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轻轻抿了抿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是疑惑,听不懂宁然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病例里的HPV……”
宁然正想跟她解释一下,话却被打断。
“能不能通俗一点。”女人很直接的说道。
得!宁然又被上了一课,千万别自作主张替女人考虑,人家不一定领情。
既然病人说得这么清楚,宁然也没打算啰嗦,直接说出结果:“属于鳞状上皮肿瘤,宫颈癌晚期。”
闻言,女人愣了片刻,急忙摘掉墨镜。
果然,宁然的感觉是对的,她比想象的要漂亮很多,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只是此时满是怀疑。
她盯着宁然,想从对方眼中找出真正的答案,宁然的目光坦然相迎,过了一会儿,她不得不妥协了,目光闪烁起来。
“你看我这么年轻,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呀?”低柔的声音,语气在发颤,嘴角也泛起一丝苦涩。
宁然也想告诉她搞错了,可病例上明明是这样写的,摇摇头,道:“现在的技术,误诊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你也不要着急,情况肯定没你想象的那么糟。”
哎!
宁然不免惋惜,眼前这个女人这么漂亮,正是如花般的年纪,可想到这么美丽花就要凋谢了,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宁然都这么想,当事人肯定更不好受了,她颤抖着手取出女士香烟,许是慌了神,几次都没点燃。
宁然没有制止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淡淡的烟味,淡淡的烟牵起一丝摇曳的线,这条线跟女人的生命线何其相似,不知何时就要断。
她被烟呛到了,不知是过度紧张,还是不会吸烟,但她咳嗽时手是捂着嘴的,不难看出她的修养。
“我还能活多久。”她眼巴巴的盯着宁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出奇的静,表现出来的镇定,让宁然都有点惊讶。
就冲着这份镇定,宁然告诉自己,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小心,尽不可能不去伤害她。
“这个我也说不准。”宁然正色道:“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不必用伤感的眼光看过去,发生的已经无法改变,即使现实跟你过意不去,你都可以选择笑着面对一切,或许明天,你会看见……奇迹。”
宁然可以武断的说,生命有奇迹,不然死后重生的事,根本没法解释。
“奇迹吗?”女人笑得很苦涩,两行热泪无声地划过脸颊,夹着香烟的手停在半空,颤抖得厉害。
见状,宁然急了。
“喂,你可千万别哭啊,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见女人哭,要不我放点音乐给你听吧。”
很快,宁然的手机里传来欢快的音符,没有歌词,旋律非常优美。
烟灰洒在她白嫩的手背上,她丝毫没有察觉,似乎在欣赏曲子,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长,只见她捂住嘴抽泣起来,糅弱的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饶是如此,也给人撕心裂肺的感觉,此时,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无助。
宁然赶紧关掉音乐,递过纸巾,也不知怎么安慰,轻声道:“那个,我只是想帮你……”
女人接过纸巾,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胡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就往外走。
高挑的个头,S型曲线,挺翘的臀,笔直修长的腿,俨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宁然眼里,他只看到一个拖着沉重步伐的病人,失魂落魄,充满了绝望。
她走到门口,忽然折了回来,宁然果然不清楚她想做什么,正疑惑,只见女人直接将半截烟头扔在了宁然喝水的杯子里。
宁然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女人,刚夸她修养不错呢,这会儿又变了个人似的。
女人早已消失在尽头,宁然愣是没回过神来。
“你要是男的,今天非吊打你不可。”宁然愤愤然的想到。
又送走一位病人,眼前还有好厚一叠病例,宁然把桌上收拾干净,拿起下个病例,正要开口叫下一位病人的名字,瞳孔却猛地一缩。
“不,不会这么巧吧?”宁然的眼睛瞪得比牛蛋还要大,死死盯着左右手的病例,半天才一拍额头:“尼玛,谐音?”
来不及多想,宁然撒腿就追,一路上都在反思:老子居然把人家名字搞错了,这要是传到胖子那,那小子还不得把嘴笑抽筋?美女,为了的两世英明,你一定要让我追上啊!
使出吃奶的劲,宁然在停车场看到了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一口跑到她前边,急道:“颜子纯,美女,刚才确实我搞错了,你没病,有病的是那个跟你姓氏谐音的老太太。”
闻言,颜子纯一喜,可一瞬间脸又冷了下来,她看宁然的眼神,就跟包青天审犯人一样。
颜子纯脸上还有泪痕,眼眶还是湿的,难道要她给宁然笑脸看,还是大气的摇摇头,说没关系?做梦!
颜子纯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个人。
“不信你看!”宁然高举双手,亮出杀手锏,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两张纸坑了。
“你得补偿我!”颜子纯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手插腰,一边指着宁然,俨然一副大小姐的派头。
宁然暗道不妙:尼玛,都说女人记仇,老子以前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来,胖子那小子没说谎啊。
“蒙娜丽莎说过,男人就要有担当,既然是我错了,你说吧,要什么补偿!”宁然拍了拍消瘦的胸膛,打算豁出去了。
蒙娜丽莎说过这句话吗?颜子纯差点就被宁然的话和样子逗笑了,她强忍着,却是真的笑了,指向不远处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呐,上车!”
颜子纯笑起来很美,要是生在古代,绝对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迷人的笑脸,顿时让宁然后背发凉。
想起前世执行任务时在野外看到的车,车传不时传出“嗯嗯啊啊”的声音,那画面太美,宁然都不看,颜子纯叫自己上车,莫非……
耸了耸喉结,宁然道:“颜小姐,你想对我干什么,我可是良民,再说现在是上班时间,能不能等我…”
“随你,你要不愿意也行,回头我跟你们院长说说,就说你没医德,关起门调戏我。”颜子纯笑眯眯的说道。
“草!”宁然委屈极了,心里大叫:老天作证啊,我没调戏她,就算关上门,也只有这个女人调戏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