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了，不断地有客人进店。风子站门里面，一会儿跟这个男的击掌，一会儿跟那个女的拥抱，说：“死女人才来，我这店开一年多了。进来进来。哎呀，可把我想死了。”有人埋怨风子：“我以为你失踪了，丽儿说你在这儿。”风子笑了：“还丽儿呢，叫那么亲热。我说老田，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丽儿？”那人叹气道：“两个都喜欢，就是不敢哪。”
“要不我跟嫂子商量商量呗？”
“你跟他说去。嘿，我坐哪儿呀？”
“人少就下面，人多就上面。”
“风子，哪个上面，哪个下面？”
大家笑了起来。风子说：“那得问嫂子。嫂子同意，哪个上面、哪个下面都行。嫂子不同意，哪个上面、哪个下面都不行。”那人扬扬手：“那还是不问吧。我上面去了。”
招呼完客人，风子走到吧台边，招呼胡灵：“老田，刚才上楼的那个，送个菜，就说我送的。我不上去了，要不扯半天也下不来，可能还要喝酒。”胡灵问：“那还打折吗？”
“不识相呢？”风子回头看着门外，“有面子的人，说打折多小气？”
“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面子。”胡灵嘀咕道，“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呀？”
风子冷笑一声：“一天到晚在这儿站着，木桩一样，除了街坊，谁都不认识。你要像孙春丽那样，我何必天天迎脸迎人？”胡灵又嘀咕：“还迎人呢，交际花。是雏吗？”
“原装货，没拆封呢。”有人进门，风子迎上去：“来了？几个人？”
胡灵莫明其妙地看着风子把三个人引进门，坐四人桌边跟人扯起来。风子说：“人民医院的是吧？我说我见过呢？刚感冒打的点滴。下回生病找你们去。”有人提醒道：“我们俩是医院的，他不是，他给医院更新收费系统，搞软件的。”风子哦了一声：“搞软件的，那就是所谓的ＩＴ人士是吧？我弟弟也是ＩＴ人士，在广告公司弄那什么？我也不知道。”
林子下楼梯走到吧台边，把红联递给胡灵。胡灵看着点菜单说：“等会儿。风子说送个菜。那就青椒肉丝吧，回头跟他们说一声。”林子觉得好笑：“就青椒肉丝呀？”
“便宜了是吧？”胡灵也觉得好笑，“便宜也是钱哪，就它了。”
林子提醒道：“人点一千多呢。”胡灵狠了狠心：“那就青蒸鲈鱼了。”
十一点半的时候，楼下都坐满了，门外还有几张塑料桌子空着。
风子走到吧台边，伸出手。胡灵愣了一下，赶紧回身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风子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大口，说：“差不多了。”胡灵趴吧台上问：“风子，真没拆封哪？”
“我说，”风子回头白了胡灵一眼，“你怎么就对这事感兴趣呢？”
胡灵看着风子笑。风子特别无奈：“想拆封呢，******谁给我开封哪？”胡灵仰头笑出声来。有人高声问：“笑什么呢？”风子说：“笑你抠门笑什么，也不多点几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