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大三元（一）
自打御少侠恢复“生机”之后，除了每日打坐二个时辰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喜儿跟前舞刀弄枪，甚至豁出小命，玩起了胸口碎大石这种硬把式，以至于御家上下一致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臭虫咬坏了脑子。而让御无修深感悲痛的是，原本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那个小磕巴，已是一去不复返，一时感慨万分之余，动不动还会吟上那么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誓死要重新拿下喜儿的御无修想起家里‘二哥’那句至理名言：大丈夫能屈能伸，硬的不行，就得使软招，这才是能讨媳妇欢心的硬道理。索性决定，直接放大招，要用八方阁那支亮眼的凤头钗将小磕巴给召唤回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阵东风贵的委实有些离谱啊。
“修哥，你这不是瞎扯蛋吗？那支凤头钗可是八方阁，女子物件里头的稀罕玩意，就靠俺们两扔火雷，倒腾那地瓜丸子，就是把天给轰出个大窟窿，也轰不出五千两银子。我看你上回送给小凤姐那盒蔻丹就不错，二两银子，兄弟们还是可以给你凑凑。”一脚踹翻了霍小宝，御无修转脸对着褚天赐抛了一记暧昧眼神。
后者干脆直接，将腰间一只银丝钱囊往桌子上一搁，临了还不忘甩了甩两截袖口，这才坦言道：“媳妇虽说还没过门，可银子这方面……！”
没等褚天赐说完，霍小宝一把将手中一两碎银往桌上一拍，抬声道：“俗话说，小赌养家糊口，大赌发家致富，为今之计，也只有上大三元走上一遭了。”御无修直接拍案而定，从怀里掏出上回在南门口为霍小宝赎回当家后剩的五十两，加上褚天赐钱囊里五十两，总共一百零一两银子，直接一股脑儿扔给了霍小宝。
三人行必有我师，说到赌，霍小宝自然是门清，赌品也是出了名的干脆，要不是每回都栽在柳小手那小娘们手里，那小日子过得估计也逍遥的很。“墩子，这回听我的，咱不跟天字一号死磕，换个号档，你只当放那柳小手一条生路如何？”御无修难得给了张笑脸。
“哥，忘了和你说，前些日子手痒，想去捏一把柳小手那风骚屁股，眼瞅着那小娘们就要给老子干翻了，谁知道，哎……，最后一把，一不留神，给她那对上下瞎窜悠的大白兔给吓住了，心里一慌便打了眼，银子输了不算，又把‘黑牙’给压那了。哥，那对大白兔，可肥着呢……。”霍小宝边说边吞下一嘴口水。
说到大白兔，褚天赐扇子一摇，颇有兴致，摆摆手道：“赌我是不在行，但要论那些个瘦乳肥鸽，脂凝暗香，白文远那位不当家的小叔，白纪方，称得上是一流玩家。他曾说过，现如今，硕大且卷，硕大且俨，早已过时，即便在如何丰满肥硕，也要先观其型，型，以均匀圆润为上品。其次，看其色，白净为佳，玉为王。再有就是闻其香，这个倒是看个人喜好。最后一个么，自然是手感，细腻，光滑，酥软而不失紧绷，在他看来，单以胸前那对巫峰而言，得数赤原凝香榜上的那位……！”
御无修一脚踢开口水墩，故作镇定：“就这些操蛋玩意，本少侠早有了如指掌，至于凝香榜那个叫啥……，我说褚大公子，这大冷天你瞎嘚瑟个啥，哟，这把扇子看着不错，一会顺道去趟，荣宝斋，看看能当多少银子！”
“……！兄弟，我错了！”
说起苍天头号赌坊，大三元，那可是一个能让爷们坚挺，娘们脱衣的“风水宝地”，即便是一个大子不带，隔三差五都能遇上一回白日宣淫的大好风景呐。有钱玩门道，没钱瞧热闹，这大三元日日如火如荼，人气冲天，就在于，进了门甭管你是来干嘛的，只要不存心找茬，人人一律小酒一盏。酒不是什么好酒，但头一盏是不收银子的，这就叫做，敬酒！
当然，如果你进了门直接扯着嗓子喊一句：“老子今个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得，只要您老人家敢喝了大三元，那盏极品花雕的罚酒，大三元当你的面关门停业，赌坊里的家当，随便你砸，临走时还会不忘那句：爷您走好！只不过下回再见着你，能不能全须全尾，那就得看你胳膊能不能掰过人家那大腿咯。
