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盈在医院呆了三天,安安静静,不吵也不闹。
每一次受伤,每一次惊惧,每一次落漠,每一次怀疑,每一次忐忑不安,每一次的逃避及压抑。
心头血少了,人会死。心中人走了,神会散。
所以人,才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可当心中人再次出现,换了装扮,以一种极致的巧合而出现,不再掩饰真性情,甚至开始对她进行露骨尖锐的指责。
夏雨盈闭上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睡了,就不愿醒。输了,不肯重来。
希望睡梦中,能梦到曾经的美好。
那草屋竹舍,闲亭漫步,少年回首,安静的笑……。
像梦一样不真实的往事啊;不真实的像是梦一场。
“夏雨盈,你还好?”病房门口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那人走进病房中,很随意的打理着床前的鲜花。
“这百合挺馨雅的,很适合你的气质。”
夏雨盈缓缓睁开眼晴,那人一头白发,肤色白皙,面容俊美,气质高华。
夏雨盈不禁一笑:“在五台山时,我见过你吧!印象很深啊……小迷?”
琦珺侧首,略微低头,压低声音道:“不好意思。我的组织代号是迷。我叫琦珺,这是真名实姓。我是united
nations的……today
the
organization
has
branches
in
gos
countries
in
all
five
continents……,”琦珺故意在那儿用英文向夏雨盈解释联合国,他不愿意让夏雨盈知道自己在联合国中的特殊身份以及地位,所以他很不厚道的用英文做解释。
夏雨盈的眉头越蹙越深。“……琦珺吧!我明白了。你别解释了。”夏雨盈呼出一口气,道:“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说的,你不用继续口译了。”
琦珺蹲下身,抬头直视夏雨盈的眼睛。
“那么,夏雨盈。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来到泰国的目地,究竟是什么呢?”
夏雨盈说话的气息有些微弱,但她的声色天生清晰温婉,琦珺足以听清。
“李欣她……伤了人。她把一个男人……变成了人妖。”
琦珺点了下头,起身捏起一个葡萄,向夏雨盈的唇边递去。
隔得稍近,夏雨盈能闻到琦珺身上的药味,一股中药香。下意识的吃掉葡萄,才突然发觉过于暧昧。
缓过神的夏雨盈有些尴尬,可琦珺很随意的收回手,这些动作对于他而言,不但不给人轻浮的感觉,反而给人温暖的美感。
“是丁湛吗?”琦珺突然开口,夏雨盈点头,蓦然间睁大双眸:“你怎么知道?”
琦珺莞尔一笑,面色如常。也不回答夏雨盈,侧身拉拢病房的内的帘子。“好好静养。”
说完,转身就走。
夏雨盈瞧不见,那人眼中浅淡的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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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少,这世上被生活逼疯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帮她?”蘩音满脸不解的看着身后的夏雨盈,夏雨盈也好奇的看着美得像个芭比娃娃一样的蘩音,“好美,真的好美。恐怕连李欣见了她,也会产生自卑感吧!”夏雨盈心想。
繁音望着夏雨盈,狠狠的咒骂了句:“蠢货”。
转身来到琦珺身边不停质问着,琦珺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救人性命,佛曰,七级浮屠。”
“好!算你狠!”蘩音点头,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很快,他们三人来到了下水道入口处。夏雨盈从未发现,泰国曼谷,居然有一个这么大而干净的下水道。
在下水道中又走了一会儿,尽头出现了一排球形琉璃灯。在琉璃灯尽头,有一道死死关住的大铁门。没有钥匙孔的铁门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磐石,从未动过。
琉璃灯的灯光是轻浅的蓝绿色,夏雨盈忍不住赞美:“好美的蓝球灯。”
蘩音回头,不顾形象的讽刺道:“篮球灯?!呵呵呵呵……”。往往越美的笑容,越能扫清夏雨盈的清静,让她再无心丝去欣赏。
琦珺无言,靠近灯,扬头,蓝色的灯光使他的瞳孔更加明亮,流光溢彩。
“这灯的形状不是球体,而是多面体。”琦珺伸手,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灯的外沿,声色温润而淡雅:“这是正17边形。”
蘩音心中掠过一阵心悸,将奶茶捧在胸前,笑眯眯的说:“琦少,我哥告诉我,在这排大小不一的琉璃灯中,可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比如……如何将这道铁门打开之类的……”。
琦珺目测琉璃灯半晌,微微一笑:“惊天吗?”
毫无征兆的璇身,走到铁门前,手指隔着白色纱布,灵活随意的按了几下按钮。一边波澜不惊的像是在解释:“阿基米德曾发现,球的体积和表面积;都是其外切圆柱体的三分之二”。
铁门应声而开,蘩音的奶茶,也毫不意外的掉在了地上。
“琦……少,你这也太快了吧!”蘩音的舌头有些打结,“怎么像是……,”蘩音的额上又是一滴冷汗。“打开自家的大门呢?”
突然蘩音兴致高涨,讨好的走上前:“不如加入恐怖组织吧!琦少,以你的才华一定那个……天下第一!”
“梵,闭嘴。”琦珺面色平淡的回头,瞧了眼夏雨盈,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琦珺心念微动,摇头苦笑。
“不知晓?”琦珺终于难以淡泊下去。“琦珺啊琦珺,自己欺瞒自己,原来你虚伪的连自己也不放过。”
琦珺自嘲一笑,目光如静潭深渊。
“她既使不知,恐怕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吧!”抬头,蓝色的琉璃灯光像烟一样洒下,充分发挥着冷色调的作用。
琦珺感受着一种氤氲在空气中的悲凉,像是在宁静中绸缪着什么,他微微侧首,夏雨盈故意在身后缓缓而行。恬淡的呼吸着,颔首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