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嫔瞟了一眼御王,继续道:“仵作验尸的结果是,余侧妃是被人正面掐中脖子,没有多久之后便毙命,说明此人手部力量很大,否则不会如此轻易杀死余侧妃。”
然后看向夏远清,有意为她开脱:“一般的女子都不能有如此力量,所以临王妃的怀疑可以被减轻一些。”
这一点没有谁会怀疑,毕竟那仵作是宫中带来的,之后还会去向皇帝复命,自然不会作假。再加上验尸一事,之后御王也可以找人去验,仵作只要想要要脑袋,就不会乱说。
“可是如今有怀疑的只有临王妃。”御王说道:“并且当初临王妃曾经去过禹城一趟,定然学会了不少功夫,想来将人杀了也可以。”
夏远清冷笑,鄙视地看着他,道:“御王可真是不遗余力地将脏水往我的身上泼,难道御王真的认为我会如此之傻,当初只有我们两人,我杀了余侧妃,直接被怀疑的人就是我,我何必如此。”
夏远清顿了顿,看向棋嫔,道:“并且,若是我真的与余侧妃有什么深仇大恨,定然能够比现在做得干净利落,我大可趁着余侧妃某日出府之后直接买凶杀人,如此一拉亦是干净利落。”
这话说的在理,在场的都是各个府内的当家主母,各种手段自然厉害,想要一个人死的方法有很多,不必将祸水引到身上来。
“临王妃狡诈,谁知道王妃不是故意如此?”御王意味深长道,可是就算是他,这个时候心中亦是有一些怀疑。
夏远清嘴角轻轻勾起,笑若妖莲:“御王这话十分勉强,若是人人都可以如此说来,岂不是黑的都要变成白的了,我亦是可以说,这是御王为了污蔑于我,所以故意杀死余侧妃,也不是不可能,御王瞧着我说的是不是?”
御王被她塞得说不出话来,只道:“还请棋嫔娘娘为本王主持公道,今日本是本王孩儿生辰,但是他的生母却被人所杀,今后他每一年此日都不会快乐。”
夏远清看看躲在一边的孩儿,他的双眼当中哪有一丝悲戚,如今的他正玩得开心,笑得没心没肺。
看来这也是一只白眼狼,她无需内疚。
棋嫔本就喜欢小孩,虽然看到如今的小孩儿不伤心,可是心中亦是对他怜惜,道:“这件事情本宫定然会明察,不会放过幕后黑手。”
“上来!”棋嫔对着外面的一人说道,之后就有人走了过来,那是一个园丁,事发之时他正在修剪园内的花花草草。
园丁一来到此处立即就跪下,头如捣蒜:“棋嫔娘娘在上,受小人一拜!”
在场的命妇尽皆笑出声来,这园丁甚是憨厚,说话应当可信,棋嫔抿唇微笑,道:“将你所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若是事情属实,本宫重重有赏!”
园丁听到有赏之后更是开心得几乎跳起来,连忙道:“好好好,小人一定如实说来。”
说着他的双目渐渐空幻,一看就知道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奴才当时在修剪花卉,看到余侧妃和临王妃一同进入小屋之中,之后就传来争执声,因为离得太远,奴才没有听清楚,但是之后就见到临王妃走出来,余侧妃愤怒摔门。”
若是这个园丁说的是真的,那么夏远清的嫌疑就被洗清了,只因为余侧妃是在她离开之后才死的,又是被人掐死,所以定然不会是她。
夏远清笑意盈盈,道:“不仅棋嫔娘娘有赏,本夫人亦是重重有赏!此次多谢你看到了实情,如此一来才能够洗清本夫人的嫌疑。”
御王则是一脚就踹在园丁的身上,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究竟拿了他人多少好处!”
园丁磕倒在地上,头上破了一个老大的洞,他可怜兮兮道:“王爷,小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半分虚假!”
夏远清亦是在一边推波助澜:“御王这是如何,御王又未曾看到当初的情景,为何现在要阻止证人为臣妇作证,难道御王心中有鬼?”
轻轻巧巧一句话,直接将祸水东引,一切的目光尽皆集中在御王的身上,他眉头皱起,道:“余侧妃是本王的侧妃,本王怎会如此对她,并且今日这生辰是本王向皇上请示过的,若是办不好,最终受罚的亦是本王,本王何必如此。”
场中的形势十分微妙,棋嫔轻轻唔了一身,继续道:“带下一个人。”
夏远清抬眼看去,这个人好生熟悉,她轻笑,这是肖简意的人,只见到这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棋嫔娘娘在上,奴才给娘娘磕头!”
