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着优越的光环的人是寂寞的,也许你只看到的是他有多么出色的成绩,有着多好的家庭背景,你感觉上帝偏爱他给了他所有最优质的东西,也许这些只有陈辰知道,他能体会这么多年母亲去世后自己的辛酸和苦楚。
他拿出一瓶红酒,精致的高根杯红酒散发出来的香味,整个气氛让人觉得有些奢靡。叛逆这个词好像是一条红色的界限,当陈辰跨过这条界限的时有种说不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是在两年前混迹于酒吧的时候就有了吧。
陈辰和林子默喝着红酒两人谈论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而另一边的张明,匆匆从家跑到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显得有些阴暗,浓烈的药水味让他感到他的胃抽到一起,米诺面色苍白,脸上戴着氧罩,白色的裙子被血浸透血腥味参杂在刺鼻的药味中。
当手术室的门重重关上时他感到自己的头上陇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她会死么?不会的,她说过她欠陈辰的还没有还清了,她不会死的。”张明一遍遍在心中祈祷着。
“米诺的家属,谁是米诺的家属?”走廊的一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喊叫声,张明浑身的肌肉突然抽到一起,他僵直的立在那里。“米诺的家属过来一下。”那个声音从走廊那边再次传来。
张明握紧拳头“陈辰,算你这次欠我的。”他向走廊走去。
“你是米诺的什么人?”医生打量着眼前穿着干净整齐的学生装脸上还有一些幼稚的张明冷冷的问。
“我……我是她……”张明吞吞吐吐终是没有说出来。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流产了,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医生瞥他一眼又用那种冰冷的口吻说道。
张明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他感到周围的空气冰冷就像那个中年医生的语气和眼光一样,这种窒息般的氛围使他感到自己缺氧,他的头有些晕。
“情况紧急,在这上面签个字吧。”医生把一张手术同意递到他面前。
如果前面的感觉仅是缺氧而现在张明感到自己快要休克过去,空白,一大片的空白充斥在他的脑袋里。年轻而又英俊的面庞忽然变的苍白,额头冒出大颗的冷汗来。
“能……等……等……么?”许久从他嘴里嘣出四个字来微弱不带有一点感情。他想通知陈辰,让陈辰过来,陈辰是他唯一的希望。
“时间不等你,再等她就死了。”医生提醒道“现在的年轻做事不经大脑。”医生瞪他一眼叹息着摇摇头。
张明艰难的握起笔,像签生死状一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如同丢魂了一样艰难挪动着步子缓慢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无力瘫倒在走廊的长椅上。他静静的一直望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
有些东西你没有看见并不代表并没有发生过,你所知道是那些经常在你身边的给我你多少次的难堪,你所知道的是你给我他们什么,可是很多的时候你却忽略了他们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为你付出了多少,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林子默脸色微红眯着眼,柔长而乌黑的头发在金色的光线下发出淡淡的光晕,美丽的面庞上挂着慵懒闲舒的表情显得有些惬意。陈辰躺在光滑干净的高贵木质地板上仰着头闻着弥散在四周的花香瞪着眼偷看着林子默。
忽然莫名的在他眼前闪现出米诺,大片温暖明亮的光线下她的皮肤像鸡蛋的那层蛋白般白皙而有些透明。金色的头发像波浪般柔和。还有她温柔的眼神和笑容,嘴角深陷进去的迷人的酒窝,像花一般美丽。
他揉揉眼睛想自己真的喝醉了。林子默也站不稳倒下来躺在他的怀里。她身上幽兰般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他慢慢的沉睡去
陈辰一直感觉自己在做梦,但那不是梦,是真是发生过的一切。
米诺冒着大雨站在校门口等他放学,雨淋透了她的衣服,她看见辰骑着单车冒着大雨从学校门口出来淋的落汤鸡一样,她不忍心的扑到陈辰的怀里,他刮刮她的鼻子笑着说:“傻瓜,这么大雨还来等我。”两个人相视幸福的傻笑着。
陈辰骑着单车每天载米诺穿清凉的小巷子,米诺总是紧紧的抱着他安静的笑着,她贴着他的背说,她爱辰,很爱很爱他。
她总爱悄悄的从他的背后走过来遮住他的眼睛用句那老台词神秘的问:“guessmewhoIam?”
