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大雨,灰白惨色的天空不留情面的滴落下沉重的雨滴,“啪嗒……”落在我的脸上,不觉间,竟又回想起九年前,同样的一场大雨……
我是一个孤儿,隐约记得在三岁时,父母便将我给遗弃在了伦敦的某一个科学院旁,我不知道他们为何离我而去,但我恨他们,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就这样无情的丢弃自己的亲生女儿。那场大雨下,我只记得,那个老人,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在其他人匆忙从我面前经过的背影下,独自撑着一把伞,跑到我跟前,把我抱起来带回了他的家——哪怕现在,这也是我唯一的家了。
柔和的灯光映在我的面容上,这幢别墅隔绝了外界的所有伤害和黑暗,不再有暴风雨的嘲笑,与不断离开的人们的冷漠;第一次有记忆的温暖,便是在这了吧。
那是我与他的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很小,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抑或是睁着眼睛,满头霜白可以证明他的年岁,皱纹在他脸上显得稀疏平常,还有那单调的、骨瘦如柴的身体,唯一让人感到他与众不同的,只有他身上穿着的一件镌刻着英国最高理工大学神经生物学和哲学双学位博士荣誉的白色长袍了,可能这会让其他的人对他肃然起敬,又或者会觉得他是一位很高冷的博士;
我呢,和他朝夕相处惯了,自然不会这样想,无论他有着怎样的学位,怎样的渊博阅历……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位关爱孩子,笑容安康,和蔼可亲的老人,仅此而已。
我喜欢他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是多么自然与开朗,完全不像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哪怕如今,也记忆犹新;
时间慢慢流去了,我也有了小姑娘的模样,他呢,却一天天苍老,更因腿力不支,坐上了轮椅;我曾问他:“爷爷,为什么你不杵拐杖呢?”他还是用他招牌性的笑回答了我:“我要杵拐杖了怎么抱你呢?”
不知不觉,顺着我脸颊流下的透明泪水,混着雨和风,认不出了,就像他如今的面容。
“Dr。Z”在同样化学院工作的他的同事们,总这样叫他,我不喜欢这样的名字,这怎么能算名字呢?简直就是一个代码一样的字母!“简直太随便了啦……爷爷你难道没有名字吗?”我曾这样和他抱怨,他轻轻的笑了,用干瘦的手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其实呢,爷爷早就忘了自己的名字了,这个呀,是公司里帮爷爷取的,爷爷也挺懒的,索性就用了嘛……”
他总是忙于化学类的工作,不过都会抽时间来陪我,我要求过一起和他去化学院工作,那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了正色和严肃:“不行!你绝对不能跟我一起去!”“为什么?”“唔……你太小啦,那些一大串的数字和字母符号,还有危险会‘嘣!’一下爆炸掉的瓶子,我害怕你会受伤啊……”
“噗哧……”
他还是在逗我开心,就是这样的一个可爱的老人,所以我答应了他,每天就待在别墅里等他回来,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待太久了,难免好奇心就开始作祟,越发的想要去他工作的地方看看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当时的决定孰对孰错,难道维持曾经的平静不好吗,我迷茫了,就是这样的一个、我觉得是我人生中荒诞的不能更荒诞的决定,造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一切似乎都是我的错,连雨水也在唾弃我的存在……
又到了他去上班的时候了,我和他打完了招呼,就假坐在客厅看电视了,听着他把门关上后的声音,便飞一般的关上电视,拿出了我的“百宝箱”,拎在旁边之后就趴在窗台上看爷爷的位置,因为他腿脚不便,所以会有公司里的人来推着他的轮椅过去,那些人着装很奇怪,至少我觉得,不过毕竟是大公司,肯定会有保镖什么的,那一身黑色西装和黑色墨镜就是很好的标志。
一想到要去跟着保镖找寻目的地我就非常激动,又强压心情,因为太偏激的反应可能都会被发现,果不其然,那个“保镖”又出现在了爷爷身边,低头和他说了几句话,便推着车出了花园,从正门出去了,我赶忙跟上,把别墅的大门关上后就一直从墙边上跟着,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到了,我抬头一望,大楼简直直插云霄,对于有着恐高症的我来说,第一次来的时候,险些还给吓晕了过去,公司正面很明显的映着一个标志,用圆形的镀金边框悬在大楼前,无比闪耀的书写了“TC”两个字母。
这可是我第一次的行动,要成功啊!我心想着,躲在一旁的花丛边上,静静看着保镖跟门口的守卫交谈了什么,拿出了一张卡,在自动指示台上压了一下,一层如同屏障一样的门就消散开了,他们进去之后又凝结了起来。
对此我也屡见不怪了,暗笑一声,还好我为了这个计划已经“蓄谋已久”,早就把一切手段都备好了——
首先,爷爷有了个保镖,他就把自己的卡放到了他的保险箱里,不过这对于同样喜欢搞发明的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用了一个同样的保险箱来偷梁换柱,再用激光切开了保险箱的锁,很容易的拿到了这张卡,嘻嘻,可永远不要小看我们熊孩子的能力哦。