城东边有个叫陈大贵的暴发户，其实以前就是个地痞小混混，爷娘死得早，一直靠给大户人家介绍麦客糊嘴。也不知是不是死鬼爹娘名字起的好，这小子居然在自家鱼塘里清淤泥时，挖出了一把半尺来长的匕首，尽管不清楚被泥水浸泡了多少年，可拔出鞘时，匕首刀刃竟然没有半点锈痕，甚至吹毛断发。
陈大贵本就是半条命献给了玉春楼的主，别说舞刀弄剑，就是平日里挑个二十来斤担子，都气喘如牛，但这小混混脑瓜子不傻，先是跑去各大兵器铺探了个实底，接着直奔八方阁，开口便是三万两。三万两的买卖对于八方阁来说不小，但也不算多稀罕，主要是胡大掌柜对普通刀剑还行，可是对神兵宝器确实看出端详，敢开三万两的匕首，自然不是普通货色，万一打了眼，自己可扣不住这屎盆子。
一路快马加鞭，当时是秦家大四爷，秦飞亲自赶来验的货。秦飞看了许久之后，故意压了五千两银子，怕陈大贵见着买家这般爽快，来个坐地起价。但秦飞显然是高估了陈大贵，对与这种平日里好吃懒做的小混混而言，别说两万五千两银子，能给个一万两，已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匕首成交之后，秦飞当即又补给了陈大贵五千两银子，什么也没说，拿着匕首就直接赶回秦家大院。
一把匕首三万两，换着别家恐怕真没人敢收。陈大贵发了横财之后，不但娶了二房媳妇，后来也不知从来听来‘温指’一说，喜好上赌钱的陈大贵，便直接花银子在玉春楼赎了一位名号‘欲满流’的水润女子。
据说这温指，指的是赌钱之前将用来捏筛子，或抓牌九的两截手指，没入女子蚌眼之内，以****浸泡之后取出，用阴骚之气冲散对家旺神之气，越是风-骚-女-子越灵验。还别说，这陈大贵试了几手之后还真挺邪门，把把都赢。
只可惜陈大贵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将这‘温指’用在了天子号女档主柳小手身上，两阴相冲，自然骚者胜，最终是柳小手的骚姿以压倒性的优势将陈大贵给反冲的一日便连本带利输了整整一万两。陈大贵输红了眼，第二日将老底全部带上，更是将家里那位‘欲满流’带去三大元，现温，现赌。
虽说是勾栏里见过大阵势的青楼女子，可在百十号形形-色-色-男子众目癸癸之下，被直接扒了猥裤，两腿大张，还得自己撑开那方蚌眼，任由陈大贵死命的来回‘温指’，这可把那位‘欲满流’给彻底爆发了。那一日，‘欲满流’蚌眼自行大开，一对翘唇高耸雨林之间，所吐白沫整整湿了一张赌案，可尽管这样，任是没能敌过柳小手那招‘飞流直下三千尺’！
之后，据说输了倾家荡产的陈大贵，将抖醒了晕，晕醒了抖，来来回回大合大开，不知道死过多少次的‘欲满流’连人带赌案掀了个一干二净，连那盏罚酒都没顾得上喝，便又砸了大三元供着的那只黄玉貔貅，踹倒两扇镂空房门，恨恨而去。再后来，媳妇，房契，统统抵了债，陈大贵还无缘无故少了二只胳膊，连通天府都没能破得了此案。而那位‘欲满流’被上门而来的白家大少爷，白文远花二千两银子买走，从此陈大贵算是彻底打了焉。
话说，御无修三人，进了大三元，确实没去跟那柳小手死磕。也不知是不是今个听人左一句，宝爷发财，右一句宝爷通杀，来的顺耳。大三元‘天，地，人，和’四个号档，除了天字号没去，其他三个号档是怎么赌，怎么顺，怎么顺，怎么来，这不到二个时辰，霍小宝手上的银子，从一百零一两银子直接反了十倍多，变成了一千一百两。
关键时刻，倒是褚天赐把住了关，将仍在埋头苦干的二人拉至一边，进言道：“二位兄弟，一口气成不了胖子，咱们本小，赔不起。今天不是天赐想冲了这份财运，只是十赌九输，见好就收才是硬道理啊。先前听说八方阁打对折，那支头钗也就是二千五百两，要不咱求个稳，出去再合计合计？”
御无修使劲摇了摇脑袋，这才清醒道：“对，来日方长，今个已经算是撞了大运，即便不赌，靠着手上一千多两银子，咱们也可以想办法换个其他门道，赚踏实银子。墩子，拿一百两先去把你那破传家宝赎回来，咱们见好就收呗！”
然而，就当御无修和褚天赐，抱着银子蹲在门口，却半天没等着那个宽厚身影，突然听见里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随后只见天字号，那张价值不菲的黄梨花赌案，被人一掌拍成了半截：“******，臭-婊-子，敢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