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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混饭吃的

下午工作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个子高挑,穿着新疆服饰和长靴子,扎着很多小辫子的新疆女人从店门口经过。她样子很漂亮,身材也很火辣,很醒目,是南方鲜有的高挑而且凹凸有致。新疆人长的多像外国人,他们五官立体,个子高挑,走在街上就特别醒目。他们不算太富有,平时喜欢流窜在街头卖羊肉串。也是在下午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个帅气的中年新疆男子。当时,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新疆的小女孩,很可爱的样子,戴着新疆特有的四楞帽子,穿着贴身的新疆小棉袄和精美的皮靴子。那男子只会说几句国语,来到店门口就跟依兰讨价还价的商量饭价。依兰只回头问老女人该这么处理,老女人只学着他的语调和他讨价还价,这个引来店里面很多人的大笑。因为老女人抠门,没有做丝毫的让步,他们只好默默离开。

在W市我还可以看到用脚踩的三轮车,在这个年代这个落后的城市出租车是很少见的,所以三轮车和摩的还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轿车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能开得起,但毕竟是少数。我还是喜欢坐公车,那种花五毛钱就可以坐的公交车。因为车票还算便宜,而且年轻人还可以买半价的学生票,所以公交车的站点上面就有很多人。车一停,人群就蜂拥而上,没有男女老少,伤残和孕妇的分别,剩下的只是人人平等了。

十字街头旁边有座大厦,它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台很大的电视,时不时播放着一些时装表演,以及包和手表一类的广告。和大多数在街头看热闹的农民工一样,我闲着的时候喜欢跑去看那大电视里面的俊男靓女走T台。那些女工和男工也喜欢跑去看热闹,算是看电视。我们去看热闹的次数多了,老板娘就不乐意了。老板娘不喜欢她的打工仔们工作的时候开小差都跑去看电视,于是叫我们规规矩矩地在店门口坐着,守着,等待客户上门就能立马服务。但是这似乎不起作用,不是吃饭时段店里面还是没有人来吃饭。店里面很冷清时,其他男工都跑回房间休息去了。我也常常趁着老板娘不在,和男工轮着从后门溜着跑去隔壁的街市看看。等我回来老板娘就嬉皮笑脸盘问我的去处。我自然不能说真话,于是撒了谎说上了趟洗手间。老板娘自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她有一双能看透人的心灵的锐利的眼睛,加上严厉的眉型,常常使我有几分惧怕。知道我偷偷跑出去,老板娘心里不高兴却也没说什么,因为其他男工也是如此,她是不能把一批人给得罪了。

头一天上班的晚上,八九点的样子,老板出现了。老板是个高大,肥胖的中年男人。他满脸的横肉,腮帮挂着两个半圆满的肉球。他大嘴巴,厚嘴唇,他的大眼睛也被那满脸的肉挤成月牙形。总的来说,他肥头大耳,一张典型的猪头脸,但是人看上去还算敦厚,总体上还算面善。他是个光头,走路的时候挺着个大肚子,一摇一摆的。除去人品,看着老板娘细长圆润的清秀样子,我无法接受他们是夫妻的事实,认为他们的结合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相处之后,我感觉老板娘阴柔的个性配不上她姣好的样貌,老板则是个个性豪爽,稍带善意的商人。

老板和老板娘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老板娘在老板面前装得温柔,老板却板着脸,当没看见也没听见似的。但是老板对员工态度友好,男工们都很喜欢他。他们在他面前是毕恭毕敬,惟命是从。老板似乎歧视女性,看不起巴结自己的妻子,但是对于陌生的我倒是很关照。在老板面前,老板娘也换了张面孔,对我好了些。

老板家养两个来混饭吃的家伙。他们是中年男子,晚上九点多吃饭的时候才出现。吃完饭,他们当中一个在我工作的时候就挺着大肚子跑街上溜达,另外一个偶尔留下来帮忙干活。其中,那个肥胖,肮脏,到吃饭时间才抽着烟,顶着啤酒肚子,出现在饭馆里面的落魄男人,他的饭量大得惊人,而且他光来店里混饭吃的,意思是只吃饭不干活。这个引起老板的反感。在饭桌上老板没少给他脸色看,还当着我们的面叫他饭桶。他呢,只装傻充愣,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听见,还是大口吃肉,大碗喝汤。他不是老板的亲戚,只是陪着老板的外甥(另外一个混饭的中年男子)在这店里混饭吃。

饭桶就睡在洗手间傍边那间只能容下一张小床的小房间里面。只要是他睡觉的黄金时间,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经过洗手间准可以听见那令人喉咙发痒的呼噜声。他是个好色之徒,有事没事就去摸两个女工的脸,胸部和屁股。他的咸猪手常常引来两个女工的欢心,却引来我的反感。他也常常哄我,但是却没有收到令他满意的回应,而他依然哄着我,特别是夜宵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我明白他实在是无事可做,吃饱了饭没事做,却又反感老板的唠叨,才拿自己当挡箭牌。为此,我对他更是反感。对于他的好色,我早做了防备。之后,我搬进那家店住,要是我确定洗澡的时间那饭桶在房间里面睡着,我就拿房间的锁头,把他房间的门给锁上,这才安心进洗手间洗澡。要是他不在,我也要把拉砸门给锁上才洗澡。

另外一个混饭吃的是老板的外甥。他是个爱抽烟,爱喝酒的家伙。一双由于长期抽烟发黄的手,油得发亮的斜分头发,满身的烟味,足以让女生对他敬而远之。他是个相对懂事的家伙,要是我们很忙,他就主动来帮忙。他动作倒是利索得很,一张桌子在几分钟内他就能收拾得很干净。老板因此对他也不反感而是很尊重。那外甥洗杯子的速度快得惊人,在我面前,一个个杯子被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清洗完毕。当然,他只拿着一个个杯子对着水龙头用清水冲了一下便拿去给客人,那速度一定是快得惊人的。起初,那外甥洗杯子的速度使我目瞪口呆。他只说:“不吃死人就得了,又不会吃死人,没关系的。”说完,他就拿着用水冲过的杯子去为客人倒茶。除了长得磕碜,那外甥并没有让人讨厌的地方。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的动手动脚的,加上办事利索,常常帮我们的忙,我于是对他很感激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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