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鸵鸟着想把事情抛去脑后,可惜夕颜有心逃避,有人却偏偏不给她机会。那日付景淮还打脸的说怕她真的养育不力,打消了要送她几盆花草的念头,这几日却频频端着花上门来了。
起初夕颜还有些气愤,付景淮每天都故意似的,选在饭点来敲她家的门。门后的倾世容颜固然养眼,可是蹭饭这层性质一暴露,师兄身侧的光环就唰的一下灭了许多,天使的印象的也跟着越来越淡。有这样厚脸皮的天使么?
所以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况且人家每次来都拿着小礼物,能不让他进门么?渐渐习惯了之后也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了,好像她一直都该跟他一起吃饭似的。大概是有个欧洲行的铺垫,这人吃饭也确实当得起优雅二字,即使餐桌上没什么言语,气氛却很融洽。
付景淮每次都挑选了点小盆的花草,容易养活又观赏性极佳,倒是给夕颜这死气沉沉的屋子填了几分生气。她也想着这好歹算是修身养性,陶冶情操,便也没嫌过麻烦,每次都乐呵呵的收了。心道师兄这是不停的找事儿来给她做呢,现在心里也没什么可郁结的了,还想来分散分散她的思维怕她想太多么。
门铃叮咚的响了一声,夕颜赶紧从厨房里跑出去,手里还握着一把没来得及放下的菜刀。门一开,付景淮的眼神就犀利的落在了菜刀上,嘴角也随着抽了抽。
“你至于么,不就吃个饭,还拿菜刀来迎接我?”听他口气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的眼睛一眯,很是戏谑。
闻言,夕颜看了看自己拿刀的动作,才尴尬的一收。眼睛转了一圈,才又回到了付景淮的身上,却见他竟然抱着个玻璃缸子。
好吧,是玻璃罐子,没有大到缸子的程度,里头还飘着几朵纯白的莲花,看着觉得很是清新。要是忽略掉这人邪魅的一笑,倒是真让人觉得面前这一幕美如画了。付景淮的气质本就偏出尘典雅的,美男子配白莲,怎么看都该是绝配。
这次是换了水生植物么,夕颜见他这样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忍直视,她怎么曾经有那么一秒,觉得师兄像是莲花了。
付景淮才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换了拖鞋就熟门熟路的走去了阳台。推开落地窗,打量了一番她的花架,绿意盎然花丛锦簇的,看着出这姑娘是费了些心思在打理,他甚感欣慰。
大概是心情好,付景淮的眼里一直都盈满了笑意,走回客厅时也笑眯眯的递给夕颜一盒榴莲酥。
“刚好路过就买给你了,喏,你最喜欢的那家。”
夕颜狐疑的接了过来,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人脑子没烧坏吧,说完话还眨了眨眼,这一脸求表扬的样子还是他么?不过,竟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啊,心头霎时就觉得有些微妙。
谁知这厢夕颜还没脑内完,师兄那张贱嘴又开始转,“不过你等我走了再吃啊,受不了那个味道。一路拿来都要熏死我了……”
你死了么?夕颜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像是捏住了一个他的软肋,又有点莫名的雀跃。
夕颜的小心思太容易被猜透了,那双眼睛灵气外泄似的,付景淮看了她一眼就心知肚明。他忍不住想笑,这姑娘在高兴什么啊,明明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黄雀,左蹦右跳都逃不出猎人的掌心的啊……
大概是有点乐极生悲,付景淮还没笑完,就看到夕颜已经面不改色的打开了盒子。榴莲味扑面而来,恶心的他立马就坐远了些。
姑娘得意的朝他越走越近,手里拿着榴莲酥晃了晃,然后一口咬下。好像她嚼的是付景淮的脑袋,解气似的大口大口地啃完了一个,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
付景淮的一张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心里也觉得有点无奈。这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还学会这样来对付他了。
他的眼里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正洋洋得意的姑娘自然是没有发现,还想走到他身边坐着去熏他呢。
快要走到沙发边,付景淮就猛地站了起来,夕颜一下子也刹不住车,眼看一步就要把他给扑倒了。她满嘴的榴莲酥还没有全部咽下去,连惊叫一声都做不到,只能发出个微不可闻的呜呜声。
千钧一发之际,付景淮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脚步一移,他和夕颜的位置就对换了,然后便顺势一起倒在了沙发里。只是这姿势变成了他上她下,暧昧的很。
这突然的变故让夕颜愣住了,嘴里的榴莲酥都忘记了吞咽。付景淮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她的耳旁。两个人又隔得这么近,真的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跟在莫奈花园一样的情况啊,虽然那时他也有对她调笑,可是心下除了窘迫和正常的害羞外倒也没多少别的不适,怎么这次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心跳的连自己都听的清楚。
夕颜愣了半晌,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睛很干净,夕颜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有人的眼睛像是这样,干净的看不到任何的杂质,像是天上的明星。
她一时看的痴了,等回过神来才记得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大概是她一动,榴莲的味道就又蔓延了出来。付景淮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那副调戏神色也快要挂不住了。他还以为自己心智坚定,这一路都闻着应该没什么反应了,结果这近距离的再闻,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啊……
算了,他捏住鼻子,一副实在是受不了的样子,暧昧道,“要是有一天我死了,肯定是被你的榴莲给熏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