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久久处在这是非中,不知不觉间,也不觉得是非多了!
若真没有了这些个是非,这偌大的紫奥城,流长的岁月真不知道要如何熬过去!
也许真如佛家和道家所说,,人生在世不过是走一遭罢了,时间会无情的冲淡所有的辉煌和耻辱!最终只剩下那一片黄土还记得,曾经有人沉睡在这里!
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梦到自己变成蝴蝶,还是蝴蝶梦到自己变成了庄周!也许在庄周眼里,蝴蝶是梦,自己是真实的!可是梦中的蝴蝶,也许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庄周才是梦而已!算来算去,都不过是如梦似幻,一世轮回罢了!
而我本该死的废妃,如今再次登临高位,可能也是我恍惚间的一梦!只不知是渴望进宫的少女做的一世后宫梦!还是已成妃嫔做的惊吓之梦!亦或者是死前做的报仇之梦!
这样想着手指不自觉的用了力道,护甲硌在手心,有分明的疼痛!
口中叹出一口气:“哎,若真是梦倒好了!”
杨姑姑在一边仔仔细细的准备着膳食!听得我叹气,急忙抬头上前,凑近我的耳边:“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摇头,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回首如梦罢了!”
杨姑姑会意:“娘娘,不必多想,人的一世,最终的归宿都会是那一杯黄土!顾好当下,做成想做的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这劝解,我什么也没有说!由得杨姑姑扶着我坐好,宫女内监们伺候着用了膳!
“昌贵嫔怕是有三个月了吧?”
“是,大概已有三个月一旬了!”
我随手夹起一块西湖醋鱼说:“那胎气可还稳当!”
“回娘娘,昌贵嫔一切并无大碍,只是一直以来心悸忧思未有改变,腹部不时有冰凉之感!不过有太医们精心养着,想必没有大碍!”
“那皇后娘娘,近几日身子如何!”
杨姑姑会心一笑,四周一看:“皇后娘娘身子不痛快,一直养着呢!祖先庇佑,想必皇后娘娘终究会大好的!”
我幽幽一笑,搁下雕雪银筷:“是啊,皇后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神佛和祖宗当然会庇佑的!”说罢,我停了停看着殿外的积雪:“我记得太后说过,要去甘露寺斋戒,是不是?”
杨姑姑一愣:“是,明儿个一早,仪仗就走了!”
我冷冷弯起嘴角:“舟车劳顿,不要忘了让太医院,内务府准备好安神药和安息香,以免太后有恙!”
杨姑姑不明白我如此安排的意思,却也不多问,速速就去吩咐了!
而我撤去碗筷,便着人请贵妃,顺敬夫人和叒莞夫人来说话!
三人得我邀请来的到也快!贵妃依旧是那副不理世事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顺敬夫人和叒莞夫人明显就要担忧许多!
我见得众人表情不一,只看着贵妃,贵妃也看着我,忽然开口:“贤妃妹妹是要动手了吗?”
我含蓄的低头理云鬓:“姐姐一向都是如此明白吗?”
端贵妃那袖子擦了擦脸颊:“太后出宫斋戒,妹妹这个时候叫我们来,不是动手是什么?若太后不斋戒,想必妹妹也没有这个把握扳倒皇后吧!”
我一笑:“姐姐聪慧,不过,若非太后信任贵妃姐姐,让姐姐协理六宫,怕是也不会轻易出宫去!”
顺敬夫人眉头深锁:“不管太后在与不在,皇后始终是皇后呀!”
“是啊,若姐姐没有必胜的把握,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甄嬛也是开口劝道!
我只是不理会,随手拿出那一道装载着惊世大秘的发黄宣纸:“贵妃姐姐已经看过了,如今就让两位夫人看吧!”
贵妃点头,我便将宣纸递了过去。顺敬夫人和叒莞夫人不明所以的接过那纸,打开一看,顿时两人惊得双眼大睁!和当时贵妃看到这纸的样子一模一样!
顺敬夫人压抑不住胸口的起伏:“居然是她,居然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如此,我就不信扳不到她!”
