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带着受到惊吓,浑身发抖的风岚,趁着夜色和混乱,从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在逃到外面后,她们停住了脚步,忍不住回头一望。昔日风光无限的杭州府,此刻火光冲天,人声嘈杂。从滚滚浓烟里,还可以看到身着华丽锦衣的锦衣卫团团包围住了整个府邸。
小凝面无表情,却紧紧攥住风岚的手。
她们虽然是主仆关系,却像是姐妹。她进到杭州府至今,已经整整十五年了。从她五岁开始,就被派去照顾小姐风岚。如今也过去了十年。
现在,她十五岁,而风岚刚好十岁。
从年龄上分,她是姐姐,姐姐不顾一切照顾妹妹天经地义。
杭州府没了,老爷他们也生死未卜,现在风岚就只有她来保护了。
小凝摸摸口袋,发现刚才因为逃得急,竟没有带出一点值钱的东西,除了那把她视若生命的小匕首。
但是能够逃出来就已经不错了。小凝想着,也不去多想。
“小凝姐,我爹我娘,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风岚望着越燃越凶猛的大火,悲伤欲绝。
小凝看着风岚,这是她第二次叫她小凝姐,以前,她连她的名字都不会叫的。现在,灾难面前,就算是曾经骄傲、处处跟她作对的大小姐,此时此刻也显得如此柔弱和无助。
小凝心疼地搂过风岚,说道:“小姐,老爷他们会没事的。”小凝虽然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但是她始终无法开口对风岚说出那残酷的事实。
风岚还是难过地哭起来,“我会不会,会不会也被……杀死?”风岚断断续续问道。
小凝听罢,差点也忍不住哭出来。
但是她不能。现在并不是哭的时候,现在关键的是怎么逃过后续的追捕。
“小姐,别怕。”风岚摸摸风岚的头,说道,“我说过要保护好小姐的,你忘了么?你看,如果他们敢来抓你,我就用这个捅死他们。”小凝从怀里又掏出那柄小匕首,仿佛这是一把旷世神剑,能够斩杀一切。
风岚也止住了哭泣。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风岚问。
“我们先离开杭州城,避开官兵,其他的以后再作打算了。”在这样的时期,小凝只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了。
于是两人悲伤过后,只好强忍悲痛再次逃跑。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分文的弱女子,逃跑在陌生的荒野、街道、城市,这原本就是艰难之事,更何况,她们身无分文,又没有一技之长,如何生存?
翌日,如同惊弓之鸟到处躲藏的小凝和风岚逃到了南边的城门下,想出城门后,逃去更南边去。可是却发现城门处,把守的士兵比平时多出了一半,而且一直在仔细盘问着过往来人。
小凝看见这情景,心里一凉。只好带着风岚远远躲开。
却看见,杭州城到处贴着通告,告示百姓,杭州知府贼心不死,勾结前朝残余乱党,以想叛乱的罪行。旁边还有一个通缉令,就是通缉趁乱逃跑掉的风岚的。
小凝的心情跌落到了深渊,绝望的阴影,悄悄布满她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