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停车场占地面积并不大,围绕着整个KTV楼层而设,前面还好点,有街边路灯
加上大门口广告灯照耀,亮如白日。而后面则只有两盏孤零零的探照灯从楼顶照下来,不知道是不是KTV
方面故意这样好方便醉酒后有的顾客欲火焚身猴急猴急玩车震还是怎么回事?总之后停车场隔了五六米外
哪怕面对面也就只能看到个模糊影子。
何建军尾巴一样跟在赵刚他们身后,眼见他们转弯步进后面停车场,他赶紧加快了脚步,务必要赶在
赵刚上车前砍了他,因为那个时候人员分散上车,那或许是唯一一次机会。
二十米……十米……颤抖地连刀都差点拿不稳的何建军脑海里猛然出现家里老妈怀病垂泪的情景、妹
妹被谢永辉搞大肚子后拳打脚踢的场面、还有上次有赵刚撑腰,姓谢的把他如皮球一般在地上踢……本是
尽管有酒精壮胆而豹子胆也已经不剩几两的何建军突然又变得浑身是胆,在赵刚离车还有五六米的时候,
他拔出斩骨刀挥刀便冲了过去……
就在这节骨眼上,两束强光毫无征兆亮起,被灯光直视的何建军瞬间两眼一抹黑,除了光,他啥也看
不到,变故实在太突然,他除了下意识用那只空手护住眼部外,还能做什么?首先想到的是;完了,暴露
了。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声音在前方想起,脚步声、怒骂声、惨叫声……
惨叫声?
已经都有了就义心里准备的何建军被这突如而来的惊吓哪还有半点醉意。呆立几秒后,总算些许适应
了强光的直视,微眯着眼睛,只见前方影影绰绰、刀光剑影……半天也搞不明白状况,他也算拿的起放的
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调头就跑,没跑多远,却见入口处一帮人提刀捡棒杀了过来,气势汹汹。
前有狼后有虎,怎么办?,这位下定决心今天要爷们一回的好汉连想都没想,一矮身就钻进了旁边的
车底。
外面怒骂声此起彼伏,不时还夹几声痛苦的哀嚎,战况听起来很是激烈,可缩在车底的何好汉却连探
头一望的勇气都欠缺,只是无比虔诚地求过路的菩萨保佑噩梦快点过去。
过了几分钟,打斗声终于平息下来,一把声音咬牙切齿骂道:“赵刚,****你妈,有胆子你他妈今天
把我废了……”话还没说完,一声闷哼,想来是被人一脚踹中嘴上,有人骂道:“你叫个**。”
“大友,账等会再算,你先带人把这几个家伙弄到场子那边去,刚刚有电话来已经出警了,面对面撞
见总归不好,我换件衣服跟他们打个招呼再过去。”说话人声音低沉,却让人清楚感觉到压抑的怒火。
可不,他姓赵的在林远这个县级市也算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已经好几年没人敢说对付他了,但
今天却挨了一刀还有几棍子,虽然无大碍,可这面子算是丢大发了,包保他被砍的消息明天就会在道上传
开,面子这玩意并不是每人都会那么在意,而恰恰对他这类人来说不但在意,还顶金贵着呢。尽管他现场
就可以报仇,可名声总归不是靠挨砍赚来的,而是要砍人砍出来的。总之一句话,牛逼到没人敢来砍那才
是真牛逼。
兄弟们开始打扫战场,六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家伙又被分别硬塞进了几辆面包车,赵刚正打着电话,
身旁还留有七八个小弟保航护驾。
何建军趴在车底下浑身直哆嗦,一个个的身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只能看见他们的下半身,从赵刚
出声后,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双腿,那双腿离他也就两三米的距离,他很想爬出车底往那双腿上狠狠
地来上几刀,可他始终也鼓不起来勇气,他忍不住骂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过了一会,警察来了,他看见赵刚迎了过去,到这时他才看见赵刚的整个背影,也看见了赵刚西装背
后那道长长的刀口,由于离的太远,何建军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几分钟后,警察就走了,他们来的
慢,走的时候却是飞快。
送走了警察,赵刚又回到原处,脱掉外套随手一扔,招呼身边的人说:“上车,走。”
就在赵刚手已经摸上车门的那一刻,何建军再也忍不住,也不知突然哪来的勇气,手里的斩骨刀嗖地飞了出去。
斩骨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平行圆圈,咻地斩在赵刚屁股上,差点将他半边屁股劈成两半。
惨叫声发自赵刚口中,把已经上了车的几个小弟引了下来。
“刚哥,怎么了?”