“话虽如此,可人家终究是。。。”甄嬛若有所思的打断。
贵妃却是扬手打断:“没有可是,只要是纯元皇后,朱宜修绝对避无可避!”
我心底微惊,贵妃直接称呼皇后为朱宜修,可见贵妃眼中,此纸一出,皇后是定然不行的!
“三位放心,太后去斋戒,这是最好的机会,咱们不能失去!而且。。。。”
我莞尔一笑,甚是阴狠:“皇后最近可是在自作孽不可活呢!”
众人听我这样说都是疑惑。我只是取回宣纸,小心翼翼放回袖中:“胡蕴蓉近几日腹部发凉,诸位可知道?”
“不是说贵嫔妹妹心悸忧思才会如此吗!”顺敬夫人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贵妃看着我,想了想便开口说:“贤妃妹妹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怕胡蕴蓉腹部发凉,并不是心悸忧思,而是朱宜修想故技重施!当年,纯元皇后也是心悸忧思才生下死胎,你看如今。。。”话到这里,端贵妃只是看着我的袖子。顺敬和叒莞两位自然也是明白的!
“那咱们要揭发皇后吗?”
我看甄嬛如此问,摇了摇头:“不用了,前几****已经提醒过皇上,芭蕉叶和桃仁会害孕妇!咱们要设法让皇上自己发现才更有效!”
甄嬛起身扶了一扶:“娘娘高明,只要以胡蕴蓉的身孕引出皇后的罪行。到时,皇上定然会责罚皇后。但是顾忌太后和先皇后,不会重罚!娘娘只要伺机引出这张宣纸药方,皇后断断无生路可走!”
我对着甄嬛的目光:“妹妹说的不错,这正是本宫的打算,只是如何引起皇上的怀疑是重点!”
“娘娘不必忧虑,皇上前几天跟嫔妾说,要在九华殿设家宴。想必那是个好机会!”
“哦,既然如此,咱们别闲着,都各自准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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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定好了一切,我便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只盼着快点到家宴!
终于暮色降临,九华殿内渐渐的热闹了起来!由于是家宴,此次依照旧例,除去后宫娘娘小主,就是各位王爷!岐山王玄洵还是那样,带着美艳的侧室出席,清河王和平阳王都是孑然一身!
过了申时,皇上皇后便一同来了!众人见了礼,玄凌问候了几位位份尊贵和有子女的妃嫔,便坐定!歌舞乐姬上前演奏,山珍海味琳琅满目!
胡蕴蓉今日坐在玄凌身侧,玄凌不时地给胡蕴蓉添菜!众人见了,艳羡不已!胡蕴蓉也很是享受今日的风光!
“皇上,这是亳州刺史进贡的紫薯羹,请皇上品尝!”御膳房的人端着个二龙点珠图案的纯金御碗,跪地禀报!
玄凌示意李长取来!正想尝一尝,忽然转头对着胡蕴蓉:“蕴蓉,你来替朕尝一尝吧!”
胡蕴蓉娇羞点头,玄凌用金勺勺起一小口紫薯羹,喂到胡蕴蓉跟前!
“香软甜美,果然是极好的!”
玄凌很高兴,立刻就吩咐道:“去告诉膳房,多拿些来,让众位王爷和妃嫔都尝一尝!”
“嗻,奴才遵旨!”
玄凌的圣旨,一向都是最好用的!这次也不例外!御膳房的人不出一盏茶时间就拿着玉碗,盛好紫薯羹给众人送了来!
胡蕴蓉想必是很喜欢的,不知不觉就吃了两大碗,再加上之前玄凌的那碗,胡蕴蓉整整吃了三碗。
岐山王沉重的声音响起:“贵嫔娘娘似乎很喜欢紫薯羹,吃得这样开心!到底是皇上亲自喂的!和其它的不同!”
“大表哥莫要笑话我!我怀孕以来难得有这样的好胃口!”
皇后见状笑着说:“有胃口是好,只是过犹不及,适量即可!蕴蓉,你千万不要忘了分量!”
“皇后最懂医理,说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终究不过是些紫薯,能有什么坏处!”说罢,胡蕴蓉不给皇后反驳的机会,只对着玄凌撒娇去了!