其次,门口守卫轮流换点巡守的时间就是个我进门的机会,当然,这样一家强大的公司,怎么可能没有密布摄像头呢,我将早已准备好的百宝箱摆了出来,利用黑客小心的控制了门口的的摄像头,将画面静止循环,所以看起来一切如常,还好我在爷爷的衣服里放了一颗微型信号感应器,不管隔着多远也能找到,不过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楼里不要有电子干扰系统,不然我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然后,因为这公司所在地方很机密,不是我机智的话——(早在第十次来之前九次都迷了路,一身狼狈的回家了)根本找不到这里的。所以这里的人除了公司内部,外围不可能会有路人之类,我便把需要的“装备”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虽然十有八九是我偷偷从爷爷的电脑里把数据偷过来之后复制做的)这边绿化做的很好,所以也多亏了天然防护罩,没人看得见我的装备。
最后呢——一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定睛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守卫要开始移动巡逻了,我把找到爷爷位置的搜索仪和几个必要的隐藏自身的装备和万能钥匙之类的所需物品装在我腰间跨的小包里,便一溜的到了门口,左右环视一眼,我迅速拿出了卡压了一下,便进了门,摄像头里还是先前的场景无限循环,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至于大楼里面,我可不相信那些是“摄像头”。
不知道这个公司到底有着怎样的地位,防守居然如此严密,我可是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准备潜伏进来的呀!我心里暗暗想着,一边压低了身子,一边将热能隐藏器打开,我身上便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冰蓝色光晕,这是爷爷为特种部队潜伏研制的,也是害怕热能感应器发现了我的行踪,我才特地做了几个带上,另一只手拿出了搜索仪,看了下爷爷的大概位置——“咦?在我正前面?”
我猛一抬头,前面除了一个热能感应器和电梯以外,只剩几盆没见过的绿色植物盆栽了,暗自抹了一把汗,妈呀,要是给他发现,还不得好好骂我一顿,而且听说如果发现这里的人员亲属进来的话,亲属会被强制洗除一段时间的记忆,我可不想这样子,但进来都进来了(其实也出不去了,因为门口的守卫又在值班,除非再过两个小时才轮流巡守),身为“女特工”(我对自己的妄想)怎可轻易言败呢?
我正准备向电梯走去,因为我觉得爷爷应该在地下实验室吧,他有提到过一次地下比较安静,但很明显的岔开了话题,不过还是被我记住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向后退了一步,掏出红外线检测镜,戴上一看,吓我一身冷汗,果不其然,是红外线移动扫描网,这里面的人红外线扫到是自动检测合格的,会关闭,可我不是,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穿过它了……
终于到了电梯,我感觉老腰都快断了,其中还有几个高难度的红外线,要不是女生先天性骨骼柔韧我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带上了指纹膜,按了一下电梯,进入其之前,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我在外面设置好的电梯内摄像头自动干扰已经在运行了。
一脚迈入电梯,直奔负一层而去,这个公司是非常重视保密的,所以连个人的车都无法开进来,更别说什么地下停车场了,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电梯开门后迎接我的又是什么——
“吱……”
电梯到了,缓缓开门,我第一时间把所有检查周遭安全设备的仪器都使用了,却发现——这里真的什么防御设施都没有!先一步迈出电梯,抬头望了望,却也没发现有摄像头,这里简直就是平常的一间类似仓库一样的地方呀,打量了一下四周,先找到了一个大纸箱,躲在了箱子后的我再打开了搜索仪,发现,爷爷离我的位置很近,但却还有几十米;
我一笑,这能难倒我么,这附近肯定有暗门,是通往地下的,应该还有一层!还真是隐秘啊,这地方,我踱步看着脚下,这才发现,每一块石砖上的四角都印有字母,“莫非这里的石砖还会移动不成,这不是给外来人信号么?”
我这样吐槽;而几秒钟后,我脚下踩的石砖开始像影像一样移动,和其他石砖重叠,分离,回归到脚下的石砖字母又和之前不同了,我耐心蹲下来察看,刚好“南、北、东、西”四个角对应四个字母,N、X、E、T,我皱了皱眉头,大约一秒,把四个字母按南北东西排列,是:Next,这样一来,就是把东角和北角位置互换,所指暗号应该是这一块北东方的前一块,我移步到那一块上,再俯下身来看,这次是:O、O、N、K,应该是Nook,看来是在指南东角角落,我快步移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石砖还会调换,得尽快找到才行,到了南东角最角落,似乎已经到了,这次的顺序没错,写的是:Open。
我犯愁了,这让我怎么办,难不成把砖翘了么……我有点生气的跺了跺脚,这砖上竟然映射出了青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