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掉落在赵刚脚下,这还用问吗。
“妈的,还有一个躲在车底。”一个小弟看见从车底爬出正往入口处蹿的何建军大声叫嚷道。
“追。”
何建军发疯一样往外蹿,后面的人发疯一般在后面追赶。
“拦住他,前面的保安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可怜的军哥差不多是刚奔出停车场就被包围了,东奔西跑兜了个圈,最后还是没能逃脱被瓮中捉鳖的
命运。
……
赵刚嘴里所说的厂子其实就是一个小赌场,设在郊外的一家养猪场内,离城有十几公里,平常人迹罕
见。
养猪场的主人跟赵刚是同一个村子的,不但同姓还夹着近亲,所以赵刚有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大
多都会选择来这里处理。对此,养猪场主通常都是睁只眼闭一双眼,且不认这亲戚关系,单是每次开赌
就能弄个千儿八百的,比他养猪还来钱快,养猪场主除非脑子坏掉了才会跑去告发,不仅如此,他并且经
常还会自觉地担当起望风放哨的角色。
钱啊,这东西不但能令人开了眼也能令人蒙了心。
养猪场一间猪圈里,四周是半高的墙壁,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满是猪屎粪便,一股恶
臭尽管四面通风都经久不散。而此刻,六个倒霉蛋双手抱头被捆绑,脚也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并排整齐地
趴在这满是粪便的稻草里,周围挤了三十多人,十五六岁的占了大部分,其中还有几个女孩儿,打扮的花
枝招展浓妆艳抹。
三十多人轮番上阵,对着六个后背踩踢跺蹦跳,几轮下来,六个都不大的青年仍是咬紧牙关哼都没
哼一声,三十多人就像在踢踏着一堆死肉,没能找到半点快感。
一个女孩儿笑嘻嘻地走了过去,那模样儿似乎是准备上前去扶老奶奶过马路,在一个青年头前蹲了下
来,伸出个手指戳了戳青年的头,甜甜说道:哥哥你真帅,被打了这么久都不吭一声,你瞧我鞋都踢烂了
,这鞋可老贵了……
“贱货,死一边去。”青年骂道。
女孩儿也不生气,似乎名字就叫贱货,站起身来跳上青年后背蹦跳个不停,而几个小子看来是休息好
了,也不管白白的鞋子粘满了猪粪,嘻嘻哈哈走过去继续围着六人踩啊踢……直到赵刚一伙出现在猪圈里
,这才都慢慢住了脚。
这一幕让被押着进来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何建军差点吓得尿裤子。
“刚子,怎么才来,那边有麻烦?”人群里挤出一人走向赵刚问道,他是赵刚从光着屁股玩大的发小
,自然有这个资格喊名字而不称哥,这人叫邓东河,是班房里三进三出的主,在赵刚这伙人里是个狠角色
。
赵刚咧了咧嘴,屁股上一刀被缝了十几针,哪能不痛,刚才来的路上都是一路蹲着来的,反手抓过被
捆着双手的何建军头发,把他牵到人前,本想一脚踹了过去,可刚要提腿,屁股上就一阵剧痛传来,痛的
他直冒冷汗,抓紧头发,赏了何建军两下耳光才道:“操******,漏网之鱼,躲在车底下,趁我没注意,
扔刀把我屁股给斩了。”
这句话无疑判了何建军的刑,一个红毛走了过来,接过赵刚手下的何建军:“哟,这不大舅子嘛,几天不见胆儿长肥了,连我表哥你也动。谢永辉越说越大声:“这回可别怪我,我不但要****妹还要******妈,尝尝你妈那老逼到底啥滋味,也让你妈给你怀个弟,哈,先叫声爸来听听。”
谢永辉边打着耳光边骂着,引来周围一阵疯狂大笑,何建军低着头,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突然,猛
然抬头,在谢永辉一愣神间,一头往他撞去,头和鼻子犹如火星撞地球,鲜血就像盛开的大红花在谢永辉
脸上绽放了开来。
这一下太过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谢永辉已经惨叫着倒在地上在猪粪里打着滚。
哄的一下众人围了上去……很快,何建军就成了地上的第七个可怜蛋。
这一顿打,持续了七八分钟才停了下来,临了,有人还抓了把猪粪塞进了何建军嘴里,何建军趴在地
上一动不动,全身上下粘满了猪屎。
赵刚铁青着脸走到其中一个青年身边,居高临下点燃颗香烟,不屑道:“你梁士石是不是越混越回去
了,”指了指离青年三个身位的何建军道:“连那样的废物你都收买?”
叫梁士石的青年动了动,艰难翻过身来,迎向赵刚的目光道:“废物?把你砍了还叫废物?那你不是
比废物还废物。”
“嘿!这家伙属小强啊,怎么都踩不死?”
一帮小弟又围了上去,赵刚摆了摆手。
梁士石继续道:“那位兄弟不是跟我一起的,不过我还真想和他交个朋友,有机会一定得请他喝最好
的酒嫖最贵的鸡。赵刚,要不敢废了我那就放人,要废就得一连废六个,量你也没那个胆背六条人命,不
过你欠我们的债不还,这事肯定没完。”
“债?”赵刚装模作样道:“什么债?”
梁士石盯着他道:“你少他妈装蒜,我带着伙伴叫上朋友亲戚帮你干活,你他妈以为白干,总共五十
七万,零头留给你买药,剩下的少一分都不行。”
赵刚冷然道:“你说多少就多少吗?上过学没?你们的工钱不是早结清了,你忘了?上个月我已经给
了你八千了。”
“赵刚,你他妈就是个畜生。”梁士石气的破口大骂。
赵刚小心翼翼提脚踩在他嘴吧上,好整以暇道:“你的帐已经算完了,现在来算算我的帐,废了你
我当然不敢,那是犯法的,不过你带人还拿着凶器到我的KTV行凶,打伤我兄弟还有我,恐怕上次给你的
八千块可不够。”
“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走着瞧,至于给多少我得找你家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