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考场?!”千钧一发之际,院正突然出现,长袖轻轻一摆,化解了段兴面前的必死危局。
接着院正瞬间移到监督先生面前,说道:“刘喜!亏你已经成了九星文师,差一步就能突破到文宗。怎么一点儿修养都没有,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学生。让你监督考生考试,你居然对考生动手。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学生的吗?”
见到院正,刘喜用眼神狠狠地剜了段兴一眼,说道:“他违反考场规矩,我依规取消他的考试资格,而他居然还威胁我。试问,一个威胁先生的人,有资格成为文生吗?更何况他一个字都不会写。”
院正扭头对段兴道:“情况可否属实?”
段兴摇摇头:“院正大人,小子只是需要一根鹅毛而已,刘喜就要取消我的资格。之后我用暗示的方式提醒他我能把所有的题目都做出来,他就以为我是在威胁他,继而对我下毒手。”
听到段兴的解释,院正问道:“刘文师,此话可属实?”
刘喜说道:“他确实威胁了我,除此之外都属实。”
段兴仍然平静地说道:“刘喜,试问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何威胁你这个九星文师?”
“院正,您看,他目无尊长,竟然直呼我的名字。”
不等院正发话,段兴说道:“如果我要杀你,你还会尊重我吗?”
见情况不妙,院正说:“好了,此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一人退一步,段兴你回去做题,刘喜你好生监督着,不准再对学生动手。”
刘喜见院正调和,正好借坡下驴,说了声:“可以,只要段兴认错并道歉,就依院正所言。”
有了刘喜的话,院正看向段兴。其他考生也都看向段兴,心想这家伙运气还真好,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遇到院正,而且只是道个歉就完事儿了。
当大家都觉得段兴会马上道歉的时候,却不想他直接来了句:“多谢院正好意,小子没错,也没有歉可道。”说完,他直接朝考场外走去。
见段兴竟然不给他面子,院正脸色有些阴沉,但他还不至于像刘喜那样没有涵养,耐心地对段兴说道:“你一旦走出考场,取消资格便是板上钉钉,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有此污点,你此生便会被文脉所拒,永远无法成为文生。”
“多谢院正好意,小子明白。不过我一定会成为文生,而且就在这次。”段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个个的考生都在想着,我们不停地写都不敢说能通过这次考试,你居然这个时候敢口出狂言,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你确定要走出考场吗?一旦出去便真得无法挽回。”院正再次提醒到。
这次,段兴没再说话,直接大踏步走到了院子里。
这一幕可以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人想到,段兴竟然会真得这么坚决,说到做到!
终于有考生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家伙真傻了,居然真得不要考试资格了。”
“怎么能说是傻呢,那是相当傻。难道他以为自己被取消资格后还能成为文生吗?”
“有一种办法可以,那就是请文裁。不过文裁太难通过,要求把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对才行。”有人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就他,还请文裁?还全部做对?我看他能做出一道就不错了。”
……
到院子站定后,段兴坚定地说道:“院正大人,我需要一根鹅毛。”
“都这个时候了,你要鹅毛来做什么?”院正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坚持要鹅毛。
“写字。”段兴答道。
“写字?”院正这话刚出口,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那些题目,你真得会答?”
“是的。”
“你怎么不早说你会做?”院正示意边上的卫士去取支鹅毛过来。
“我早就说了啊,你们不信。我不仅会做,而且都会做。”这个时候,他还不忘诚实地补充一句。可是,他这大实话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不自量力。只是现在没人敢说出来而已。
“都会做……”院正琢磨着段兴的话,又想了想先前这小子扬言自己肯定会成为文生,他突然说道:“难道……你是要请文裁?”