皇后无奈,一个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的面容!
我和贵妃对视一眼,一句话不说各自饮酒作乐!
忽然,一声惊呼惊动了大殿:“表哥,蓉儿肚子痛!”
这声音正是胡蕴蓉发出,玄凌手指一抖,青玉筷子应声摔碎!
玄凌大呼:“太医呢?”
温实初急急忙忙上前,一搭脉额头迸出豆大汗珠:“不好,娘娘动了胎气,千万不要随意挪动,最好先挪去后殿!”
事出突然,一时之间,众座妃嫔都是愣愣的,不知因何故忽然不好了!皇后跟着玄凌去照看胡蕴蓉!贵妃和我安排了诸位王爷和妃嫔后,只留下顺敬夫人和叒莞夫人一同去看顾胡蕴蓉!我们四人互相点了点头。
来到九华殿的内殿,胡蕴蓉正在软床上躺着,温实初细细的把脉回禀:“皇上,娘娘服用了阴寒的东西,这才动了胎气。不过,寒气不大,微臣开几副方子好好调养就是了!”
“好,你把方子写好,让人去熬制!朕要查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罢,玄凌便愤然转身:“伺候蕴蓉的太医呢?”
“微微微。。。微臣在!”只见卜太医颤抖着跪下!舌头都打结了!
“你说,贵嫔怎么会服用了阴寒的东西?你这个太医是怎么当的?”
卜太医吓得立即叩头:“皇上赎罪,微臣实在不知呀!”
玄凌大怒,一脚把卜太医踹倒在地:“如此留你何用,来人,杖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呀!”卜太医的求饶声响彻四周!玄凌却是看也不看!
“且慢。”端贵妃排众上前,行了一个大礼!
玄凌一向对贵妃很是信任,此刻自然是要听一听。便挥手让侍卫暂停!
“皇上,卜太医虽说有错,但,事情尚未查明。不如让温太医和卜太医一同查看贵嫔妹妹日常所用!看是否有不妥之处!也好查出问题所在!”
玄凌想了想点头:“好吧!就依贵妃所言!”
玄凌同意我便悄悄看了一眼皇后,果见她的眼角含有一丝担忧!太医们速度很快的查看了胡蕴蓉日常所用。
结果却是令人惊讶,因为并没查出明显损害胎气的东西!我觑着胡蕴蓉小厨房的蒸笼盖子,听温实初说:“回皇上,并无什么寒性东西,只是这芭蕉叶略有寒性,不过日常只要不每日使用,不会导致胎气震动!”
玄凌顺着脸色一凝,和我对视一眼,我会意,立刻端起一旁胡蕴蓉的常用茶盏,里面还有未喝完的杏仁茶!
“温太医,你尝一口!之后告诉皇上,这是什么?”
温实初见我如此郑重,拿起小银勺子喝了一口,立即大惊:“这是桃仁茶。若是娘娘每日用芭蕉叶蒸煮食物再加上这桃仁,寒性是会慢慢积累的!而今日亏得娘娘用了紫薯,遇水发胀,激发寒性,这才早日发现,否则来日就算发现,也为时已晚!”
“是谁?谁要如此做?”玄凌一掌劈在桌椅上,怒声喊出!
忽而,玄凌望向我:“朕记得早些日子,贤妃你给朕做过芭蕉和桃仁!还提醒朕孕妇不可用!是吗?”
我一惊,立刻跪下:“皇上明察,臣妾怎会如此做?若真是臣妾何必要提醒皇上呢?岂不是自找麻烦!”
玄凌略有迟疑:“那你那菜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缓缓出了口气:“桑益姑姑临死前给了臣妾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些芭蕉和桃仁,姑姑叮嘱臣妾说,芭蕉性寒能去心火。所以臣妾才做了那几道菜!”
“那盒子呢?”
“在宓秀宫!臣妾命人去取!”
玄凌皱眉:“不用了,李长你带人把那盒子取来!”
李长唯唯应了,急忙抽身离去!
皇后倒是一脸的平静看好戏!
“皇后,你别得意,马上就是你求饶的时候!”心中1无比痛快的这样想着,脸上却是梨花带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