直接刷上了天幕,沉沦无遁的苍穹也泛染了冉冉星辰;
这般怪诞,更是让天辰呆望了眼,一时间竟忘了逃跑。
“轰隆隆!”
一条极大的裂缝受着灵重力的牵引塌陷过来,天辰的身子一下浮空,向着脚下爆裂的深渊急速跌落,然而在这千钧之际,一双手臂紧紧的揽到他的腰上,眼前,斩辰急速的挥斩,汹涌的剑气破开了飞石,将面前的障碍扫落干净。
那人带着天哗当空而行,速度飞快,如同急驰的流矢,眨眼间,已然遁去极远,原地,荒村破败,叫骂不绝,灵重力撕裂了大地,让不少七宗剑的修者深陷当中,那烙飞与霍格却是面面相窥,无可奈何的望着远去的二人。
……
表演早已结束,然观客却仍未离席,落焰君帝面对大海,也不知站了多久,终于,灯塔上有白光急降,蔷薇女卫落驰而行,拜礼,跪在了他的身后。
落焰帝君清了下喉咙,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却似有些困顿,双手用力的挫着面庞。
“怎么样,找到了吗”?看着身后的女卫,显然已是精神了不少。
“回,回殿下,我,我们发现了千里映晖……”许是不愿提起,女卫的声音极为慌乱。
“恩,好,好,人就不要了,眼睛呢?他的眼睛精贵的很呢。”君帝早已变得急不可耐,他走上前去,将女卫爱溺的扶了起来,满是期待的伸出了手。
“殿下!”海风之中,女卫的声音异常的清晰,却又隐了几许焦躁,让帝君的脸色黑沉了许多,“望,望殿下责罚,属下无能,千里映晖瞳跑了……”
“啪!”一个耳箍,清脆、敞亮,声落后,女卫的脸畔高高的肿起,清晰的五指红痕印在脸上。
“哼,跑了?重伤将死的人你和我说他跑了?”伸手紧肋了女卫脖子,将她高高举起。
“殿下,我们找到他时,发生了古怪的一幕,敏儿也在打斗中受了重伤,掉到了海里”。女卫哭述着,声音越来越泣。
“古怪的一幕?”
“恩,一个眼睛,脑袋一般的大小,化成了光,钻进了他的双眼,而他的灵力突然大的惊人,身上的伤全都愈合了。”恐怖的记忆在脑中盘旋,让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
“哦?有这样的事?”
话音刚落,唐突的光亮猛的罩了下来,将整个灯塔打得透彻,他抬手,遮目而视。
如同陨落的流星,一个怪人,抱着天辰当塔划过,在他们身下,那把剑清晰入目,淬泽如萤地挤出了星辰一样明亮的尾巴。
“这是?”君帝的眸子越加的炙热了,他的手从女卫脖子上松了开去,径直的轻拍了自己额头,沉思一般眯起了眼睛。
略微的沉思之后,眼睛猛的睁了开了。
“斩辰……”重重的吸气,伸手,向着星辰陨落的方向指了过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里当真藏了斩辰,那里是什么地方”?眼睛循着前方的高崖,急切的问着。
“是、是望崖,奎尔拉比的最高峰……”女卫小心的答道,喉咙仍旧堵噎,出口的话语断断续续。
“望崖吗?”君帝笑的更是痴狂了许多,迎着密密的海风,咆哮到了极远的地方。
“命令所有的蔷薇花,给我牢牢的把好峰脚。”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