“是的,院正。”段兴看起来相当平静。
请文裁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儿!青山镇已经很久没有人请文裁了。那是因为请文裁后果太严重。
“你知道请文裁的后果吗?”院正虽然很希望眼前这个少年真得能顺利通过请文裁,但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觉得段兴是在说大话,是在做最后的无谓挣扎。
“知道,若请文裁后没有通过,将受反噬,终身与文无缘。若真是这样,可以说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了。”段兴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语气感觉要请文裁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完全没有丝毫担心的情绪在里头。
院正心想,算了,反正这小子已经是已经无可救药,如果不能通过请文裁,那么变成傻子胜过清醒地活着。
思虑片刻后,他补充道:“刘喜,此时你想要收回先前的决定已是不可能的事,若段兴真能顺利通过文裁,那便是说他并无过错,那你可是要贴书道歉的,并且你还会直接降为五星文者,以后将永无进步的机会。”
此刻,刘喜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直到院正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他才意识到这些事可能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可是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更为重要的是,他坚信段兴不可能答对所有的题目,更不能请到文裁。
“明白!”刘喜虽然有些不悦,但他根本不相信段兴这小子能通过文裁。
“既如此,那就开始吧。”说着,院正示意卫士将一把鹅毛递给了段兴。
“院正,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儿?难道你要反悔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院正说道。
“您误会了,我是想请您帮个忙。”接下来,在段兴厚颜无耻的要求下,院正用修为把一支鹅毛制成了鹅毛笔。
“这……这个东西真能用?”饶是院正见多识广,却也有些一时回不过味儿来:“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毛笔?”
“有些题目一定要用这个才能做出完美的答案。”段兴答道。同时心想,我能告诉你我不会用毛笔写字吗?当然不能!虽然哥很诚实,但并不能实话实说,何况我给你的这个答案也确实是真的。
“去吧,你只有半个时辰可用。”
半个时辰……我们可是整整写了四个时辰啊,这小子也太能吹了吧!其他考生心里充满了不屑。
“多谢院正,赐笔之恩情小子永生不忘。”段兴认真地给院正鞠了一躬。院正坦然受了这一礼,只是他现在怎么也想不到,后来,这一次他帮段兴制作鹅毛笔竟然会被载入史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帮忙的对象是段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段兴因受不白之冤,被人逐出考场,现诚请上天降下文裁以证清白。”段兴神色严肃而又恭敬地对南天作了一揖。
片刻之后,天空中有声音如雷滚滚:“然。”
见上苍已经同意,段兴便不急不徐地进入学堂,开始答题。
他开始答题不久后,外面竟然围了一圈儿人。这些人都是青山文宗学院的先生,有男有女。他们一开始还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等到有人说是请文裁后,便都聚到了这里。
“居然真的是请文裁!请文裁……不知道有多少年没遇到了。”请文裁这三个字似乎有着别样的魔力。
“有一百多年了,上次成功通过文裁的还是咱们文宗学院的开山祖师凌云,之后虽然也有人试图请过,但没有一人能成功。”
“有这么久了啊,不知道这次这小子怎么样。”
“我看没什么机会!”一名先生肯定地说。
“为什么?”
“难道你没听说吗?上午这小子测试迟到,当然这不算什么。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在学堂里睡了一上午。下午又跟刘喜闹了好一会儿。在距测试结束还有半个时辰时才开始答题。”
“啊?不会吧?就这样他还敢请文裁?这不是明摆着找……”他死字没出口,便被院正给瞪了回去。见到院正面色严肃,其他人便也不敢再继续出声。
好一阵子过后,学堂里,大部分考生都已经做完交了卷儿,只有包括段兴在内的几个人还在奋笔疾书。
此刻,距考试结束还有半刻钟,院子里人又响起了议论声。多数人觉得段兴是在故弄玄虚,认为这是他在变成白痴前搏眼球的自杀行为。接着又感叹起了凌云师祖的光辉事迹。
“是啊,就连凌师祖那样的天纵之才,都花去了一整天的功夫才通过文裁,这小子根本不可能。”
“好了,都收声!做为学院的前辈如此去议论一个后辈,你们不觉得可耻吗?”院正对身后的人呵护几句后,便起身朝学堂内走去。
此时里面只剩下段兴一人,院正默默走到了他身后。
“你如果不……”院正在看到段兴卷子的刹那,硬生生地把“会”字给憋了回去,弄得他一连咳嗽了好几下才把气给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