她知道陈辰最喜欢吃他母亲做的烤面包,她会一遍又一遍的去做,她竟然做出了和他母亲做的味道一样的烤面包。
那些怀忆仿佛像电影的情节一遍遍在辰脑海里回放着,陈辰一直感觉是在梦里幸福的有些不过真实。
梦还继续着,那些回忆像一把刀在他心里划出一道口子,他在那种痛中安静的笑着,俊悄半成熟的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明媚的阳光下那两个骑单车穿过巷子的少年,那个靠在他背上安然说爱他的女孩。关于那明亮而温暖的光线下发生的一切都被那把刀深深的划在心里,不可磨灭。
那些回忆像是梦一样在陈辰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好做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当辰睁开眼看见白色的天花板挂着一盏普通的吊灯,他感觉自己的胃有种烧灼的疼,自己的右手上插着针管。他的左手被林子默紧紧握着而林子默趴在他旁边睡熟过去,坐在旁边还有爸爸和那个姓花的女人。
他看到爸爸好像苍老了许多,脸上挂满忧伤与愁怅,以前英俊的脸上布了许多的皱纹,双鬓有些白发。
他记得小的时候爸爸是所有伙伴中最英俊的爸爸,他那张被精挑细琢的面庞一直深迷真他,他有次趴在爸爸怀里认真的问,爸爸我长大后也会像你一样帅么?爸爸笑着问他那你长帅要干什么了?他仰着脑袋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爸爸从小都很疼他,他不管多忙都会每天接辰回家,他感觉最幸福的事就是每天可以骑在高大而英俊的爸爸肩膀上放学回家。爸爸每晚都会给他讲故事,记得有次爸爸生病很严重,但他躺在病床上给儿子讲故事,直到儿子安静的睡去。他知道爸爸很累,他只是趴在爸爸的怀里装睡。
那些横亘在血管里的思绪凝集成块,像刀一样的刺痛着他的心。他记得两年前爸爸知道妈妈得白血病病后就很少回家,很少给家打电话,他和爸爸好慢慢变得陌生。两年的时间仿佛很漫长,漫长的他很多时候忽然想不起爸爸的容颜,两年的时间仿佛也很短,短的他陌生了他和爸爸十六年的感情。
“陈辰,你醒了?你怎么能喝酒了?”爸爸看见辰睁开眼睛走到辰旁边关切的问低顿沉闷的语气里还带一点责备。
爸爸忽然的关心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还有点心痛,他强忍住眼泪转过头去。
“陈辰,以后有什么心事给阿姨说好么?”姓花的女人温柔的说着拿出手帕擦掉辰眼角的泪水,手帕上发出淡淡的百合香的味道,辰忽然皱紧了眉,他熟悉这种香味,这是妈妈身上的味道。他以为只有妈妈身上只有这种香水味,却这个女人手帕上有着和妈妈同样香水味。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样的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手帕上有这种香水味?”辰盯着姓花的女人问。
“什么?”姓花的女人一脸愕然地望着辰忽然她又微笑着说:“这种香水是你爸爸买给我的,你爸爸喜欢这种味道。”
爸爸哀伤的望着辰,没有说话。
林子默慢慢睁开睡眼,强烈的光线透过窗户忽然刺进她深黑色的瞳仁,她半眯起眼睛看着睡在旁边的陈辰,柔软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刘海下浓黑整齐紧锁眉毛,金色的光线下他那张俊俏苍白的面庞上挂满的忧伤像是雾霭一样模糊而有些迷人。她忽然觉得陈辰很好看,他看起像是一只小猫那样的温顺,林子默想起在陈辰家的时候陈辰的房间干净而整齐,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给她留下了辰是一个干净的男孩一样的映像。
“陈辰,你醒了?”林子默握紧辰的手。他看她一眼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林子默皱紧眉头心里骂道:“丫的,是老娘背你来医院的,你醒来屁都不给老娘放一个。”
“陈辰,你丫的有没有良心啊?是我把你弄到医院的,你······!”林子默气的瞪着陈辰。
“是你送陈辰到医院的,谢谢你啊!”林子默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她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长的中年男人向她微笑致意。林子默抓抓头发傻傻的看着这个英俊而又沉稳的中年男人,他和陈辰一样有着浓黑而整齐的眉毛俊俏好看的面庞。
“他是陈辰的爸爸么?他长得真好看!”林子默歪着脑袋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英俊而又沉稳的男人。
陈辰爸爸看着有点傻傻的林子默笑着,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就有些喜爱,他可能是辰的女同学吧。陈辰爸爸的微笑若有若无有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迷人。
“你好,我是陈辰的父亲。”陈辰爸爸俊俏的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
林子默回过神来,她的脸色微红,她微笑着向辰爸爸点头致意。她的手还一直紧紧的握着辰的手。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林子默感觉整个人还有些恍惚,看陈辰爸爸的样子并不像陈辰说的那样,还有站在陈辰爸爸旁边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陈辰说的那个女人了。
医院走廊里显得寂静,林子默感觉整个脸发烫,“唉!林子默你怎么这么不矜持了?干嘛一直老抓住陈辰的手不放呢?都被他爸爸看见了,真是不好意思呢!可辰爸爸真好看,给人一种可亲又有些敬佩的感觉,辰会像他爸爸那样好看么?”寂静阴暗的走廊里只有她迈出的脚步声和她的心跳声。
“喂!你在这干嘛?”林子默身边忽然闪出一个人,吓得她冒了一身冷汗。她定定神反应过来是张明。
“张明,你在这儿干嘛?你生病了么?”林子默看到张明的脸色苍白嘴唇发干。
“米诺现在在做手术,我送米诺来的,你来医院干什么?”张明的声音有些微弱像是久病一场的病人。
林子默瞪着眼睛望着张明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米诺因为那天被送到手术室了?她很严重对么?她会不会·······?”林子默没有敢说下去,她抓住张明的胳膊神情忽然变得惊恐沮丧。
张明摇摇头,没有说话。林子默蹲在地上啜泣起来:“都怪我,都怪我那晚留在辰家把米诺害成这样,都怪我和陈辰喝酒又把陈辰送进了医院,都怪我!”她蹲在地上乌黑柔长的头发遮住整个脸,她一直在颤抖,她心里最大的恐惧和谴责占据她整个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