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脸色一红,有些无措。这时,宋思年充分发挥了他“姜还是老的辣”的作用,他坦然地看着张氏,镇定地说:“昨天晚上,安平这小子喝得烂醉,他只怕记挂着你这个娘,便摸着黑从郑家走回来,可是却敲错了门,找到我们家来了。我见天色已晚,又想着你们家一屋子的妇孺,也没有空余的房间和床铺让他歇息,便做主让他在我家歇下来。许大嫂,让你担心了,是我考虑不周全啊!”
张氏自是感激了宋思年一番,又心痛许安平深夜还想着自己,她眼巴巴地透过窗缝看着睡得正香的许安平,忍不住地抹着眼泪。
郑仲宁倒是半信半疑,许安慧自然是绝不相信宋思年的这番说辞。她直接看向宋芸娘,见芸娘脸上有愧疚之意,便在心中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心中不免是又气又恼又心酸。
两家人心不在焉地吃了早饭后,张氏便留在了宋家,等候着许安平醒来。
此时郑仲宁和萧靖北都早已出门去忙军务。郑仲宁临行之前特意嘱咐许安慧,让许安平多睡一会儿,不用催促他起来。因为他早上去驻扎在城外的军营时,得知昨晚好些将领和士兵都喝高了,故此周将军推迟了出发的时间,决定稍晚一会儿再走。
有了郑仲宁的这番话,张氏他们便都不去打搅熟睡的许安平,而是任由着他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
宋家的院子里,宋芸娘将早上萧靖北铲好的雪堆成了两个大雪人,还孩子气地安上了鼻子、眼睛和嘴巴。两个胖胖的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院子里,好像两个站岗的卫士。
钰哥儿围着两个雪人欢欣跳跃了半天,突然跑到芸娘面前,仰着小脑袋求道:“芸姑姑,你再帮我堆一个小雪人好不好?”
芸娘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着钰哥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好啊,堆在哪儿呢?”
“就堆在两个大雪人的中间。一个是爹爹,一个是芸姑姑,中间还要有一个钰哥儿。”钰哥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芸娘心中一暖,忍不住抱住钰哥儿亲了一口,“那钰哥儿和芸姑姑一起堆好不好,我们呀,要堆一个最漂亮、最可爱的小雪人……”
正在地窖旁忙活着的宋思年等人看到这一大一小,相处得亲密无间,心中也有了几分欣慰和安心。
在刺眼的白光和一片喧闹声中,许安平终于醒了过来。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大脑一片模糊。
一直守坐在桌旁的张氏忙扑过去,“安平,你醒啦!”
许安平摸了摸头,环顾了四周,怔了半晌儿,疑惑地发问:“娘,我这是在哪儿?我是不是在做梦?”
张氏鼻子一酸,她伸手心疼地摸着许安平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轻声道:“傻孩子,你昨晚喝醉了。你姐夫本来让你睡在他那儿,可是你半夜里自己跑回来了。却又走错了门,进了你宋大叔的家。这是芸娘的房间啊。”
许安平越发迷糊,似乎张氏说的都是和他不相干的事情,他的脑海里没有一点儿记忆。