棋嫔嗯了一声,继续道:“将你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小厮再次磕头,道:“之前小人在假山那边看到了一对鸳鸯,他们在那儿行不雅之事,当真是对御王府的侮辱!”
小厮义愤填膺,御王亦是同意,他不认识眼前的小厮,不过想来他如此维护御王府,想来应当不是其他人。
棋嫔皱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定然会传出去,而今日在这里的都是贵女,若是有一个好歹,就怕脸她也承担不起。
棋嫔若有所思地看向夏远清,方才说是假山,难不成!
棋嫔稍微犹豫,然后道:“若是让你现在来指认,你能够认出他们么?”
小厮立即点头,道:“那一对奸夫****,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胆敢在我御王府做如此龌蹉之事,身为御王府的下人,定然会牢牢记住他们的样貌!”
“说得好!本王今日就涨你月钱!”御王听着甚是解气,却不见夏远清的嘴角轻轻勾起,当真是一个蠢人。
或许御王在官场之上是肖简意的有力对手,可是府宅之争当中,可真是白痴一个。
小厮立即就开始辨认起来,来到夏远清的身前的时候立即叫嚷道:“就是她!当初在假山之处行非礼之事的便是她!”
听到这话之后,御王更是开心,道:“临王妃,往日你与临王伉俪情深,可是如今却与本王府中下人私会,你该当何罪!”
说罢,又看向肖简意,他以为对方戴了绿帽子心中会不快,但是只见到他轻轻搂住了夏远清,嘴上还有浅笑,他瞬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小厮又来到肖简意的面前,立即指认道:“这件事那奸夫!”
“放肆!”禾儿立即呵斥道:“方才你指认的两人是临王与临王妃,什么奸夫****,还不速速掌嘴!”
那小厮听到之后慌忙跪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就打了起来,他看起来十分憋屈,众人都偷笑。
当即就有人调侃道:“怪不得方才临王妃说没有人证,现在看来,这人证身份挺大。呵呵,原来临王妃和临王还有如此乐趣,真是受教了。”
夏远清羞赧,转身将自己塞进肖简意的怀中,他面带笑容,将她护在怀中:“本来此事不宜声张,可是却不想被人看到了,真是不雅,还请诸位不要将今日此事说出去。”
御王则是不齿,但是只能够吃瘪,如此一来,夏远清的嫌疑也就真正地被消除了,只因为一个人看到或许是眼花了,但是这么多人看到,那些人都还是御王府的下人,所以也就变成了铁证。
棋嫔轻轻咳嗽一声,道:“罢了,你们都下去,这件事情本宫另有定夺。”
这里的一片哄闹声才停止,夏远清看着棋嫔,棋嫔亦是与她对视,双方都十分明白对方的意思,棋嫔是一个明白人,然后微不可见地对着她点点头。
在宫中,皇后给了棋嫔一个天大的惩处淑妃的机会,棋嫔一直都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中,如今自然要护住夏远清。
“如此说来,临王妃的嫌疑也就被洗清了。”棋嫔说道,御王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棋嫔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后,也就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棋嫔继续道:“既然在场的都是女眷,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并且根据第一个小厮所说,那人是在临王妃离开之后才受害,那么时间也就放长。”
“今日御王妃人来人往,将去过那小屋附近的人尽皆叫道此地来!”棋嫔说道,她身边的公公立即去办,不多一会儿这里又多了许多人。
棋嫔知道那些女子都是无辜的,所以便让她们回去休息,可是她们都想要看热闹,没有一个愿意离开。
棋嫔叹气,道:“罢了,你们如今都说说当初为何去那小屋吧。”
第一个是府中的总管,他道:“当时小人正好经过那里,听到有奇异的声响,所以就过去看看,只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
“奇异的声响,你能够形容一番么?”棋嫔说道,不放过一丝线索。
管家仔细回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碎的声音。”夏远清将自己的右手藏进袖子当中,当初她握碎的茶杯亦是扎到了她的手掌,若是这个伤暴露了,可是不好。
好在也没有人往这个方向想来,她可谓是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